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江沛玉还以为自己的屁股今天又要遭殃了,但祁衍放过了她。

“时间不早了,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

江沛玉抿了抿唇,有些磨蹭。

祁衍明知故问:“怎么,不想回去?”

六岁的年龄差不是摆设,他甚至比他实际年龄更加稳重成熟。

很多时候,比起哥哥,他反而更像daddy。

当然,这里指的不是长相。

江沛玉有时候会憎恶他的恶趣味,他似乎很喜欢让人难堪。

如果她想回去,就不可能浪费四个小时的时间坐车来找他了。

他明明是知道这些的。

“我今天...”她咬紧下唇询问,“可以留在这里吗?”

“哦?”他挑眉,再次明知故问,“为什么想留在这里。”

哪怕他们一个站一个坐,可身高差异仍旧肉眼可见的悬殊。江沛玉在他面前像一支蒲柳一样纤细柔软。

“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有...见面了。”

她的声音比刚才压的更低,头也是,越埋越低。柔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

仿佛在为他们三个月没见这件事感到委屈,“我很想你,哥哥。我可以做饭给你吃,我最近又新学了几道菜。”

祁衍显然很满意她的回答,不管这番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谎言也是说给人听的,能提供情绪价值的就是好话。

他用手托住她不断往下低的头,友善的提醒:“行了,头再往下就要埋进我的裤-裆里了。”

江沛玉的脸瞬间爆红,猛地抬起头,她似乎对这类词语很敏感。

“又不是没埋过,怎么这么害羞。”他笑了笑,手指从她的下巴自然上移到嘴唇,指腹停在上下两瓣唇之间的缝隙凹陷处轻轻抚摸,“还吃过那么多回。”

江沛玉选择性忽视了这句话,即使她的脸已经彻底通红。

她觉得应该和波顿叔叔说一声,自己今天不回去了,以免他担心。

当她起身想要去拿书包里的手机时。

祁衍微微用力,让她在自己腿上坐下,随后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用我的。”

她看了眼二人此刻的姿势,有些为难。

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祁衍轻描淡写地笑了:“怕什么,他又看不到。除非他在我这里安装了监控。”

他的手贴放在她的腰上,掌心温热,沿着纤细腰肢细细抚摸。

语气耐人寻味,“而且,妹妹坐在哥哥的腿上不是很正常吗。”

或许只有几岁的妹妹坐在哥哥的腿上才正常。但已经二十二岁的妹妹坐在哥哥的腿上就没那么正常了。

更何况,哥哥的手此时早就不甘心只停留在她的腰上。

不知为何,江沛玉突然想起了安茜对他的某句评价。

安茜只见过他一次,那还是她送江沛玉回家,偶然在楼下碰到的。

那架猎鹰6x停在不远处的停机坪上,那个时候山火还没有被扑灭,后面那座山,已经燃烧了连续一周。

火光直逼天空,黑色烟雾被风吹的到处都是,像是一座已经爆发的小型火山。

身后那架机身强悍霸气的直升机降落后,旋翼桨叶的转动还没有完全停下来。

祁衍便是在这种时候走下的舷梯,指间还夹着一支烟,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

他的眼神没什么温度,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看上去有种身处高位的冷血。身后跟着几位持枪的雇佣兵保镖。

他和这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危险场景太适配了。

不仅长得顶,身材顶,就连气场也强得可怕。

不符合他的年龄,但符合他的阅历。

事后,安茜非常夸张地和江沛玉表达了自己的心动:“他的脸和身材看上去有一种极致的性张力,他的腰臀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结实有劲儿的那种。我很少用生育能力强这种形容来赞美一个人。”

江沛玉不知该怎么附和。

生育能力强在她看来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她需要时刻小心,杜绝一切怀孕的可能。

听说这些东西是可以遗传的,波顿叔叔的子女像地上的蚂蚁一样多。

她害怕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虽然她们都说,孩子会拴住一个父亲。

但江沛玉不觉得祁衍这样的人会被一个婴儿拴住。

对他来说,那只是自己射出去的亿万精子中的其中一颗而已。他会被自己的精子拴住吗?显然不可能。

他这样的男人,野心大到连海洋都可以填平。他的脚步是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的。

能被孩子拴住的恐怕只有她。

一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可怜虫。

江沛玉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嗯..虽然目前还是一片黑,但总会亮的。

她还是很乐观的。

可是,他现在的亲昵和温情如果是真的,那三个月没有任何消息的冷落难道是假的吗?

主动权一直都在他的手上。

江沛玉觉得自己有点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在跟前时,祁衍会伸手摸一摸,不再跟前时,他也许不会记得自己养了一条狗。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这样诋毁自己。

她只是不希望将时间浪费在被家里人欺负的这件事上。

她接下来有好多考试和稿子要写,她实在太忙了。

所以才会来找他的。

只要祁衍回了家,这一切都能得到解决。

当然,江沛玉说想念他的话也不全是假的,

她的确想念他,同时她也想念肯德基已经下架的鳕鱼堡。

男人一副看透一切的冷笑:“窝囊废。我不是告诉过你,下次谁再欺负你就拿刀捅ta。有我给你兜底,怕什么?”

