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若左右想了想，洛惊这人原本就是缜密的性格，他可能想打入城主府内部。
她在开端就设计了手持龙王面具前往明市的城主。
再经过三个可疑对象的一些线索提示。
这会洛惊应该把目标放到黑衣城主身上了，不可能跑偏的。
华若猜测，洛惊成为城防士兵，可能是想探查城主府治理风格，熟悉其行事风格，之后打进城主府内部。
……
新的一轮明日挂上桥头。
梵音之城，在日光的笼罩下，百花百妖少了夜晚的魔魅，多了几分明艳色调。
更有烟火气了。
洛惊穿着红色窄袖的士兵服穿行于闹市人流中，最终停留在一家客栈的二楼，这家客栈只做些家常菜，客人不多，仅仅几桌。
因此洛惊的存在便愈发明显。
客家人来回送几次菜，最终忍不住，顺着洛惊的视线去看楼下街市的人流。
“官家，您这是在盯梢？这条街有作恶的坏妖？”
说着，客家人自己先紧张了起来。
洛惊摇头，“并非，我在观察手里拿红线的妖们。”
客家人伸头一看，哦，是牙妖啊。
此牙妖，并非是貌若牙齿的妖，而是和明市学来的一种身份。
明市有一种职业，叫牙人。
他们的衣袖特别长，走在路上会用衣袖来遮挡，将手伸进他人的袖笼中，去捏另一个牙人的手，他们以这种方式来讨论价格。
洛惊按照自己的理解，牙人的职业类似于代理商，分别代表各自的买家和卖家去谈价格，最后两边谈拢，买卖成交，就是谈不拢也不会伤了和气。
梵音之城学习明市的方法，也多了牙妖这一身份，只不过区别于牙人的是，这些牙妖长的不是衣袖，长的是衣摆下的尾巴，他们会用尾巴进行沟通讲价。
除此之外，牙妖还手提一串红绳，若有人想找牙妖做生意，就在红绳上打个结，牙妖们闻着气味就知道是谁。
洛惊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在好几个像这家一样清冷的客栈上盯着人群中穿行的牙妖。
通过盯梢，洛惊发现牙妖接的生意，十单有五单是商品青稞。
这说明，在梵音之城，青稞相当于明市粮食一样的存在。
青稞，是梵音之城百妖们食用的主粮。
洛惊原本形态是小青来着，也有尾巴，因此很容易伪装成了牙妖中的一个。
他混入了一个四五个妖的小群体，捏了捏自己红绳上的绳结，跟着同伴一起去找那些个找他们牙妖做生意的商人。
洛惊通过这样的观察方式，看见的东西更细致了些。
牙妖和这些卖青稞的商人谈价。
洛惊发现他们最终谈拢的价格竟然比城主制定的官方价格还要低些。
他在观察这些牙妖和青稞商人的时候，特意去了解过梵音之城城主有关的定价，他们比照明市的定价，一石青稞50个铜板。
而这些牙妖们谈的好几个商人，一石青稞40个铜板。
这是一件非常让人惊讶的事情。
因为做小本生意的青稞商人，根本不走量，卖的是质，因此，他们的价格一定要比官粮高一些，青稞一定要比官方的新一些，软一些，才能赚回本。
只有走量的，才会将价格放的比官府定的低。
因为他们一定有钱赚。
既然走量，洛惊怀疑这些商人根本不是小本生意，他们的背后有一个集中的势力。
洛惊想起了明市那个心智常人难以企及的商人。
这些，看起来，像他的手笔。
洛惊带着沉思地看向远处脚蹬莲花朝他飘来的程瀛云。
恰好对方也一副沉思的表情看着他。
洛惊心想，对方可以看到任务进度条，进度条现在至少到百分之八十了吧。
应该是没有想到，他能这么快发现和真相相关的线索吧。
他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聪明。
而华若，飘地越近，越沉默。
她看着手中进度为零的莲花小牌，打心底好奇，对方是怎么做到一边认真推理，一边远离主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