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茫茫,披在白浪身上像层纱一样打湿他薄薄一层的头发,手中的铜币抛在空中又落回手心。
这几天刚忙完师父的后事好久没喝酒了,趁着韩奉还没醒他想着赶紧去酒楼喝一杯。
铜币抛在空中,哼着小曲顺着河流下山,走了一会远远就看到河边有一滩红,等他好奇走近了才知道是个人。
满身血迹的泡在河水里染红一片手里还紧握着一把剑,身体冰凉凉的感觉活不长久。
白浪从旁边捡来一根树枝戳了戳那个人的脸:“你还有气不。”说着就扔了树枝用手去探气息。
“呦,挺巧,怎么漂这来了。”
白浪挑了挑眉,手指抚过额头闪过一下金光,这个泡在水里的人还活着只不过还有一口气罢了,看了看山脚下远处酒楼的方向又转头看水里泡着的这位心里开始抉择。
是喝酒还是带回去给韩奉救一条命呢?
白浪心里纠结。
“算了,今日你我有缘我就救你一次,走的时候多给我些买酒钱就行。”
说完他就抽出那人的剑在自己手心划出伤口鲜血涌了出来,白浪用另一只手掰开那人下巴让他喝下去。
看他脸色不再那么苍白才合上他的嘴清洗自己的手和那人的剑,然后把他从河里捞上来背回去了。
“别忘了记得多给点买酒钱,我这血贵的很。”
韩奉刚和韩大娘吃完早饭就听到白浪急匆匆的叫他,他也急匆匆赶过去就看到白浪捡回来个一看就是半死不活的人,盯着看了半天才转过头看旁边站着心疼自己手心的白浪,狐疑的问道:“你良心发现了?你会救人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白浪吗?你是不是鬼上身了?”
突然被问了一大堆的白浪:“?”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在你心里那么不堪吗。”
韩奉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出来了,觉得特别稀奇,就连躺床上的一直昏迷不醒的那个人也一起觉得稀奇。
韩奉拉出那人的手,搭着脉,刚搭上就皱着眉看无聊的白浪:“你喂他喝你的血了?”
白浪也不隐瞒,直接坦白:“对,都快死了给他喝点。”
韩奉:“没想到你还会攒功德,但是他伤的很重都半死不活了你拉回来干嘛,金丹都碎的拼不起来了。”
韩奉起身拍了拍手准备合起箱子就要走:“你这还是从哪捡的的丢回哪去吧。”
“哎别啊,咱们攒点功德吧,救一个人胜过造七级浮屠。”白浪赶忙拉住了他,总不能把人带回来了任由他就这样死在自己家里吧。
韩奉盯着今天突然转性的白浪,不知道这人哪根筋搭错了还是自己今天睁眼的方式不对,这人竟然主动救人了,而且他也明知道自己从不救这些外来的修仙者。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害怕白浪早上没吃饭的韩大娘带着几个馒头和一碗粥过来看看。
“白浪吃过没,大娘给你带了馒头和粥。你是不是去喝酒了,你师父走时可是叮嘱我不让你去喝酒的。”一推开院门就看到僵持不下的两人和一直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白衣少年,“你们干嘛呢,怎么不救人啊。”
从韩大娘进来时韩奉的目光就回到陌生身上,听了大娘那话,抿着嘴回道:“救……救的,我就是想回去拿一些药来而已。”
白浪松开抓住他衣服的手转身笑盈盈的去接大娘送来的早饭,韩大娘照顾人多年,心善又贤惠。
韩大娘在一边用水给那个背回来的少年清洗脸庞和手,大娘就连佩剑都心细擦的干干净净。
擦完起身刚好白浪也吃完了,收拾完碗筷大娘开口说道:“我去街上买只鸡回来中午喝鸡汤,然后再买几件衣裳回来。”
白浪擦擦嘴,说道:“买衣裳干嘛。”
韩大娘朝一边努努嘴:“那不是躺着一个吗。”
白浪看着房间隔着墙想着床上的人,无所谓道:“哎呀,不用买,我有衣服,你给我做了好多衣服还没穿呢,刚好给他,您就留着点和韩奉花就好了。”
韩大娘的钱被塞了回去,韩奉拎着药箱回来把大娘打发走了韩奉臭着脸背着药箱就来了。
叶昭身上的血迹都被清洗干净,白浪这才回到房间开始仔细打量这个人:少年约莫十七八岁,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十分好看。
没想到俩人这辈子还能再见一面,不知道天上的神仙知不知道这事。
忽然他被那少年腰间的东西吸引了目光伸手摘来把玩着,腰间是块刻着名字的玉佩底下还挂着一个小锦囊。
玉佩刚触手冰凉是个好料子,刻着“隐雍门 ,天涯道人座下,叶昭字轻舟”密密麻麻的小字,再隔着布料白浪摸着里面的东西又从自己别在腰间的袋子里掏出半块玉,从别人那拿来的袋子里装的也是半块玉,和他那一块刚好可以拼成一块,一半白一半黑。
白浪恍惚了一下。
韩奉刚扎几针下去,抬眼想看看白浪在干嘛时就看到两块玉拼成一起:“哎呦呵,”转眼又看向躺床上的叶昭对着白浪说道,“不会吧,这么巧,就这样让你给等着了?他不会就是你师父让你找的人吧。”
白浪用手掂量着那块刻着名字的玉佩,心里打着算盘:“鬼知道,不过这玉不错,算住宿费和诊金了,我先收下了。”
“你还能够无耻一点吗。”韩奉实在是看不下去,想劝他把玉佩还回来,但是白浪这人动作特别快,一转身就出了屋子准备去喝酒。
“拜拜了您嘞,你好好照顾他,我去喝两杯回来。”
“你别把人家的玉佩给当了!”