她当然是拼命摇头。

这种血腥□□的事情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做不出来。

更何况,这些事情还没到需要弄出人命的地步。而且他们都是波顿叔叔的子女。同时也是祁衍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

得知她这个天真单纯的想法后,男人发出了低沉愉悦的笑声。

他一手夹烟,另一只手的手肘则撑着桌椅扶手。身体呈现一道慵懒的弧度。

“鱼会分清它一生之中产卵的数量吗?你的波顿叔叔只知道往其他女人体内甩籽,他可能自己都没办法将他全部子女的长相和名字对上号。”他顿了顿,不知想到什么,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我没让你真的伤人,你用匕首划伤对方的手臂,稍微见点血就行。他们欺负你就是知道你不敢反抗。”

江沛玉小声反驳道:“难道...不是因为他们坏吗?”

她的音色和她的长相一样,没有任何棱角和攻击力,柔的像一滩水,还是激不起任何涟漪的水。

男人停顿一瞬,随后弯腰笑了起来。他很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

上一次是多久之前,好像是他拿下那个几十人和他争抢的项目开发权的时候。

那可是一桩大生意,足够他在好几个国家之间架起生意往来的桥梁。

可是现在,他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子。

既单纯,又天真。虽然总是说出一些蠢到令他发笑的话来。

但蠢就蠢点吧。

至少他现在不厌恶,甚至还有喜欢。

虽然以后就难说了。他追求新鲜感,保不准以后让他遇见更讨他喜欢的。

她这种类型的在他这儿的确很新鲜,又穷又弱小,长得漂亮,却总是打扮的很朴素。偶尔有些脾气,但也只体现在给他倒水的时候故意将水温调高点,知道他吃不了辣,就在做饭时多放点辣椒。

他愿意多给她一些耐心,至少在他还对她有新鲜感的时候。

波顿叔叔或许在午休,那通电话过了很久他才接通。

江沛玉和他说了这件事。

电话那边的男人进行了短暂的沉默:“你怎么会去找他?”

比起她在祁衍这里留宿,江沛玉主动去找他,这才是波顿感到惊讶的地方。

家里的孩子面对这个兄长总是处于两种极端,极致癫狂的迷恋和极端的畏惧。

他们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却又畏惧靠近他。

江沛玉是胆子最小的那一个。

所以波顿总是担心,她会被祁衍吓出病来。她原本身体就不好。

“我...”江沛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直接说——我们的关系比您想的要亲近,我已经被他睡了很久了。

“我和同学来这边玩,但她中途有事先离开了,我没有地方去..只能来找cassian哥哥。”撒谎时,她能够感受到祁衍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他似乎在笑,但绝不是带着善意的笑。

他可能在嘲讽她,和她的母亲一样撒谎成性。

波顿问她:“cassian有说什么吗?”

江沛玉心虚道:“哥哥收留了我。”

这句话使得波顿更加沉默。

自己的长子是个怎样的人他再了解不过。

他连做慈善都得计算成本和回报率。

这样的人不可能会对无处可去的妹妹心软。他只会认为她是一个碍眼的累赘,然后一脚将她踢开。

但既然江沛玉都如此说了,波顿也就没有多问。只叮嘱了一些该叮嘱的话。

电话挂断后,江沛玉发现祁衍还在看自己,他的瞳孔是深灰色,给人一种深情又薄情的矛盾感。偏高的眉骨加深了冷漠,尤其是低垂眼眸时,压低的眉骨投下阴影,让眼窝轮廓变得更深。

他的骨相很完美,无论是顶级的面部折叠都,还是立体的骨相轮廓。他的鼻梁和下颚线恐怕再厉害的能工巧匠都没办法雕刻出来。

哪怕是同样骨相优越的波顿叔叔,在他这个长子面前也被衬的暗淡平庸。

偏偏长相和身材这些皮囊并不是他全部的魅力来源,他真正让人又爱又恨的是他的狠毒和野心。

明明是个高贵优雅的绅士,却总是做出一些不符合这副皮囊的行为。

他非常擅长强取豪夺,也乐于去夺人所好。

在他身上你看不见任何摇摆不定,或是犹豫不决。

他要拿走你的东西就一定会拿走。

你的胳膊,你的腿,甚至你的心脏。

当然,这只是开个玩笑。

江沛玉把手机还给他,小声嘟囔:“叔叔同意了...”

