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灵甄短暂地心虚了一下,而后又借着酒力,理直气壮起来。
“这是我的梦,你休想在梦中欺负我!”
她的梦,自然是她自己主宰,王虚尘只是梦中一过客罢了。
想至此,她郁闷地擦了擦自己的唇,眼中故意带着一丝嫌弃之意。
“王虚尘,别想再欺负我。”
她迷糊之中,又想起了那日两人的肌肤之亲,记忆虽模糊,但那种飘飘忽忽的感觉,却仿佛禁忌一般,让她面红心跳。
“梦?”
陈妄眉头一皱,怪异地看着傅灵甄,看来小姑娘以为她在做梦,怪不得她摘下自己的面具之后,显得那么淡定。
既然如此,他这身份的秘密暂时保住,就真让此次成为梦又如何?
“的确是梦。”陈妄深沉地说着,淡淡点了点头,诱哄道,“甄甄,你没错,这就是你的梦。”
说着,他轻笑两声,直起身子,挺拔如竹,而后,他缓缓走近她,一步一步,带着一丝逼迫与威胁之意。
好似残酷的猎人,一步步走向那可怜的小猎物,残忍而邪恶地看着猎物惊慌地挣扎,最终却逃不出猎人的掌心。
“你……你要干什么?”傅灵甄有丝心慌了,她眼神努力聚焦,却看不真切。
在她眼中,面前的王虚尘,仿佛变成了一个苍白的无面人,就这么阴邪地朝她逼近,她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这怎能不让她不惧。
“你……你别过来。”
傅灵甄面色煞白,心中极怕,再加上不胜酒力,身子也变得软软的,手上虽有力,却无处而发,让她焦急不已。
“呵。”
看着傅灵甄可怜兮兮的模样,陈妄嘴角一扯,故作邪恶的模样,深邃的眼神,仿佛酝酿着天大的阴谋。
“甄甄,你将我打伤了,难道不该补偿我吗?”说着,陈妄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脸上瞬间有些些许变化。
自从离开边疆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般严重的内伤了,小姑娘白嫩的小手,倒是力大不小,让他甘拜下风。
“你……”傅灵甄咬唇,不禁微微偏过头,就算是梦,但打了王虚尘,她还是依旧感到一丝心虚。
她这般娇柔的贵女,怎能胡乱亲自打人呢,她一句令下,自然有侍卫为她出气。
自己上手,倒是乱了身份。
“都是你轻薄我,否则我怎会脏了我的手。”
虽害怕,但傅灵甄嘴上可没放松,辛辣的讽刺,直接又是让陈妄冷笑一声。
“脏……了你的手?”陈妄舌尖品味着这几个字,面无表情,蓦的,他脸上绽放出一个恶意的微笑,“甄甄,既然你这般说我,那我就让你得偿所愿罢。”
“你……你要做什么?”
小动物般的直觉,让傅灵甄心头大震,她直觉要逃,但她刚迈出步伐,胸前便被一坚实的臂膀给搂住。
傅灵甄小手疯狂扒拉着胸前的臂膀,小嘴也上口咬在那坚硬的肌肤之上,但就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难以挣脱开,顿时让她如坠深渊。
陈妄感受着秀齿在手臂上别样的亲昵,淡淡的疼痛之下,有一种细细的电流穿过,让他整个人都沸腾起来,俊美的脸上也微微泛起一层红。
他幽幽地叹了一声,暗道小姑娘真是不懂男人。
小姑娘不知道的是,她越挣扎,他便越是难以自持吗?
任何一个男人,怀中有着最爱的女人,就算是天荒地老,他也不会轻易放手的。
很快,傅灵甄清晰地感受身后贴上一个火热的胸膛,而后,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凑在她耳边,轻言轻语,诉说着邪恶的气息。
“甄甄,我要将你弄脏了。”
一字一顿,昭示着不详。
傅灵甄瞳孔微缩,还没来得及回想话中的意思,耳边便传来温热之感。
顿时,仿佛有一股酥酥麻麻的电从未知的空间涌出,从耳边蔓延,迅速穿过她的心脏,而后遍布在全身,让她整个身体都酸软不已。
同时,潜意识传来的危险感,让她在酥麻与恐惧之中徘徊不定,两者结合之后,这种感觉尤为可怖。
傅灵甄身子微微颤抖,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自然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她只是感到十分懊恼,为何就算是在自己的梦中,她也要被王虚尘欺负,这让她感到茫然无措。
这,究竟是梦吗?
