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来的几天,许翎言没有再回来,他就仿佛一条鱼进入了大海一样,只在入水的那一刻泛起了涟漪,之后就再无痕迹。
许翎言没来,却有其他的村民给几人送饭、送生活物品,于是其他几人就正常地在那个小房子里生活着。
可他们即使再怎么粗心,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发现了很多的不对劲,最明显的是,这个小村子里的村民都和以往他们见到的村民不同,他们很好看,非常好看,超乎寻常的好看。
不是说村民不能长得好看,只是一般的村民要干许多农活,繁重的体力劳动让他们的肤色变得黝黑,也让他们的皮肤变得粗糙。
可这里的村民却个顶个长得好看,皮肤也很白,完全没有在田间劳作过的样子,反而都像是养尊处优的小姐、少爷。
刚开始时卢佳佳说是这里的风水好,能养人,还叫这个村子为美人村,可当几人面前陆陆续续出现了十几个美人之后,即使是最迟钝的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不是一个正常村子应该出现的美人数量。
除此之外,村民们白天都不怎么出门,除了送饭、送生活物品的村民,几人在白天都见不到村民的影子。
晚上的村子却比较热闹,常常能看到村民们走动的身影,有的晚上外面还会出现诡异的绿光,看着就充满了不详的气息。
还有,这里明明是内陆的村庄,却经常吃海鲜类的食物,几人前两天还没感觉,可当第三天的饭菜里依然有海鲜时,陈冽阕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大家都觉得这里很奇怪,也有人想要离开这里,可雨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中间从来没停过,就仿佛天破了一个洞,有源源不断的水从这个洞里流出来一样,所有人都被困在了这里。
在已经被困住的情况下,大家都本着少做少错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并没有理会、加入到村民们之中,会尽量呆在房间里不出门,期盼着雨停之后的阳光。
前几天除了苏徽晏似乎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外,其他的事情都一切顺利,但在第四天,除了苏徽晏之外的其他人都出现了发烧、呕吐、畏光、对声音极度敏感、嗜睡等状况。
只有苏徽晏因为之前就一直上吐下泻,反而没有出现其他的症状。
陈冽阕躺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沉重地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明显,周震躺在他的旁边,面色苍白、表情痛苦。
苏徽晏沉默着将手放在了陈冽阕的额头上,入手处是一片冰冷湿润,陈冽阕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原本还想说等雨停了再说的,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你趁着还能动,赶紧走吧!”
苏徽晏看了看脸色惨白的周震,再看看陈冽阕,无比理智地说道:“如果等我出去再回来救你们,那就来不及了。照你们这个样子,今天晚上就得脱水而死。”
周震捂着肚子艰难地说道:“不至于吧!只是拉肚子而已,有可能是下了几天暴雨,附近的饮用水脏了而已。”
苏徽晏撇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只是坐到了陈冽阕的旁边,问道:“要是我让你从现在开始禁食,你能坚持多久?”
陈冽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说道:“大概……三四天。”
苏徽晏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先顶着,我会在三天内解决问题,你别半路就死了。”
陈冽阕却皱眉说道:“你别乱来,先出去再说。”
苏徽晏看向了窗外的暴雨,说道:“即使我路上有失温而死的风险,你也坚持让我离开么?”
陈冽阕安静了两秒,说道:“搏一搏比在这等死强。”
苏徽晏叹了口气,没说什么,直接离开了他们所在的房子。
苏徽晏走后,周震抱怨道:“要是他真的走了怎么办?我们就待在这里等死吗?他就这么自私吗?”
陈冽阕盯着周震,一改以往好说话的样子,冷冷地说了一句:“闭嘴!有力气背后嚼舌根不如攒着待会儿用。”
周震一愣,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
陈冽阕不说话,却强撑着爬了起来,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他不会躺着等死的。
苏徽晏出了房子后,先去了隔壁的村长家,他像一只惯犯的猫一样,轻车熟路地摸了进去,动作极为轻巧利落。
等翻进墙里后,苏徽晏如同一只狡诈的蜘蛛一般,悄无声息地摸进了房子里。
之后,他就发现他们之前觉得最危险的许翎言反倒是岁月静好,甚至有心情摆弄花草,他还听许翎言跟苑钿抱怨道:“这雨别再下去了,再下下去,花都要被淹死了。”
苑钿一边做饭,一边跟在侍弄花草的许翎言说道:“我们这边就是这样的,雨季一到就连下很多天的雨,花不会死的。”
许翎言却说道:“它不死,我也要死了!我都多少天没见到太阳了?你们这怎么这样啊?”
苑钿叹了口气,不停地安抚着许翎言,许翎言却不依不饶地找事,最后弄得苑钿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活去“安抚”许翎言。
两人折腾了半天,许翎言终于放弃了纠缠下雨的话题,开始说自己肚子饿了,转而催促苑钿赶紧去做饭,于是苑钿不得不瘸着腿进厨房煮饭。
苏徽晏看得十分无语,他永远都不明白许翎言这种人到底有什么魅力?难道天天找事,鸡蛋里挑骨头也是一种魅力吗?那许翎言确实很有魅力。
可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他虽然内心不屑,但依旧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默默地观察着许翎言和苑钿,他倒要看看为什么许翎言没有出现其他人的症状?
很快,他就发现了许翎言和其他人之间的不同,许翎言的饭菜是苑钿亲自准备的,而且饭菜里没有其他人吃的类似于海鲜的东西。
苏徽晏有心堵住许翎言问问情况,但许翎言和苑钿实在是贴得太紧了,一天下来,他愣是没等到许翎言落单。
虽然他心里着急,但到底没有轻举妄动,最后还是晚上苑钿去洗澡的时候,他才捉住了落单的许翎言。
许翎言先是被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苏徽晏捂住了嘴,然后就被质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跟苑钿混在一起?为什么你没吃海鲜类的东西?这几天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许翎言还没回过神,就被接二连三的问题砸昏了,等他被焦急的苏徽晏摇回神的时候,第一反应却并不是配合苏徽晏。
他伸手推了苏徽晏一把,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啊?烦不烦啊?你凭什么管我?我的事不要你管。”
苏徽晏被许翎言几句话激得头疼,很不高兴地说:“你以为我想理你?我想管你的私事?你知不知道王沁馨他们出事了,都快死人了!”
听苏徽晏说得严重,许翎言不由自主地重视了起来,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他们出什么事了?”
苏徽晏快速地交代了一番其他人的现状,然后等着许翎言表态。
许翎言虽然脾气暴躁、性格张扬,但好歹能分出轻重缓急,听了苏徽晏的话,他就老实把自己这几天的经历说了。
原来许翎言第一天去村长家的时候,因为雨太大,伞又偏他那边,苑钿回到家的时候就已经湿透了,所以提出要回房间换衣服。
许翎言当时也不是特别饿,就同意等他出来再吃东西,谁知苑钿这一去就是半个小时,硬是让许翎言等得不耐烦了。
许翎言本来脾气就不好,等了半个小时之后,脾气就更差了,去找苑钿的时候连门都没敲,直接就开门进去了,嘴里还说着:“你大姑娘上花轿呢?磨磨唧唧做……你做什么?”
当天他就见到了终身难忘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