心有灵犀般，墨无痕扭头看去，只见络腮胡正看着一块莲花纹地砖发呆。
他瞬间明白了楚宜笑的意思：“呵，藏得挺隐蔽。”
墨无痕甩鞭上前，络腮胡下意识躲闪，鞭尾却在半路调了个向，哗啦一声，莲瓣四分五裂，露出里面藏着的五道机关。
又是一鞭，铁做的长杆扳正方向，巷口的三根铁栏开始缓缓下降。
楚宜笑看着那窄窄的一道口，连接拥挤的人群呈漏斗状，简直就是踩踏事故的高发地。她心道不好，再次提声：“别让中间那根落下！”
她曾经看过相关文章，原理记不清了，但窄道中间留有障碍物，就可以避免踩踏事故的发生。
墨无痕反应很快，立刻将中间的铁杆回扳，巷口正中的铁栏果真停止降落，人群开始松动，争先恐后往外挤。
生死之门轰然洞开，除了墨无痕的人，其他人都是边打边退。
三号房少女虽然武艺过人，但在人贩子手底下食不果腹，几场打下来力气消耗太大，逐渐有些力不从心，楚宜笑就支了一个墨无痕的人过去助她。
得了喘息的功夫，少女一个掠步来至楚宜笑跟前，呼吸急促道：“你的恩我记下了，有缘再见时必当报答。”
楚宜笑知道她这是要走，天下之大，再见的几率微乎其微，她随口应下这份无限期的承诺：“好啊，那就有缘江湖再见啦。”
少女莞尔，抬手一勾，楚宜笑的狐狸面具落入她的手中，“当个信物吧，免得你不记得我了。”
耳畔有道女童的声音与之重叠：“给我看这个，我就认得你了。”
楚宜笑一怔。
说罢，少女左手覆上右胸，俯身60度行了一礼，不等楚宜笑反应过来，她连同那只红狐狸面具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真是个怪人。楚宜笑想。
梁鲁川一拳解决完最后一个人贩子，喧闹的角斗场顿时坠入广袤的沉寂，血腥味愈发刺鼻，满目的尸体，满眼的血色，就连那轮皎月都映得发红。
“梁……叔？”楚宜笑努力稳住自己的声线，却把梁鲁川吓了一跳，一挑十都不带红脸的汉子，硬生生被这声“叔”叫红了脸，“你们……一开始就在吗？”
梁鲁川等人的存在，不得不令她怀疑，哪怕今晚她不追着凌秀前来，墨无痕也一定会血洗此地。
“怎么，趁我不在，套他们的话？”墨无痕跳下看台，长鞭盘起来拎在右手，左手提着他那只蓝狐狸面具，竟还没丢，脚步轻快不见一丝疲惫，根本不像刚刚大战完一场的人。
楚宜笑没作声，梁鲁川等人纷纷行礼，墨无痕拿她没办法，笑了笑，道：“小时候在人贩子手里吃了点苦头，所以从此见他们一次打他们一次，或许你可以理解为……伸张正义？”
楚宜笑：“……”
没想到还是嫉恶如仇的热血少年一枚。
“行了你别看了，当心晚上做噩梦。”墨无痕朝着华亭的位置一抬下巴，对梁鲁川道，“处理了，就当是我给他们大当家的一份见面礼。”
梁鲁川领命而去。
打扫战场自然不是墨无痕的事，他派人先行送凌秀和她母亲回船，楚宜笑跟他说凌秀是她新买的婢女，墨无痕这个向来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竟然什么也没问，交代好一切就带着楚宜笑下山了。
周围很是幽静，马车的噪声消除了过于安静带来的尴尬，楚宜笑从上车起脑袋就没停过，越想越是不对劲，“你刚刚说‘送礼’？你是不是知道那个络腮胡子是什么人？”
“知道。”墨无痕说得坦荡，“凶帮二当家，以前见过。”
“所以那个罩斗篷的也是凶帮的人？”
墨无痕摇摇头，“应该不是，她不重要。”
楚宜笑两眼一瞪：“怎么不重要？她可是想要我的命！”
“只是试探而已，她不是真想要你的命。”墨无痕说的很肯定，楚宜笑感觉他应该是猜到了些什么，但由于一切猜测还没有得到印证，故而只能模棱两可地告诉她其中一些细节。
楚宜笑没再追问，掀起竹帘吹风，山野空气清新，此刻却有股焦糊味，楚宜笑原本惬意眯着的眼睛一点点睁大，就见不远处山间火光冲天！
马车恰好沿着一条小溪跑，有村民端了自家水盆过来打水帮忙救火，他问其他人：“老孙一家人没事儿吧？”
“哎，睡得太熟，没跑出来。”
“啊？哎呀，听说她家那个在宫里的小丫头今儿刚回来团聚，怎么就……”
“宫里”两个字仿佛一击闪电，楚宜笑浑身一颤，“停车！”
不等马车停稳她便着急往下跳，要不是墨无痕从后扶了一把，必定要摔。顾不上这些，楚宜笑拦住一位路人便问：“婶婶，你可知他们家在宫里服侍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妇人有些懵，还是旁边一个更老些的妇人回答道：“好像是叫什么……青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9章 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