一丝怀疑,从她心底里升起。
然而,她的疑虑很快便被王虚尘给打消了。
耳边的湿濡消失过后,微风一吹,热意便被风带走,徒留一丝冷颤的冰,让她轻颤的身子有了一丝平静。
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仿若催眠。
“甄甄,这是你的梦。”
这个声音如是在她耳边这样说着。
傅灵甄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也分不清更多,只能相信这个声音,任由那海妖般迷惑的诡谲之音,带着她沉沉浮浮,溺于水中,浮于天际。
她迷糊着,一会儿感到自己身处于柔软的地毯之上,一会儿感到自己的腹部贴在坚硬的桌椅之上……
腹部肯定被硌伤了,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却再也没有意识,好似真的在做梦一般。
既然是梦,就罢了。
……
不知过了多久,傅灵甄悠悠转醒,她迷糊地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她正在自己的闺房之中,房间内只有她一人。
她愣神了片刻,开始回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她记得,她喝了酒,之后……好像做了一个梦?
依然有恐怖的感觉存留在心间,傅灵甄不愿意回忆,或许她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罢了。
既然只是一个梦,想不起来,也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身上怪异的感觉却做不了假,她不知想起了什么,顿时面色煞白。
立刻,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真看到上面有一圈淡淡的淤青,同时,她也闻到了一股清香的膏药味。
傅灵甄的体质很容易留痕,身上稍微一磕,红痕便会留下很久,此次手上红痕淡了不少,也是被人涂了膏药的缘故。
“不会吧。”想到这个可能,傅灵甄只感到毛骨悚然。
她害怕地掀起自己的衣服,果真看到了腹部上有明显的硌痕,除此之外,某些暧昧的痕迹,也根本做不了假。
“我……”她惊慌失措,头脑一片空白。
就在此时,她的门,被打开了。
傅灵甄身子一抖,连忙放下衣服,朝门外看去,逆着光,她看见了戴着恶鬼面具的摄政王。
他眼神冷淡,带着一丝凌厉的光,像是要来兴师问罪似的。
这么一想,傅灵甄更是口中发苦,喉咙也干涩无比,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醒了?”陈妄淡淡开口,看着面色发白的女人,探究地看着她的眼睛。
似乎,小姑娘并不记得醉酒后发生了何事,否则,她定然早就挥舞着小拳头朝他跑来了。
这倒是让他有丝为难,他究竟该怎样坦白自己的身份,还是……
“摄……摄政王……”傅灵甄干涩地说出了这三个字,根本没胆问,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是否发现自己……
“我已经知道了。”
陈妄还是决定坦白,他已经知道了两人之间的症结所在,相信真诚可以让小姑娘回心转意。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小姑娘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娇俏的小脸上仅有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苍白无比。
好似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我有这么可怕?
陈妄有丝纳闷,正想解释,哪知道,傅灵甄却骤然从床上弹了起来,急得差点快哭了,语无伦次。
“我……臣女……罪女恕罪……”傅灵甄红唇颤抖着,眼泪簌簌流了下来,立刻跪在了床上,将头低下,单薄的身子也发起了抖。
她身上披着的衣衫,也随之滑落下去,露出白皙柔和的肌肤,泛着莹莹光泽,引人注目。
陈妄:“……”
他面具下的脸明显一愣,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但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傅灵甄白皙的肩头,隐约看见上面还留有红痕。
让他想起了他们昨日的欢乐,回味无穷。
接着,傅灵甄颤抖的话,却断断续续冒了出来。
“罪女……罪女并非完璧之身,王上恕罪,这一切都是罪女的错,请王上莫要迁怒他人,直接一尺白绫,将罪女赐死吧……”
这话说得勉勉强强,字字泣血,傅灵甄喉咙哽咽,娇俏的小脸上泪水盈盈,格外动人。
她想到自己今后即将赴死,离开人世,便悲从中来。
陈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和小姑娘有所偏差。
他隐瞒了他的身份,小姑娘自然不知他既是摄政王,又是王虚尘。他对他们的初次记忆犹新,他当然知晓,小姑娘是将身子给了他。
可在小姑娘看来,便是她犯了欺君之罪,这可是杀头大罪,她怎能不惧。
陈妄一时无言,深觉自己简直是个恶棍,就如小姑娘之前在暗影阁说的那般,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罄竹难书。
若是他就这么掉马,容忍不了欺骗的小姑娘,一定会更加决绝,再也不见他。
陈妄是知晓傅灵甄的,她虽柔柔弱弱,却性子极烈,让他不知该从何下手。
这时候,他突然生出一丝后悔之意,为何自己在洞房之日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这不是挖坑让他自己跳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