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秘的男人竟是…

夏栾枫把病历本抱在怀里,指尖微颤,在屏幕上按出了那串号码,每一下都带着轻颤的滞涩。

可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要小脑萎缩了——

“嘟嘟嘟……”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懒洋洋的男声,喉咙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谁啊?”

夏栾枫故作镇定,缓缓将手机凑到许默渊跟前。

许默渊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缓缓开口:“是我!”

“噢?阿渊啊!怎么了?换号码了呀!”许默渊平冷的声调让电话那头的男人一听便认出是谁。

许默渊面不改色,平静的说了句:“来医院一趟!”

“啊?你又生病了?没事吧?哪个医院?”突然袭来的惊讶高调声刺得许默渊又些许不适,眉头微皱。

夏栾枫见状,很适时的回答了电话那头的男人:“龍城中心医院ICU室36号VIP病房”

“蛙趣!都被整进ICU了,你够可以的,挺住啊!我马上到!”

“嘟!”电话被匆匆挂断。

夏栾枫的内心混乱无比,一股不可言说的情绪涌上心头,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

“谢谢你!”许默渊礼貌性的跟他道了句谢。

夏栾枫没再应声,转身快步走出病房。门关上的瞬间,他靠在墙上,手机屏幕还亮着,那串号码格外显眼。

走廊的风灌进夏栾枫的白大褂,却吹不散他眼底的湿意。

此时此刻,他觉得心口的石头压得更紧了——刚刚那个男人居然叫他“阿渊”,听着语气很熟稔,难道是……他不敢深想,又被对方那句“又生病了”揪紧了心。

“阿渊”这么亲切的称呼,还是六年前他们确认关系时,他为了调侃许默渊而叫的,那时的他还有几分恼羞成怒,可如今……却如此坦然的接受着别人的呼喊。

“嘿!”一个声音突然炸响,将夏栾枫从沉重的思绪中猛得拽出。

夏栾枫抬头,盯着袁航,脸色沉得难看。

“哎!想什么呢,魂都丢了。”袁航撞了撞他的肩膀,凑进嬉皮笑脸道:“36床病人醒了,你去看过了吗?”

“嗯。”此时此刻的夏栾枫并不想搭理任何人,只想弄清楚许默渊的现状。

袁航不管不顾,依然是满怀期待的继续追问:“怎么样?”

“短暂性失明。”

“啧!我还琢磨呢,他要是看见救命恩人是个年轻有为,美貌动人的大帅哥,会不会当场心动,以身相许呢!”

夏栾枫斜睨他一眼,眼神冷得像冰。

袁航见状,立马摆手,“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对了,他有告诉你家里人联系方式吗?或者告诉你名字吗?”

“他让我联系了一个朋友。”

袁航一听,神情激动,八卦的坏心思又涌上心头:“噢?男的女的?是不是……”

夏栾枫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眼神中带着些许无语:“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在夏栾枫的记忆里,许默渊只有一个妈妈,没有兄弟姐妹,连父亲何去何从都不知道,可那个电话里的男人,语气熟稔得让他心惊。

袁航拍了拍夏栾枫的肩膀,“走,吃早餐去。”

夏栾枫摆弄开他的手,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不去!”

“不是?你昨天晚上不吃,现在早餐也不吃,你修仙啊?”

这声“不去”可把袁航急跳了,直接大声训斥着夏栾枫。

可夏栾枫此刻早已没了和他解释的力气,只是默不作声地往办公室走去。

袁航见状,只觉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于是他紧跟其后,也在办公室坐下了。

袁航很是疑惑,“兄弟,你怎么了,自从接了那个病人开始,你就很不在状态。”

过一会儿,袁航还是没有得到夏栾枫的回复,他知道此刻不能再继续逼问下去了,他只能呆在一旁静静地陪着他。

夏栾枫五味杂陈的盯着电脑上36号床许默渊的名字,盯得有些出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这个神秘男人的效率确实很高,从电话拨通到现在仅仅只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他便已经抵达医院,敲响了夏栾枫办公室的门。

“咚咚咚!”门外传来一道清朗却带着急色的男声,伴随着轻微的喘息,显然是一路赶来的。

“请进。”夏栾枫的声音刚落,门就被推开——

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年轻男人快步走进,额角还带着薄汗,手里拎着个水果篮。他扫了眼办公室,目光先落在夏栾枫身上,又瞥见旁边的袁航,立刻露出急切的神色,对着夏栾枫道:“您就是阿渊的主刀医生吧?我是许默渊的男朋友——陆言。”

