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吸收灵魂力来进行治疗。】
“你应该在二十年前提醒我。”
张夜捂着腰。
地上躺着一具健壮男性的尸……现在还没死透。
昏迷不醒的纹身混血男手里握着一把刀，刀上有血迹。
那把刀刚刚从张夜身体里拔出来。
张夜慢慢直起身体，他捂着的T恤腰部多出一个破口，破口四周和T恤下摆，包括裤子和白大褂上都是血。
魂力在快速修复他的伤口，但张夜刻意控制着伤口的愈合，只让内部组织恢复，而保留表皮至肌肉层的划伤。
他是医生，非常清楚要留下什么样的伤口才能配上他这一身血迹，保管任谁来检查都不会产生怀疑。
地上的男人已经没有呼吸，但还有微弱心跳。
如果这时有人能把男人送到医院检查，必定会得出对方已经脑死亡的诊断结果。
当人类的大脑、小脑、脑干组织全部死亡后，人体就不能再自主呼吸，只能靠仪器维持。
现在没有仪器，等待男人的就是心跳越来越微弱，直至停止。
张夜转头观察四周。
这是一条暗巷，两边都是楼房，中间夹着一条只能通过一辆厢车的小巷。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他睁眼，发现自己靠坐在黑暗巷道的墙边，鼻尖还能闻到浓重的尿骚味，不是他熟悉的明亮干净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市立医院。
他刚站起身，还没搞清楚情况，一名身材健壮、脖子上露出纹身的混血男就拿着一把刀冲他比划，让他交出身上所有钱财。
他只不过愣了愣。
那混血纹身男就勃然大怒，手往前送，眨眼就把刀捅进他的腰部。
他压根就没设防。
刀划破了他的内脏。
他之前也碰到过诡异事情，大脑迅速反应过来，但身体仍旧慢了一步。
混血纹身男唰地拔出刀，嘴中骂着脏话，刀又狠狠捅过来，一副要把他捅出十七八个窟窿的凶残样。
不远处的路灯光芒折射到混血纹身男的脸上。
他看到对方放大的瞳孔，火速判断出对方很可能吸食了毒品。
对于这种吸嗨了的毒鬼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而他正在急性内脏大出血，顶多八分钟他就会因为缺血导致心脏停止跳动，现在那混血纹身男还明显想要再捅他几刀。
情急下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更情急下……就吸收了对方的魂力。
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吸收一个活人的所有魂力。
是魂力，不是灵魂。
如果说生命力是生命体活动的源泉，那么魂力就是灵魂能活动的能量。
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致使他人死亡。
【你这是正当的防卫反击。你第一次遇到生命危险，会反应过激很正常。】
“谢谢安慰，但并没有好过。”
张夜很清楚自己是什么人。他有底线，在底线之上，他就是一个常见意义的好人。但一旦突破他的底线，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他家老爷子发现他这点后，从小就教育他要学会克制，要他学会如何把底线之下的那个怪物压制住，不让它随便出来。
张夜听到巷子尾端传来动静，下意识摸白大褂口袋，没摸到自己惯常放在里面的手机。
他摸遍全身口袋，什么都没有摸到。
“有人吗？”张夜扬声，他想请路人帮忙报警。
他也不怕警察审问，现场情况任谁来看都一目了然：混血纹身男抢劫他、用刀捅伤他，却因为吸毒过量导致突然死亡。
虽然他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来到这条陌生巷道，还被一个一看就是老外的吸毒男打劫——这事在他们市能上热搜。
巷尾有人走过来，但没有靠近，而是站在阴影里。
张夜冲着那边喊：“你好，我被打劫了，也没带手机，能麻烦帮忙报个警再叫个救护车可以吗？”
“……你在说什么？”对方说的是英文，听嗓音像是个孩子。
张夜皱眉，也切换成英文，把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
“你在说什么地狱笑话？报警？叫救护车？”男孩发出嗤笑声，似乎饱含嘲讽。
“你是刚来的吗？别做梦了，不会有救护车进入东区，除非市政府愿意给急救人员和司机一人发一套防弹衣和一顶防弹头盔，另外还要加上高危地区特别津贴。就算这样，救护车想要进来也得给这里的帮派交通行费。”
张夜：这小孩在说什么？
阴影中的男孩：“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如果是中国人，你就去找龙牙帮或是红纸扇。如果你是日本人，就去找胧月馆或是纸灯社。”
张夜：哈？
男孩有点不耐烦，小大人一般：“东区人的事东区人自己解决，在这里没有人会叫警察。你知道哥谭警局给东区分局定的出警KPI是多少吗？是月均1.2次就不扣基本工资！你在东区报警就等于告诉别人你很弱、你想死。”
张夜：为什么你说的英文我全都听不懂……
“你是傻子吗？”男孩低骂了一声，似乎在咕哝自己没带医疗包。
