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禁地内,漆黑劫焰如狂潮翻涌,夙无咎周身魔纹密布,重瞳彻底化作深渊般的墨色。玄霄子胸口被洞穿,踉跄后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上古劫焰……竟真的认你为主?!”
夙无咎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手,一缕黑焰自指尖跃出,如毒蛇般缠上玄霄子的脖颈。
“咔嚓——”
太虚掌门的头颅滚落在地,双目圆睁,至死未瞑。
殷劫焰浑身浴血,拄剑半跪,怔怔望着夙无咎的背影。此刻的教主,已与往日截然不同——那滔天魔威,甚至让他本能地战栗。
“教主……”他哑声开口。
夙无咎转身,漆黑火焰在他脚下蔓延,所过之处,连石板都被腐蚀成灰。他看向殷劫焰,声音低沉如九幽寒风:“怕了?”
殷劫焰咬牙摇头:“属下誓死追随!”
“很好。”夙无咎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笑意,“那便随我……屠尽太虚!”
——
太虚峰顶,血染苍穹。
劫焰肆虐,太虚门弟子如麦秆般倒下。一名元婴长老怒吼结印,祭出本命法宝“玄冰镜”,寒光如瀑倾泻,试图冻结黑焰。夙无咎不闪不避,任由冰霜覆体,却在下一瞬猛然震臂——
“轰!”
劫焰炸裂,玄冰镜寸寸崩碎,那长老惨叫一声,半边身子瞬间碳化!夙无咎一步踏出,五指如钩,直接掏穿其丹田,将金丹捏爆!
“魔头!我跟你拼了!”三名金丹弟子目眦欲裂,燃烧精血扑来。夙无咎冷哼一声,劫焰化作三柄黑矛,凌空贯穿他们胸膛,尸体尚未落地,已被烧成飞灰!
殷劫焰亦杀红了眼。他长剑染血,剑锋所过,必有一名太虚弟子毙命。一名女修持玉笛偷袭,音波如刃割向他后心。殷劫焰侧身闪避,反手一剑斩断其手腕,在对方惨叫声中,剑尖抵住她咽喉:“太虚门就这点本事?”
女修惨笑:“你们……终将遭天谴!”
“天?”殷劫焰嗤笑,“天若有用,当年为何不救焚天教?!”剑锋一送,血溅三尺。
战局一边倒的屠杀中,忽有一道清冷剑光自天际斩落!
“魔孽,受死!”
剑光如银河垂落,竟将劫焰短暂劈开。夙无咎眯眼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剑修踏空而来,眉目如画,却冷峻如霜——正是太虚门闭关百年的太上长老,凌霄子!
“大乘期?”夙无咎舔了舔嘴唇,“总算来了个像样的。”
凌霄子不言,剑指轻划,千百道剑气化作牢笼,将夙无咎困于其中。每一道剑气都蕴含天地法则,寻常修士触之即死。夙无咎却大笑,劫焰凝成战甲,硬撼剑笼!
“铛!铛!铛!”
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剑气与黑焰疯狂碰撞,余波震得山峦崩塌。凌霄子眉头微皱,突然变招,剑锋一转,竟引动九天玄雷!
“诛魔·天刑剑!”
雷光与剑意合一,化作百丈巨剑斩落。夙无咎双臂交叉格挡,劫焰狂涌,却在接触瞬间被劈得倒飞千丈,狠狠砸入山腹!
“教主!”殷劫焰大急,却被太虚弟子团团围住。
烟尘中,夙无咎缓缓爬起,胸口一道狰狞剑痕深可见骨。但他却在笑,笑得癫狂:“好剑……可惜,杀不了我。”
他猛然撕开衣袍,露出心口血钟印。此刻的印记已彻底漆黑,随着他一声暴喝,劫焰如火山喷发,直冲霄汉!
“劫焰·焚天!”
黑焰化作巨龙,张口吞向凌霄子。后者挥剑连斩,却骇然发现——剑气竟被劫焰腐蚀!巨龙一爪拍下,凌霄子避之不及,左臂齐肩而断!
“太上长老!”太虚门人绝望惊呼。
凌霄子脸色惨白,却依旧冷静。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于剑上:“以我道基,祭诛魔剑!”
本命剑器骤然亮起刺目白光,气息暴涨数倍。这是大乘修士的搏命之术——燃尽寿元,换一击必杀!
夙无咎瞳孔微缩,终于露出凝重之色。他双手结印,劫焰在身前凝成九重黑盾。下一瞬,白光与黑盾轰然相撞——
“轰隆隆——!”
爆炸的冲击波横扫百里,太虚峰顶被削平三丈!待烟尘散去,凌霄子的剑已断,人如残烛跪地,生机飞速流逝。而夙无咎半跪在地,九重黑盾尽碎,七窍流血,显然也受了重创。
“魔头……你终究……胜不过天道……”凌霄子气若游丝。
夙无咎踉跄起身,一把掐住他喉咙:“天道?我就是天!”
“咔嚓!”
太虚门最后一位大乘,陨落。
——
残阳如血,尸横遍野。
殷劫焰拖着断剑走到夙无咎身旁,声音沙哑:“太虚门……灭了。”
夙无咎望着满地尸骸,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几口黑血。殷劫焰大惊:“教主!您的伤……”
“无妨。”夙无咎摆手,眼中黑焰渐渐褪去,重瞳恢复血色,但眉心的魔纹却未消散。他低声道,“劫焰反噬比想象中严重……需尽快回焚天教旧址。”
殷劫焰不解:“为何?”
“那里有镇压劫焰的阵法。”夙无咎望向西方,目光深邃,“而且……该取回我的东西了。”
正欲离开,忽听一声轻叹响起:
“夙教主,这就走了?”
洛千雪自废墟中走出,白衣胜雪,不染尘埃。殷劫焰瞬间拔剑:“你还没死?!”
洛千雪摇头:“我非太虚门人,只是来传话的。”她看向夙无咎,“合欢宗宗主苏怜儿让我转告你——三日后,她在‘葬魂渊’等你。”
夙无咎冷笑:“她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赴约?”
洛千雪轻声道:“她说……你若不去,便永远找不到‘血钟印’的另一半。”
夙无咎瞳孔骤缩。
血钟印竟还有另一半?
洛千雪继续道:“另外,焚天教左使‘萧冥’未死,如今被囚于合欢宗地牢。”
殷劫焰失声:“萧左使还活着?!”
夙无咎沉默良久,突然笑了:“好,很好。苏怜儿……你果然比玄霄子有趣得多。”
他转身走向山下,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声音如冰:
“告诉苏怜儿,三日后,本座会亲手拧下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