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次眼里的光迅速消失,撇撇嘴,连拒绝也十分孩子气:“我不!”
我没想到他会拒绝我。
很少有人会拒绝我。
我皱着眉头蹲下,小心翼翼地将金灿灿的长发撩起,尽量不让它们碰到电次脏兮兮的脸。
“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我把金条放在他破裂流血的鼻梁上,“像这样的玩意儿我还有很多。”
电次偏过头,拒绝得很干脆:“我不。”
“我可以给你疗伤。”我想了想,从我的财宝库里掏出疾病恶魔送给我的万能药,把淡黄色的油膏敷在电次破裂的伤口上。
这是疾病恶魔从一位天才人类医生手里收缴的东西,被我看到了,我便用一群繁殖力奇强的小老鼠换下了它。
效果很不错,电次脸上的伤迅速地消肿。
他侧头拒绝我再用药,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不要。”
好吧。
我收回药膏:“那你想要什么?”
他咧开嘴笑得爽朗,眼睛亮闪闪地看我,对自己的非分之想直言不讳:“姐姐,我可以摸摸你的胸吗?”
波奇塔吠了一声。
我听到它体内的电锯恶魔骂道:“这个只知道吃和色色的笨蛋!”
原来如此。
那就很好搞定了!
我的唇角勾起微笑:“请便。”
电次古井无波的眼中骤然爆发光亮,兴奋地坐直身体,手指虚空抓握:“真的可以吗,姐姐?”
他的笑容带点纯真的猥琐。
我犹豫了一瞬,看着圆滚滚的橘红色小狗,和电次强调:“但你要兑现承诺哦。”
“什么承诺?”他侧头,一副大脑宕机的傻乎乎样子。
我气不打一处来,拍掉他伸过来的爪子:“你得把波奇塔给我。”
电次犹豫了一会儿。
波奇塔着急地把爪子搭在电次腿上汪汪叫。
“他居然犹豫?他居然犹豫!”
我从没见过电锯恶魔这么不淡定的样子,笑嘻嘻地蹲下身,抚摸波奇塔橘红色的毛。
短短的绒毛很柔软,手感奇佳。
“不行!”电次伸手把波奇塔抱起来,不肯让我摸,“就算是姐姐……”
他纯真的眼睛略显猥琐地朝我的胸部打量,又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撇开眼神:“也不行!”
烧红的脖子出卖了他羞耻的内心。
我勾着坏笑,冲电次挺了挺胸脯:“其实很想要吧?”
电次吞了吞口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移开眼神,大声道:“没、有!”
身为恶魔,我当然不知廉耻——廉耻恶魔见了我都会惭愧地低头绕行。
我撩起裙摆,露出白皙修长的腿,刻意将金光闪闪的尖头高跟鞋朝电次的方向伸了伸:“这样也没有?”
“啊啊啊啊啊!”电次大叫着落荒而逃。
我悄无声息地隐入空气,尾随他进入了一间狭小逼仄的房屋。
屋内满是各种瓶瓶罐罐,地板上堆着脏乱的垃圾,没有能用的家具,连床铺都像是从废旧宿舍里捡的,上面堆了一条散发着霉味儿的灰蓝色被子。
电次正沮丧地冲着波奇塔自言自语:“波奇塔,还是和你相依为命吧。”
他的手在床头摸索,最终在地板与床板的夹缝里掏出一个过期的杂菜罐头:“今天只能吃这个啦。”
波奇塔汪汪叫了两声。
我若有所思。
晚上,电次抱着波奇塔,摊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他瘦弱的胳膊和大腿露在被子外,脏兮兮的脚一勾一勾的,偏着头,半个脑袋陷在灰蓝色的枕头里,脸颊由于怀疑的睡姿和憋闷染上红晕,金色发丝凌乱地搭在脸颊上,挡住大半眼窝。
也许是沉浸在美梦中,他嘴角挂着晶莹的唾液,咂吧咂吧嘴,梦呓道:“好香……唔……好吃!”
我找了把三条腿儿的破木凳,歪歪地坐在窗前。
这是屋内仅有的一扇小窗,整面窗户还没波奇塔大,风从破碎的窗玻璃一角灌入室内,月亮挤在窗户角落,勉强露出半个弯钩。
“电锯。”我喊道。
他果然没睡。波奇塔睁开眼,身体丝毫未动,唯恐惊扰电次。
“你为什么不帮帮他呢?”
我回头看向那道毛茸茸圆滚滚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到电次身边。
波奇塔没有回答,静静闭上眼。
我本也不指望回答。我们恶魔做事,向来随心所欲,不讲究起因结果,只要过程让我们愉悦,那在我们眼中便是一件好事。
我突然想到一个极妙的主意,也许可以让电次心甘情愿地交出波奇塔,于是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我的虚影即将飘出门外时,电锯恶魔低沉冷淡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
“金钱恶魔,希望你不要过多地干涉电次。”
_
我连夜在他们的小窝附近买了一栋小房子,开了一个小吃摊。
得益于我那漫长到不见尽头的生命,我学会了许多技能,其中最好用的便是各种各样的菜谱。
正当我买来食材,支起小吃摊时,昨天欺负电次的那群人又来了。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和放荡肆意的视线打量,领头的花臂地头蛇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
“哟,小姐,”他自以为帅气地撩了撩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按住了我正在切圆白菜丝的手,“一个人做生意啊?”
他身后的小弟们或拎狼牙棒,或扛棒球棍,再不济手里也捞着个啤酒瓶,把我和我孤零零的小吃摊团团围住。
我抬眼,竖瞳紧缩,金色的瞳仁淡漠地看了一眼花臂地头蛇的裤兜,自顾自把他的手挥开。
他似乎对我的力气很惊讶,作势欲再抓。
“昨天你抢劫了一个人。”我开口,花臂老大耍流氓的动作迅速顿住。
我洗了手,又洗了刀,冰凉的自来水哗啦啦地冲刷着寒光闪闪的菜刀:“那枚金币换了三十万,你分给那个头上有纹身的光头三万封口费,剩下的全独吞了。”
其余小弟面面相觑,眼中纷纷露出质疑。
被我点到名的高个子光头虎躯一震,不敢面对同伴的质问,求救地看向花臂地头蛇的背影:“老,老大……”
“你……你信口雌黄!”花臂地头蛇倒退一步,怒目而视,“别信这个臭娘们!”
我把洗干净的菜刀重新握在手中,继续切圆白菜丝:“你骗他们说让光头拿去验了货,金子是假的。”
花臂地头蛇想抓我,拳头迅猛。
我眼疾手快地将案板连同菜刀和小山般的圆白菜丝一起抬走,轻松地闪躲,金色高跟鞋与冷硬的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把钱存到一张新卡中,”我看了眼信了**分的人们,唇角勾起笑容,“那张卡,现在就在他右边裤兜里。”
原本包围着我的小弟们闻言,纷纷挡在我身前,面向花臂地头蛇。
“老大……”
“老大……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大,翻开给我们看看吧……”
我觉得有趣极了,找了张宽敞的桌子,铺上新买的揉面垫,开始揉醒发好的面团。
他们已经开始拉扯花臂的衣服了。
我兴味盎然地歪了歪头,添油加醋:“卡的密码我也知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