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确实心情很好,上次赶路时戈薇走得很艰难,他今天特意去给她找了妖兽当坐骑。刚刚还得知了老头子坟墓入口的具体线索。
现在只等邪见回来用人头杖就能打开入口,进入墓穴里了,铁碎牙触手可及!
杀生丸倒是有些后悔让邪见跑远去找无女了,那个小妖怪又不像他一样会飞,估计会耽误几天。
杀生丸把双头妖兽扔到食骨之井附近,看着黑洞洞的井口沉思:戈薇应该已经放学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安分学习,去看看好了。
现代东京,夜幕已经低垂,戈薇领着草太去医院看过爷爷后便回到神社。
“谢天谢地,爷爷伤势不重,有妈妈在医院照看不用担心。草太,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今天的功课做完了没。”戈薇见到爷爷很精神就放心了下来,爸爸走了之后,爷爷可就是顶梁柱。
草太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姐姐,你不觉得害怕吗?爷爷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遇到了普通的火灾。姐姐,你不觉得,爷爷是遇到妖怪了吗?”草太攥住了戈薇的衣角。
“草太,你可是男孩子,这么胆小怎么能行?”戈薇满不在乎,杀生丸来过的时候说了现代几乎没有妖怪的存在,就算有估计也是小妖怪,有什么好怕的?
已经经历过几场战斗,并且亲自杀了尸舞鸟和结罗的她,现在自认为强的可怕。
草太不说话,只是低头抠着衣角。
“你还记得前几天来咱们家做客的两个大哥哥吗?没有哪个妖怪会比他们更厉害。更何况,姐姐今天刚买了弓,如果有妖怪的话我会打爆它的脑袋。”戈薇攥紧了手中的弓,真有妖怪的话,就拿它来祭她的新装备。
如果杀生丸在身边就更加没啥可怕了,好想去找他,但是还不行……说好了要认真上两天课的。
山下神社大门还停着消防车,消防员们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长长的塑胶水管像一条黑蛇蜿蜒在上山的台阶上。落在最后面的消防员还在山上仓库附近,身形摇摇晃晃的,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奇怪……”戈薇从他身上明显感觉到了不协调的地方。
草太死死抓着她的裙子,声音带着哭腔:“姐,你有没有发现,他的动作好像丧尸一样啊……”
“草太,不要说那么没礼貌的话啦。”戈薇生怕他的话被别人听见,急忙把他拉回家。
草太紧跟着戈薇赖在她的卧室不走:“姐,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别说傻话了,你快点写作业吧!草太,草太?”戈薇喊了两声不见他动静,扭头一看草太正僵立在窗户边,一动不动:“姐姐……那人……过来了……”
透过窗户玻璃,戈薇清晰看到那个让她觉得奇怪的消防员正一步一摇往这边来,那姿势让她想起被尸舞鸟控制的强盗头子。
果然是妖怪吗?戈薇拿起弓搭上箭瞄准了他,这次绝对不会失手了!
虽然外面已经天黑,但是明月高悬,再加上戈薇家门前广场上亮着的路灯,足够戈薇透过多倍镜看清那人的脸了。
那人脸色僵白,五官像画上去的艺伎,仿佛戴了个面具一样。两只手哆哆嗦嗦的,不时痉挛着想伸手摸向脸庞。
戈薇突然想起爷爷说的,贴符纸是为了防止戴上面具,顿时明白了,这妖怪就是袭击了爷爷还少了她家仓库的元凶。
“姐姐……你不打爆它的脑袋了?”草太看戈薇瞄准了半天不出手,偷偷从她背后探脑袋看。
戈薇收回了弓箭:“不行啊,草太,那个被面具妖怪附身的叔叔还活着。我们得先把妖怪驱赶出来,爷爷的符咒也不知道有用没有,草太你知道爷爷把符咒放在哪儿吗?”
“我怎么知道啊?你才是神社的继承人吧!”草太拽着戈薇的裙角死死贴在她身后。
“可恶……他快走到楼下了。”戈薇后退几步,“死脑子,快想办法啊!哇啊啊啊!”
那面具突然从楼下飞进窗户,给戈薇来个贴脸杀,面具此时还连着楼下被控制的身体,仿佛脸皮与面具间粘了大量泡泡糖被拽开一样,有种粘腻的拉丝感。
戈薇吓得反手挥着弓给面具添了一道伤痕:“快跑,草太!草太?”
“不可原谅……”面具妖被一击打回了身体。
关键时刻,草太被吓得大脑宕机,呆愣愣没有任何反应。
戈薇一手夹着草太,一手拿着弓冲出卧室:“我去引开它,草太你去食骨之井找杀生丸或者犬夜叉!”
