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楼原来就在离姜府最近的一个市集，虽然京都繁华，但却不兴高楼，因此不论是民居还是商业街市，建筑大多只有一层。小歌楼因为老板是南方人，专门找来南方师傅把自家酒楼扩建成三层，窗户边上皆挂满彩绸，风一吹绸缎纷飞，煞是好看。
这一日没有市集，也不是节日，街上却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
每家店门口都站着一位人高马大的男子，气沉丹田地喊着诸如“瞧一瞧看一看我家的物价最合算”一类的话。本地人对此习以为常，从小在南方长大的江河却深以为奇，感叹北方汉子的剽悍，果然不假。
小歌楼的门口却没有那阵吆喝，但门口人来人往，进进出出，门槛磨得光可鉴人。
“老师，小歌楼为何不雇人揽客？”
江河随口问道，秦挈其实也不知道，若是想要在他乡立足，大多数人都会遵循入乡随俗的道理，洪梅州非但不随俗，还把生意做到红火，怕是其他的店家对他的小歌楼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秦挈眨巴眼，江河便懂了：问老师没有用，因为老师也不知道。
江河从小爱问问题，例如“女娲为什么用黄土造人”、“青虫入水打两个字”，这是诚心刁难，秦挈身为老师还得悉心回答——虽则大部分的问题他都答不上，江河就此凭借一己之力，在秦挈用毛诗郑笺成为他的童年噩梦的同时也顺便成了秦挈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