“你受伤了，如果你不想找帮派成员，也不想死的话，那就尽快赶去硫磺巷的血十字堂，那里会有人帮你止血疗伤，当然你要帮他们做事。另外，死的人是老鼠帮的毒水耗子，你要不想老鼠帮找你麻烦，就尽快离开这里！”
男孩声音消失，似乎已经离开。
张夜：“……”
【你心里其实明白，这里已经不是……】
“请闭嘴。”
张夜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把西方人爱用的狭窄厨刀。
正要离开，想到自己空无一物的口袋，又转头，蹲下，迅速摸遍混血纹身男全身。
可能网络人都不爱带皮夹了，除了一小袋白色粉末，张夜只摸到一个手机。
他试着开机发现需要指纹验证，立刻抓过混血纹身男的右手挨个试，试到食指时通过。
张夜用最快速度取消指纹认证，改成密码，把手机塞入自己口袋，起身快速离开暗巷。
就在张夜离开不久，就有黑影蹿出来把那具尸体身上的衣服鞋袜扒了个精光。
零元购衣裤的人走了，新的购物者过来，他们还推了一辆购物车。
两个人齐齐抬起那混血纹身男的尸体，丢入购物车中，推着就跑。刚死的新鲜尸体，可是能卖不少钱。
张夜走在有路灯的马路上，看到路牌上用英文写着“格兰迪街”，再看周围用西语写着的各式招牌，以及周围那与东方建筑风格完全不一样的一栋栋哥特式建筑，脑中已经隐约明白。
【你穿越了，你被你老家踢出来了，因为你拥有不该拥有的能力。】
张夜没理会，他无声地向远处走，他看到远处有火光。
这条街上也有人，还不少，但张夜不觉得他们会是问路的好对象。
那些人就或躺或坐或站在路边，当他走过时，会紧紧盯着他看，似乎在判断什么。
所有人无一例外都看到了他手中握着的还带着血迹的厨刀。
张夜握刀不像新手那么紧紧握着，脸上也没有过分警惕和紧张的表情，他就像是一个正准备做饭的家庭煮夫，握着家里的厨刀随意走在菜市场上。
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张夜。
盯着张夜的人，在张夜扭头看向他时，会立刻扭过头，甚至会直接走进巷子中和楼道中。
张夜在戒备他们，这些人也在掂量张夜。
【有人在恐惧你，灵魂力量 1， 1， 1……】
张夜听着悦耳的金币掉落声，沉默着走到了火光附近。
这里似乎是一座公园的一角。
火光来源是一个点燃的大号油桶，一群肤色各异、年龄各异的男男女女围绕着油桶站着，烤着火、说着话。
弗兰克转头，看到了走过来的青年。
那是一个亚裔青年，不，也许只是少年。
弗兰克和其他烤火的人看清楚了张夜那张脸。
少年身高约在一米七七，身体略显单薄，但腿长腰细看着就像鹿科一样矫健灵活，身穿黑色短袖T恤和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休闲运动鞋。
之所以说他是少年，而不是青年，是因为他的脸偏向人们常说的娃娃脸。你很难分辨他到底是十七岁，还是十五岁，总之不像是人们印象中的成年模样。
这样的外貌在深夜的街道上很危险。
但现在弗兰克等人心里想的却是：对面这名亚裔少年，危险！
所有人都没有盯着张夜的脸看，他们在看张夜身上穿着的通常只有医生会穿的白大褂，以及他手中握着的染血厨刀。
张夜没有仔细打量他现在的穿着和外貌，因为他现在这套穿着和他在医院累得靠墙睡着前的穿着一模一样，他自然不会觉得自己的外貌有任何改变。
【你变年轻了，至少年轻了十岁，也许十五岁。这是用你全部财产，包括但不限于你的全部存款加你刚买的那套房子换的。你老家表示，不用谢。】
“……”张夜握刀的手略略用力。
怪不得他被扔过来时，除了身上一套衣服，其他多余东西一样都没有！
【建议你立刻找面镜子照照自己现在的脸。】
张夜身体一僵。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容貌缺陷。他当医生好多年都没能摆脱这个困扰，也许很多人会很羡慕娃娃脸，但在一个看年龄的职业中，拥有娃娃脸有多痛苦只有拥有者自己知道。还好他身高没缩水。
弗兰克觉得少年直勾勾的目光有点吓人，干咳一声，用对自家孩子的口吻招呼：“过来烤火？”
张夜接受了这份好意，走近烤火桶。
火桶周围的人给他让出了一个位置。
张夜抬头，会让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的五官露出腼腆笑容，用流利且地道的英式英语问弗兰克：“先生，请问这里是哪里？”
弗兰克脸上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这男孩果然不是他们这里的人。
“格兰迪街针管公园。”弗兰克低声说。
这是什么古怪的名字？张夜脑中冒出小小问号。
“谢谢。我刚来，对这里不太熟悉，这座城市的名字是？”
“哥谭，这里是哥谭。”
冲动下开了这篇小说，真的很希望蝙蝠侠和他的罗宾们都有更美好的生活，还有其他超级英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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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哥谭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