“小骗子。”他笑着将手机接过,随手扔在一旁。

男人坐直身子,肩背得到舒展,背阔肌将量身裁剪的衬衫撑出一道有力的弧度来。

他将雪茄重新拿起来,这次没有那么多繁琐的步骤,他直接叼在嘴里,轻轻歪头,用打火机点燃。

那点微弱的火光在他的脸侧留下阴影,因此他鼻梁两侧的双c线更加明显。

-

江沛玉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坐到他的腿上的,只知道手很酸。

她用了两只手,虎口处刚好卡着几根青筋。

“我不太会这个...”她看上去有些内疚。

“没关系,这种事情不需要太多技巧。”他伸手摸她的脸,将她的头发挽在耳后,为了更好地看清她的整张脸,“你做的很好。”

他擅长嘲讽贬低,同样也擅长赞美和引导,他的确是个pua高手。

难以想象他究竟pua了多少人。江沛玉觉得他应该不具备太强烈的道德感。

“多做几次就熟练了。”他夸她,同时又慢慢地引导她,“现在这样就很棒,再用力一点,揉揉它的眼睛。”

它的眼睛……

她听懂了。

江沛玉不敢低头。

只是眼神稍微碰到,她就很快移开了。

江沛玉慌忙抬起头,想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她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祁衍。难以想象,这种时候他仍旧能够保持这种漫不经心的优雅。

除了呼吸稍重一些,喉结滚动的频率稍快一些之外,他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仍旧衣冠周正,优雅的不可方物。身上那件高定衬衫和西装马甲甚至连褶皱都看不见一条。

袖箍仍旧牢牢固定在大臂上。这明明是具有实用性的一件物品,却兼具了观赏性。

它令他看上去多了些圣洁的色气。

像教堂内的神像,穿上欲盖弥彰的衣服,令人想要亲手脱去。

当然,没人有这个胆子。

江沛玉想,一定有很多人喜欢他。

喜欢他也很正常。

他身上有太多值得别人喜欢的点了。

哪怕他是一个坏男人,那他也是一个有魅力的坏男人。

至于江沛玉喜不喜欢他...

她觉得还好吧。

比起成为爱人,她更希望他是她的哥哥。

跟随母亲来到这个国家,叫一个国际和肤色都不同的老人家daddy,江沛玉一开始并不情愿。

但她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妈妈说的她都会照做。

她真正愿意接受这一切,是在看到二楼抽烟的那位年轻男人之后。

他很独特,太独特了。即使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庄园内,他的存在感仍旧强烈。

他比波顿叔叔更像是这个庄园的主人,看人的眼神永远都带着一种傲慢的睥睨。

像万人之上的国王。

并且还是没什么仁慈之心的国王。他对自己的臣民没有半分和善。

可他身上就是拥有着一种巨大的魔力,让人想要下意识的信奉他,依赖他。

于是江沛玉在妈妈的告知下,礼貌而乖巧地喊他哥哥。

只可惜,并没有换来对方的应允。

相反,他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烟灰。

他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喜悦还是愤怒,这种情绪他也完全没有产生。

他逗弄她,就像是在逗弄一只肮脏的流浪狗:“我母亲去世二十年了,我怎么不知道她给我生了一个这样的妹妹,是遗腹子吗?”

江沛玉站在那里,不敢再开口。

有温度的烟灰落在她的头顶,肩上,和脚边。像是下了一场灰色的雪。

他很冷漠,并且是温和的冷漠。

这比普通的冷漠还要可怕。

明明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却很擅长玩弄别人的感情。

想到这里,江沛玉又想起了妈妈。

她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在哪里生活,回老家了吗。

“她过得很好,早就找了新的丈夫。那个半截身子都被埋进棺材里的老头子却还在对她念念不忘。”他总是能够轻易看穿她的内心所想,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嘲弄。

是在嘲弄她的妈妈,还是在嘲弄他的父亲,江沛玉不得而知。可能二者都有,他本来就是一个公平的人。

他不满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继续。

江沛玉听到他的话,身子一颤,手恢复刚才的动作:“妈妈她.....”

“你妈妈给你找的新爸爸只有三十岁。我有点吃醋呢云妮,你以后会叫他daddy吗?像你在床上摇着屁股叫我daddy那样叫他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笑,“还是说,你也会和你妈妈一样,拿着钱逃出国,然后找一个比我更年轻的男人?”

知道妈妈过得好,江沛玉就放心了。但听到妈妈又找了一个丈夫,江沛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五味陈杂。

现在是其他人陪在妈妈的身边,她又要有新爸爸了吗。新爸爸甚至只比她大了不到八岁。

他很有可能和祁衍同龄。

“我不会的。”她的声音仍旧不大,这和她的性格有关。

她是那种温吞柔软,逆来顺受的性子,像是一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全身上下都是柔软的。

谁来都能欺负一下,没什么反抗的能力。

“我会一直陪着哥哥。我最近学会了法餐,我以后只做给哥哥吃。”

祁衍终于能够理解那些饲养小型宠物的人,是一种怎样的心理了。

这种小体型的宠物的确很会提供情绪价值。

怎么这么乖呢,云妮。

乖成这样。

“嘴巴张开。”他命令她。

她听话地张开了,然后她就体会到了一个让人窒息的法式湿吻。

他的吻并不温柔,侵略性太重,似乎是要掠夺她口腔内的所有氧气。

她的嘴巴被舌头塞满了,没办法合上,嘴角和双腮酸痛到她有点想哭。

更别提一直被试探的咽喉,他似乎想要将舌头也一并伸进去。

江沛玉甚至因为缺氧都开始翻白眼了。

他轻声哄她:“放心,我在外面蹭一蹭,不会进去。”

男人的三大谎言之一:我不进去

男主之前那个中文名太绕口了,所以我改了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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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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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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