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胥思下意识开口说话，嘴唇贴着遇舟胸前的布料摩擦。
她想起身挪开脑袋，但此时的姿势着实不算舒服，整个人的中心偏低，只能站在电竞椅上曲着腿弓背向前。
“别动。”
遇舟浑身触电般僵硬，想要阻止关胥思的动作。
可她同时被挡住视线和去处，实在难受，只能撅起屁股双手向前，试图找到着力点脱离困境。
遇舟不敢动手，只能站在原地保持原有姿势不动，两只手做投降状举起。
“你挡住我了。”
关胥思臊得脸红，双手按在遇舟精瘦有力的腰间，终于借力退后半步，眼前豁然开朗。
她脸颊红彤彤地站在电竞椅上俯视遇舟：
“我是想问，能不能调整美体参数，比如瘦腰瘦肚子之类的，很久没出门，我肚子上都有肉了。”
遇舟半尴尬半震惊地看着她，还没从上一秒的状况中完全脱离，良久才反应过来回答：
“你已经很瘦了，不用瘦身。而且这个角度很容易镜头畸变，要是加上特效，大幅度动作容易露馅，不用调整。”
关胥思委屈噘嘴，“可我就是胖了。”
说着她掀起衣服低头看，松紧裤腰在肚皮上勒出一条红痕。
遇舟余光扫到一抹白色很快别开眼，“关关，你不能在男人面前这样。”
“为什么不能？”关胥思反问，“你不是什么也没看到吗？”
“容易让人误会……”
遇舟拼命解释，他被勾得大脑停止运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误会什么？”关胥思重新坐下，“你都别开视线了，看不到的。”
遇舟真的待不下去了，他怕自己再留在这里，就会变成入室劫色的采花大盗。
他后退好几步，愤恨羞涩地看着关胥思：“你不能这么……这么没有边界感，至少不能……”
“到底在说什么啊？”关胥思莫名其妙，“不就是撩了个衣服吗，遇舟你是原始人吗？”
遇舟被她说得恼火，“关胥思，你把我当成男人看行吗？男女有别……”
他又觉得自己语气太生硬，放缓声线，“你要对异性有防备才行，这样不安全，不能这样。”
“我知道了。”关胥思认真点头，得寸进尺，“那晚上还一起吃饭谈事情吗？”
我去……
遇舟顿了又顿，“改天吧，我有事先走了。”
他说罢仓皇逃走，心脏在胸腔呼之欲出，简直比第一次成功打出铁花还要兴奋。
遇舟出门后靠在门外墙壁上喘气，低头看了眼小头，暗骂自己没出息。
关胥思不是那种人，她不是那个意思，不可能。
不……嗯？
遇舟想起前阵子收到万怡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猛地回过神。
“你别被关胥思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骗了，她就是个白莲花。”
遇舟对于这位神神叨叨的前同事实在没有好感，严厉指责对方的错误后，再次挂断电话拉黑对方。
可现在这场景，他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
遇舟从兜里掏出手机给关胥思发信息：
【你故意的。】
手机嗡嗡震动两下：【？什么啊，你走远了吗？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不吃。】
遇舟抬脚就走，他被气坏了。
就算关胥思说什么他也不会原谅她，这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来家里，故意肢体接触，故意看他出糗。
这傻丫头为什么这么没有边界感？
可他没意识到，关胥思这次是真的，什么也没做，也压根就不知道他会反应那么大。
始作俑者正保持原有姿势窝在电竞椅里，看着两人的聊天记录傻笑。
【文件】
【我写了份商业计划书，有点外行，你先随便看看吧，见笑了。】
遇舟边下楼边打开对方发来的PPT文件，明显套模板的文件第一页赫然写着——
“兔兔拿五杀水友赛和打铁花直播的商业合作计划书。”
公司名称和字体大小通通不对，搁以前遇舟压根不会再看第二眼，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粗略看完整个文件。
【可以，细节抽空详谈。】
说罢，遇舟打开另一个对话框发来的定位，驱车离去。
“遇舟，不对不对，该叫小遇总。”
青年身穿黑色铆钉装饰短袖衬衫，头发造型精致时髦，懒洋洋靠在包厢沙发上。
遇舟依旧穿着一身运动装，面无表情：“别瞎叫，泮杰，这么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贱嗖嗖的？”
泮杰，也就是和遇舟在地铁站聊天的那位发小，佯装发怒道：
“遇舟你怎么说话呢？小心我跳起来打你膝盖。”
“不和你计较。”遇舟端起水杯陷入沉默。
泮杰疑惑：“今天见面怎么不说你的打铁花大业了？失恋了？”
“没有。”
遇舟别开眼神，泮杰凑脑袋看他。
“别看了，”遇舟放下水杯，“有没有一种可能，一个带你上分的游戏主播，见过几次之后……”
“游戏主播是兔兔吧？”泮杰打断他，“这我知道啊，你天天给人家直播间刷礼物，还把粥表妹的号给她玩。
今天这么晚才过来……”泮杰拉长尾音眯眼，“不会也和她有关系吧？”