白浪跑的特别快愣是没听到韩奉说的一句话,韩奉只能叹口气望着躺在床上的叶昭,深感同情:“你遇到白浪这个强盗,算你倒八辈子霉了。”
叶昭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一晚的火光和师父决绝的背影。
他的师父天涯道人在掩护他离开时塞给他半块玉,千叮万嘱咐说一定要把那半块白玉送到闲霄道人的手里。
叛变的师兄对他紧追不舍,一心一意要得到那半块玉,途中交手无数次都不是对方的对手。
中了一剑后直接索性往后一倒摔下悬崖,用仅存的修为都护着自己,之后的意识就是感觉自己掉入湖水中,冰冷潮湿感包裹着他,但是他醒不来只能泡在水中顺着水流走,慢慢失去意识。
现在他感觉有人在揭开他的衣服,身上还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感,等恢复了点猛的睁开眼快速抓住了拿着针打算逃窜的手。
“你是谁!”
韩奉:“……”
韩奉被吓一跳,手一抖差点扎偏了,他用另一只手擦了擦自己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心想,这孩子醒了都没个征兆,吓自己一跳。
叶昭太过虚弱刚刚那一下子就花了很大的力气,韩奉也轻而易举的挣开把他按倒继续施针,又扎了几针还不忘提醒一句:“等你彻底恢复了记得把诊金交一下,哦对还有白浪这里的住宿费。”
叶昭:“?…………”
要不自己还是装晕吧,怎么一起来就开始欠债了。
等韩奉把针全都收起来后再一次替他把了把脉,眉毛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就收起药箱就走了:“这几天好好休息吧,诊金的事白浪会和你说的。”
说完不管旁边想反抗的叶昭,直接扎一针让他睡着了。
等韩奉走后屋内安静下来,耳边都是昆虫的声音,现在是仲夏屋内很凉快一点都不觉得热。
屋外小路上,白浪踩着蝉鸣声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壶酒回来,韩奉背着药箱恭候多时。
白浪看到韩奉一个人,举着酒高高兴兴跑过去:“咋样咋样,那人恢复怎么样能不能陪我喝酒。”
“不能。”韩奉的回答铿锵,一字一句的,“你师父要是还活着肯定得抽断你的腿。”
白浪小声说了句“没意思”后对韩奉摆了摆手灌了一口酒下去。
“放心好了,我千杯不醉,而且我师父大多数是骂很少动手打我,喝酒这对他来个是个小事而已。”
他带着月色准备回家,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经脉断了好多,金丹也碎了一大半,虽说这样我都能治,只不过……”顿了顿接着道,“他体内有个很奇怪的毒,目前这个我还解不了,我这几天查查医书。”
一壶酒喝的很快,摇晃几下确定真的没有后才扔了,喝了酒白浪的脑子清醒了好多,想起了中午看到那刻着隐雍门的玉佩,和那个半块玉。
他以前也看到自己师傅有个玉佩,师父告诉他是隐雍门,留下的信里也提到隐雍门,还一模一样的让他去找天涯道人寻求庇护,而今天遇到的还是天涯道人座下弟子;再加上那完美契合的玉,这些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直到死师父驾鹤西去白浪都不知道他叫什么,见玉佩第二次见就是师父的后事里,那玉佩不知道什么时候摔的只剩上半段只能看到“隐雍门”三个字。
韩奉不放心韩大娘就先行离开,只留下白浪一个人在思考,可能屋外的脚步声有点大。
刚打开门白浪就看到有个反光冰凉的东西贴着自己的脖子——一把剑。
突如其来的剑吓的白浪后退好几步就差跪下了:“大大大大……大侠饶命!饶我狗命!”
“饶命啊,大侠,我就是回自己家睡个觉……”说着白浪还用手推了一下剑,脖子刺痛鲜血顺着流下来了,看着对面脸色不好的叶昭,小声的说道,“你身上还有伤,还是早点休息吧。”
叶昭收回剑咳嗽了几声,明白自己太虚弱了都不一定能打赢对面那个人,想用剑吓唬吓唬,但是对面竟然是主人。
直觉一直告诉他,对面那个人不简单。
“抱歉。”叶昭咳嗽两声,脸色惨白,感觉下一秒就死白浪面前,急的他把叶昭赶回床上休息。
白浪的师父在时他们俩就一人一间,他扶着叶昭回到自己当中心里还在揣测着旁边的人。
“我叫白浪,日后你就住我这,刚刚那个人叫韩奉他会每天过来替你诊脉开药的。”
“叶昭。”
叶昭声音沙哑,听着有气无力惜字如金的报了个名字就没再说什么,白浪眼神晦暗不明也不想打扰他,走时还带上了门慢悠悠的走回师父曾经住过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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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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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