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白色的，白色的。
在心里默数，他们已经路过十几家门前，无一例外门前全是白色的对联。
艾叶白确定自己是没有记错，以前在书中看过这个有关于一白、二黄、三绿、四红的丧葬习俗。
白色对联意味着家中有人刚刚去世，黄对联，绿对联依次粘贴。
城市生活中已经几乎看不到有这种讲究，只是这个村庄看上去依旧保留这这种习惯。
可是为什么自己路过十几家，都是白对联。
就算是亲戚，也应该是主人来贴才对啊。
该不会是自己想象的恶心程度吧？
这十几家无一例外都没什么人开灯，甚至都没有声响。
唯一的动静就是在土路中间胡乱流窜的动物。
寂静中的人和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所以艾叶白很敏锐的就注意到被敲响的钢铁之声微弱的波动。
木锤邦邦邦快速敲在木鱼之上，音钵嗡鸣，这种可以静下心来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就有莫名的心烦。
他们越来越接近音源，屋子的光线好歹让艾叶白感到安心。旁边歪歪扭扭的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三个大字：小卖部。
“太好了，今天就可以在这里借宿了哦。”
叔叔走在前面十分兴奋，抓住艾叶白的手向前跑起，泥水溅在她灰白宽松的运动裤上，噼啪两步就一脚踩上唯一开门的屋子的门槛上。
泛黄的灯光里出现的是一个坐在地上的老太婆。
“喂，我们想住一下。”
老太婆没有理他，嘴里念念有词。
只是可能年纪大了，口齿不清晰，就算是艾叶白把耳朵对准她的方向，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念什么东西。
叔叔没好气的锤门，想要叫那个老太婆转过身来。
“我们两个人，要借宿！”
听到是两个人，老太婆才困难的挪动膝盖下的垫子，转头仔细看站在门口的二人。
这一转头险些吓了艾叶白一跳，她抓住旁边的门柱才让自己看起来情绪比较稳定。
她的五官几乎全挤在一起，眼皮和眼睑肿大，眼睛之间的宽度却可以放下两只平摊的手，还不一样高低。
嘴巴挤在人中位置，像是被胶水死死黏在上面。
露出来的那只手还拿着木槌，但是干枯萎缩在胸前无法动弹一样。
这种长相完全不正常，甚至可以说是畸形。
扶着门柱的手无意间触碰到贴在上面的纸，余光瞟过去，果然是白色的对联。
那老太婆注意力一开始就落在艾叶白的身上，一边看一边笑，两只眼睛眯起来不停打量。
“好，好啊，漂亮的小姑娘。”
“得了得了，别看了。快给我们准备房间吧。”
叔叔不耐烦的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语气有些暴躁。
“好，你等等。”老太婆自己不起来，扯着嗓子向小卖部后面那个黑乎乎的门大声叫着。
“来了来了，快给他领进去！”
艾叶白心中听到这话开始确信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
一个穿的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小姑娘听到叫声，跑出来，怯生生看着外来的两个人。
“快给他们领进去啊，你这孩子。真是不机灵啊。”
小姑娘低着头对他们指指她来过的路“就这里，你们先进去吧。”
艾叶白侧头看着她，在她掩下的灯影中，水嫩细腻的脸上有些刮伤。
漏出来的胳膊上，也有一大片黑色的结痂。
“这下我孙子有福喽。”
背后一声叹息，声音小到艾叶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老太婆咯咯咯的笑起声来。
明天更三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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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回忆 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