戈薇推了一把草太,草太踉踉跄跄从后门出去了。戈薇将多倍镜切换成红外线瞄准器,对着妖怪身前射出,阻拦了他的去路。
草太双腿稀软,但还是拼命奔向食骨之井。
为了便于戈薇来回穿越,爷爷早就给井里放了梯子。但这个时候草太哪里还有时间慢慢爬梯子?
快点!再快点!不然姐姐会死的!草太想也不想直接从井口跳下去,直接摔了个倒栽葱。
草太脏兮兮的小脸从泥土里抬起来:为什么我没有前往战国时代?
就在这时,一阵白光闪过,杀生丸双手抄在袖子里出现在井底:“嗯?戈薇的弟弟?”
“大狗哥哥,快去救救我姐姐,她要被妖怪杀死了!”草太脏兮兮的小手抓住了杀生丸雪白的裤子,杀生丸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
杀生丸绒尾一动,尾巴梢卷着草太一跃而起,站到了屋顶。
“飞起来了……”草太还没反应过来就站到了自家房顶,清楚地看到不远处的战况,“唉?姐姐好厉害……”
“看来并不需要我出手。”杀生丸收敛气息好整以暇,这种小妖怪而已,戈薇只要射中一箭就能把它净化干净。
夜色已经很深,两人站在屋顶,正好处于路灯的阴影处,没有被下方的戈薇和面具妖发现。
路灯在广场上晕出橘黄色的光,淡红色的激光光点精准预测了箭矢将要降落的位置,轻便的弓身和拉力让戈薇能够快速射出箭枝。一时间面具妖竟是拿她奈何不得。
“好香啊,我要吃了你……可恶的小丫头……”面具妖的声音低沉浑厚,显然是被附身的人的声音。
“是你烧了我家仓库还害爷爷受伤吧,受死吧!”戈薇拉开了弓瞄准它。
“戈薇怎么不出手?”杀生丸皱了皱眉,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戈薇此时瞄的很准,只要射出箭矢,妖怪就会灰飞烟灭。
杀生丸的沉稳给了草太极大的安全感,更何况姐姐说了杀生丸是最厉害的妖怪,草太忍不住往杀生丸脚边靠了靠:“姐姐说被妖怪附身的叔叔还活着,姐姐想要把他救出来。”
“自讨苦吃。”杀生丸无法理解戈薇为什么总是想救人,不过想到现在对他热情殷勤的枫之村村民,他不再出声。
“该死……好不容易,才解开封印……好恨啊……你唤醒了我……又转眼封印了我……”
戈薇瞳孔一缩,心脏猛的一沉,厉声喝道:“你说得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唤醒了你?”
“你的灵力溢出来了……就让我先吃了你!让你的灵力成为我的力量吧!”面具妖怪再次像蠕虫一样面具激射而出向戈薇袭来。
好机会!戈薇眼睛一亮,它终于和身体分开了!准备已久的弓箭精准命中面具的额头,白光闪过,一声野兽的惨叫嘶吼着,渐渐归于寂静。
惨白的面具跌落在地上。被附身的消防员也“扑通”一声晕倒在地,戈薇检查了一下确认他只是暂时脱力昏迷过去。
“姐姐!”
戈薇还在沉思面具妖怪说的话,听到声音一抬头看到那个踏月而来的身影,顿时一股委屈油然而生:“杀生丸!”
“怎么了?”杀生丸看着她惨白的脸有些疑惑,不是胜利了吗?怎么并不高兴?
“妖怪说它是被我唤醒的……”
“你身上的灵光溢出来太厉害,会无意中影响到被你碰触的妖怪,尤其是那些弱小的杂碎。不过就算没有你,再过几十年它也会生出妖怪。”
戈薇有些发抖,想到追着她来到枫之村的结罗屠了整个枫之村的村民,以及被她无意中唤醒的妖怪,它甚至伤了爷爷:“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连累身边的人?”
杀生丸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在他四百年的生涯中,他从来没考虑过其它的人想法。
如果是以前,他只会说“他们与我无关,我身边不需要废物。”但是戈薇跟他完全不一样,他的悲悯之前只为戈薇而生,现在他开始尝试从戈薇的角度去思考:“那就变强!强到能够完全掌控这股灵力,强到那些妖怪听到你的名字就闻风丧胆。”
杀生丸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看着他近在眼前写满认真的金眸,戈薇感觉一股暖流伴随着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涌遍全身,心跳如擂鼓:“嗯!”
看到她总算恢复了以往的活力,脸颊红润起来,杀生丸松了口气。
“你刚刚做的不错。”其实杀生丸也没想到前两天射箭总是射不中的戈薇,现在能够轻易命中妖怪了,“你很努力,戈薇。”
“因为我也想和你们并肩战斗,我不想只看着你的背影,我想让你也看到我。”戈薇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渴望,藏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她是个直率的性子,比起猜来猜去,她更想问清楚:你的眼里,你的心里,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