“你怎么知道？”遇舟皱眉看他。
泮杰意味深长，“我就猜是她，H科大那个是吧？她舍友，白礼，我认识啊。
我不是快出去留学了吗，就加了个留学生互助群，跟一个女生聊的挺好的，后来就提到——”
“说重点。”
泮杰看着发小焦急的神色，突然觉得有些稀奇，定定看着他，这才总结道：
“我认识她舍友，她舍友也听说过你，我跟她舍友，白礼都知道你们俩的事。”
遇舟垂眸，总感觉听起来很像网上的大学生恋爱段子。各自阵营配备一名军师，两位心动嘉宾在线约会。
他收起发散性思维，问道：“怎么说？”
泮杰在兄弟面前毫无保留，“兔兔绝对喜欢你。”
“我不信。”遇舟飞快否认。
泮杰无语：“那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干嘛？”
遇舟：“……我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直接问她呗。”泮杰看热闹不嫌事大。
遇舟：“不行。”
他被关胥思气到了，坚决不会主动找她聊天。
泮杰被他这副倔模样气笑了：“那行，跟哥们说说，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都一块经历了什么事？”
遇舟皱眉偏头看他，还是决定开口：“是一场排位赛，我主动找她要了联系方式……”
十几分钟后，桌上的菜凉了一半，遇舟简明扼要地把来龙去脉说清楚，终于动筷。
泮杰单手摩擦下巴做思考状，得出结论：“她就是喜欢你。”
遇舟：……
“能帮我仔细分析分析吗？”
泮杰了然一笑：“遇舟，就你这个体格子，这个长相，只要是异性都会心动的。我要是你，直接都不努力了，找个顶级富婆求包养。”
“男人不能这么没志气。”
“我这是夸张手法，你再不想办法，就等着人家被榜一大哥追走吧。”泮杰故意刺激他，“人家长得那么漂亮，我觉得我也可以试一下。”
遇舟的拳头比声音更早落下，泮杰只觉得胸口发疼。
“你敢。”
遇舟没说兔兔的榜一大哥也是自己。关胥思足够努力，直播氛围既轻松又有趣，这都是她应得的。
泮杰吃痛站起来直视他的眼睛：“那你就去追，别老是在那唧唧歪歪的，一点都不爷们。”
“我……”
“我知道你家里状况不好，”泮杰语重心长，“但是遇舟，你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差，人家姑娘愿意主动找你，就是在给机会了。”
“我不会追。”
遇舟理直气壮，满眼都写着“教我”两个大字。
“这倒也是个问题。”
两个母胎单身狗大眼瞪小眼，泮杰终于想到形容词，“我也母胎solo，用那群女孩的话来说，应该是顺直男。”
遇舟疑惑于“顺直男”这个新词的含义，但并未把话说出口。
泮杰猛地拍桌，“我有个办法。”
“洗耳恭听。”遇舟掏出手机备忘录。
只见泮杰手机上出现某个绿色不明小说阅读软件，食指对着上面指指点点：
“你去打开晋江文学城，随便找几本感兴趣的小说看看，人家怎么追女孩，你就怎么追，小姑娘都爱看这些。”
遇舟看着各种“娇宠”、“好孕”、“直男修罗场”、“恶女”关键词发懵，但还是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再说。
一夜过后，眼看就要到遇舟和关胥思约定的商谈时间，他却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给泮杰打电话兴师问罪。
“泮杰，”他说，“你确定她们都喜欢这种？”
“是啊。”泮杰不解。
遇舟盯着那几行付费观看后解锁的小字，颤抖着声线说：“冰山攻把直男受压在……压……我说不出口，换一本念给你听。”
他翻动手机，“这本很多女生都喜欢，但是，但是，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主角是两个男的？他们俩还会亲嘴？”
泮杰也懵了，是白礼推荐自己下载的软件，但他一直没打开看过，压根不知道有什么男的亲嘴。
“你等等啊。”
他刚要狡辩，只听遇舟长叹一口气，无奈道：“算了，靠人不如靠己，我还是自己来吧。”
遇舟并非思想保守，只是被迫打开了某个新世界的钥匙，他表示尊重。同时也理解了，为什么后台莫名有那么多男人私信自己，原来他们真的喜欢男人。
关胥思此时早已收拾妥当，提前完成今天的直播内容，全副武装迎接自己发起的第一次商务合作。
她特地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提前赶到约见现场考察，并反复确认包厢和用餐时间，终于提前十五分钟给遇舟发送信息：
【我到了，随时可以开始。】
哈哈哈哈某绿色小说阅读软件[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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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商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