“男朋友”三个字像块重石砸在夏栾枫心上,他手里的钢笔“啪嗒”掉在病历本上,墨渍迅速晕开。

一旁的袁航刚喝进嘴里的茶水也差点喷出,他猛地看向夏栾枫,眼神带着诧异——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夏栾枫自从接到这个病人后就开始魂不守舍了,原来那个病人竟是他牵挂了六年,寻找了六年的人。

夏栾枫的脸瞬间白了个度,指尖死死掐着桌沿才没让自己晃倒,声音发紧:“请坐。”

陆言没坐,放下果篮,直截了当:“阿渊情况怎么样?前面打电话时听着气音很重。”

“术后暂时性失明,生命体征稳定。”夏栾枫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袁航在旁边看着,见他喉结滚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

“失明?”陆言的眉头瞬间拧成结,语气里带着后怕,“这混蛋,肯定又硬撑着。上个月胃出血晕倒在办公室,我怎么说他都不听,非要熬夜改那方案。”

“胃出血?”袁航忍不住插了句嘴。

陆言叹了口气,往袁航的方向瞥了眼,“三前年更吓人,跟人飙车,在盘山路上差点冲下悬崖,车毁了,人被挂在半山腰的树上,救下来时浑身是血。”

“飙车?”夏栾枫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在他记忆里,许默渊连过马路都要左右看三遍,怎么会去飙车?

袁航也愣住了,他知道夏栾枫一直愧疚,总说当年对不起许默渊,可他从没想过,许默渊这些年过得这么惊险。他偷偷撇了眼夏栾枫,见他指尖抖得厉害,嘴唇都白的快无色了。

陆言没注意到两人的异样,自顾自道:“那时候他刚接了个大项目,甲方催得紧,对方又用巨款定金要挟,他当时公司刚刚起立,那时候他还不会飙车,急疯了才答应去跟人赌车的。”

夏栾枫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六年前那个总把“没关系”挂在嘴边的少年,怎么会拿命去赌?他想起自己这六年在医院顺风顺水的日子,心口像被剜了块肉。

“这个水果是我代他感谢你们的,我现在能去看看他吗?”陆言朝夏栾枫笑了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和那弯弯的桃花眼确实容易让人陶醉。

夏栾枫喉结滚了滚,指尖在桌沿蹭出红痕,才勉强吐出一个字:“嗯。”

陆言转身往病房走,临到门口又回头望着他,无意间道:“对了医生,他后腰有块旧伤,是上次飙车时被碎玻璃划的,换药时麻烦您多留意,他总说没事,其实碰着就疼。”

门被轻轻带上,办公室里瞬间死寂。袁航看着夏栾枫僵在原地,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忍什么巨大的痛苦。

“老夏……”袁航走过去试探着开口,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多余,可看着朋友这副样子,实在不忍心,“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夏栾枫没动,视线死死盯着门口,像是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过了半天,他才哑着嗓子问:“你说……我是不是特可笑?”

袁航没接话。他知道夏栾枫这六年找得多辛苦,抽屉里藏着许默渊唯一一张旧照片,手机备忘录里记着所有可能的线索,可现在……

“他胃出血的时候,我在做什么?”夏栾枫的声音发颤,“他摔下悬崖,差点丧命的时候,我又在做什么?”他顿了顿,忽然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我在这儿当我的好医生,救死扶伤,多讽刺。”

袁航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背:“这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是?”夏栾枫猛地抬头,眼里红血丝密布,“如果当年我没……”他没说下去,可那没出口的话里,全是翻涌的愧疚。

办公室的挂钟“滴答”走着,每一声都像敲在夏栾枫心上。他知道自己该转身离开,该接受许默渊已经开始新生活的事实,可脚像灌了铅,怎么都挪不动。

他还没说对不起,还没弄清楚这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可陆言那句“男朋友”像道鸿沟,横在他和许默渊之间,让他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夏栾枫拿起桌上的病历本,指尖在“许默渊”三个字上反复摩挲,墨渍晕染的痕迹像块丑陋的疤。他该怎么办?是继续守着这可笑的执念,还是……彻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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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爱成病患,这次你插翅难飞
连载中瑾Y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