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开天辟地,万物浑浑,无知无识。”很久之前,天地相接,宇宙混沌,盘古抡起斧子将天地分开,于是便有了天和地,可他担心天地会再次合上,便用手撑起天,用身体分割天地,久而久之,盘古就幻化成不周山支撑着天地。
此后,鸿蒙初开,相传,在三皇五帝的洪荒时代,水神共工和颛顼发生战争,共工大败,一怒之下将不周山撞断,以致天崩地裂,洪水滔天,人间再次陷入一片混沌。而共工散发的戾气也随之散落人间,它们附在神兽身上,作恶多端,人间一时间生灵涂炭。为恢复人间的和平与安宁,尧派出应龙来治理人间。应龙来到水流源头,将水源拦腰截断,分成南北两路,既使水势减弱,又保证了百姓日常生活所需用水。又因偏北的江流途径山脉偏多,水质偏浑浊,便将偏北的一条命名为黄河,偏南的江流更长,便将其命名为长江。应龙为便于管辖,将长江划分给三族进行管理,禺强一族负责雷电;冰夷一族负责风;鲛人一族负责雨。三族各司其职,共同守护人间的太平。而被附身的神兽变成凶兽在人间肆意妄为,应龙在长江下游建造了晴川阁,将自己的能量灌输其中,才得以镇压它们。
至此,伤痕累累的人间再次迎来太平,渐渐恢复了生机。
第一章:巨浪初现
正午时分,无瑕的云映在无垠无边的江面里泛着白光,江面掀起层层微波,在风的轻拂下浅浅摇曳。
一群小孩子在江边嬉戏打闹,调皮的小男孩们脱了衣服就往江里跳:“哈哈哈哈哈,来啊,看看今天谁抓的鱼最大。”
“那今天能有烤鱼吃啦!”江边的小女孩们一边笑着一边拣拾着掉在地上的果子。就在他们陷入期待的时候,危机正悄然而至….
“咳咳咳...快!咳咳...快跑!有怪兽!”刚跳下去的小男孩突然急促地往岸边游,一边游还一边回头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他过于急切,呛了好几口水也不敢停下来,在水里随意地扑腾,已然忘记该如何游才能更快一点,恨不得能在水里跑起来。还在脱衣服没来得及跳下去的孩子也顾不上反应,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向后面跑。孩子们慌慌张张地躲进草丛,从草丛里探出眼睛来看。
倏忽间,乌云涌动,覆盖了整个天空,波涛汹涌,浪花滔天,浪水被击得冲起十几丈高,竟如暴雨般落下,只见江水被什么力量分隔开,竟让出一条通向岸边的路,从水里走出一头牛,他额前的白毛被水浸透,结成一面密不透风的帘子,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它的脸,虽说是牛但它却长着蛇尾,慵懒随意地左右摇晃着,虽只有尾巴,但总感觉能看到蛇的眼睛。在光下时不时反着光,清晰完整的花纹像是符咒般嵌在上面,看一眼就让人猛吸一口冷气,不敢看第二眼,生怕被夺了心智。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湿漉漉的身体在光的映照下格外有光泽,竟与蛇尾还有些相配。它甩了甩身上的水渍,随着身体的摆动,额前的白毛被掀动,眼尖的小孩子看到了它的脸,瞪大了眼睛,缓缓抬起右手,指着牛,像是被冻住了般止不住地发抖,结结巴巴地轻声说;“它...它...只有一只眼睛!”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它只是随意地抖了抖身子,身上的水却听话地全都消失了。牛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一般,突然扭头朝着孩子的方向看去,两秒钟之后便向孩子走近,它踩过的地方瞬间化成一片荒地,树木干枯,花朵凋零,连土地也干裂开来。孩子们哪见过这种场面,不知是被这牛吸了魂魄,还是被吓的迈不开腿,只能呆呆蹲在原地......
顷刻之间海面暗如黑夜,狂风吼叫,天色大变,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与此同时,在江底。
“应龙,出事了!您....”身穿龟壳的将士从殿外匆忙跑来汇报,抬眼看了眼面前的人,便戛然而止。只见坐在珊瑚椅上的人正在闭目养神,手中不停地转着珍珠串,就在将士跑来的一瞬间,椅子上的人一屡黑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白色。啪—,他像是做了噩梦一般突然睁眼,不知是被外力挤压,还是本就不结实,他手中的手串竟莫名断裂,珍珠滚落一地。
将士一时间被眼前一幕惊住了脚步,因手串的声响回了神,想上前帮忙,又怕惊到面前这位,只得轻声询问,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您....”
应龙闷闷地从嘴里咳出一声,还好将士没有走近,应该是没有听见这声闷咳,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努力调整气息,他紧闭双唇,从肺里深深地吐了浊气,才缓缓开口:“吭—不碍事,何事?”。
“晴川阁来报,蜚....逃了。”将士小心翼翼的汇报,说罢就抬眼看看眼前这位的反应,在应龙的眼神中他没看出一丝的波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士只是在叙述一件普通小事,他就像早就料到了一般,微微点了下头,“知道了,下去吧。”
将士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看着眼前这位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就把话咽回了肚子,恭敬地四十五度弯了下腰,便离开了。随着将士的离开,一条长着人脸的红鱼从珊瑚椅后面游了出来,虽长着人脸,但不至于惊悚。那是一张极其精致的女孩脸,一双明亮的红瞳将头身不和谐的因素柔和了不少,她来回游动着,试图将散落一地的珍珠拢到一起。
“赤鱬啊,断了就不要了。”应龙虽然闭着眼睛,但可能是感觉到了鱼的行动,轻声说道,虽语气轻飘,但语调里满满都是不耐。听了应龙的话,它停了下来,抬眼看了下,又轻轻摇晃自己的身子,下一秒便化成一位赤发少女,一头红发乖巧地垂在脸旁,和赤色长裙融为一体,若不是耳后脖颈处依稀可见零星几片鱼鳞,怕是没人会相信,眼前这位少女就是刚刚见到的人脸赤鱼。她恭敬的站在应龙旁边,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微微低眉垂头,和刚刚的将士一样,怕惊扰了面前这位,又忍不住关心,只得小心问到“您的头发....是因为蜚吗?”
应龙不答,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应该是被吵醒了吧,他缓缓揭开眼帘,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将它吐的干净,可能是坐的太久,动作总有些缓慢,也可能是在犹豫是否要动,只见他慢动作般拾起滚落在自己脚边的珍珠,将它放在掌心观摩。这个手串应该是被盘了很久吧,珍珠圆润剔透,洁白如皓月,华光流转,隐隐闪着光芒,散发着温润的温度。应龙盯着手中的珍珠,眼神聚集,似乎希望从这颗珍珠里读出什么,又或是得到什么。
“赤鱬啊,这么多年了,这天...还是要变了吗?”话音刚落,本洁白清透的珍珠开始失去光泽,逐渐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