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圆圆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摸下来一看,“妈妈,已经七点啦,你不是要十一点出门吗,再不起来化妆就来不及啦!”
于是丁圆圆也加入了叫醒服务队伍之中。
“光着屁股滚泥潭都见过了,还化什么妆啊,我不化!你们别吵我,让我再睡一会儿……到八点,八点我就起好不好?”
丁圆圆没赖床,赖床的对象换成了她的妈妈。
“不行,化妆师我们都给你请上门来了,你可别这么浪费啊。”林文文说着上床去继续抢被子。
纪莳原本一直往被窝里缩,等身上的被子完全被林文文抢走,人也就清醒了。
“啊啊啊……你们为毛要那么紧张啊?结婚那个又不是你们!”
“莳姐。”
纪莳猛地睁眼,欧阳那张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她眼前,纪莳抖着手指她,你你你个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来。
欧阳笑道,“是我,我们赶上了。”
“欧阳!”纪莳一个猛扑,将欧阳扑进了被子里,两人就躺着聊小话,“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儿凌晨到的深圳,然后我们连夜开车就回来了,昨儿倒了一天的时差,今儿就赶上了。“
“欧阳,谢谢你,漂洋过海都赶回来参加我的婚礼。”
“那是,我当年就说好的,等我们莳姐再嫁时,我一定要以娘家人的身份替你撑场子。”
“姐妹,怎么办,我感动得想哭。”
林文文快要在原地暴走,“得了,你有泪留着等下辞亲的时候再流吧,赶紧起来洗漱吃点东西,我们开工啦。”
欧阳便从被子里爬起来,伸手去拉纪莳:“起吧莳姐,吃完我来给你撸个美美新娘妆,我会。”
“好。”纪莳这次倒是应得爽快。
林文文有些吃味道:“还是远来客有面子啊。”
“这么爱吃酸,你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纪莳在林文文拳头挥出时,跳下床拉着丁圆圆跑向楼梯,“别生气,免得孩子出来臭脸子,你给张喻和欧阳介绍介绍,我和圆圆去洗洗。”
欧阳噗嗤一笑,“果然爱情的魔力略微神奇,莳姐现在好像跟高中那会儿没两样了。”
“你们都是高中同学吗?”一直在旁边当观众的张喻总算找到切入点了。
欧阳点了点头,伸出手道:“我是欧阳春梅,她们都叫我们欧阳,我和文文是同村,跟莳姐是高一同班同学,不过我父母很早就在深圳定居了,所以我高一第二个学期就转学去了深圳,后来莳姐去深圳工作,我们又有机会重聚了,这两年我和我男朋友业务都在海外,在国内的时间比较少。”
其实在纪莳从深圳回来那次张喻有见过一次欧阳和李小梨,只是那会儿欧阳他们赶时间,彼此就没来得及说上话。
张喻回握回去, “欧阳,你好!我叫张喻,是纪莳初中同学。”后面那层关系就有犹豫要不要说明。
林文文却替她补充道:“她和莳姐还是妯娌关系,是我二表嫂。”
“呀,这是亲上加亲的缘分啊!”欧阳见都是自己人,更少了些拘束,转眼又想到,“哎,对了,那现在莳姐成了你大表嫂了,你怎么还没改口,是不是莳姐的改口费给得不够啊?”
刚洗漱上楼的纪莳就听到这话,立即替自己平反,“你问问她,上次拖家带口过来,敲诈了我多少改口费。”
林文文想着上次那一盒子的首饰,嘿嘿一笑说:“嘿嘿,我改口叫你,你应吗?”
“你不改口,怎么知我应不应?”纪莳这段时间被周围的人调侃多了,也就很能免疫了。
林文文毫不犹豫叫人:“大表嫂。”
“嗯,文文表妹乖,回头让你表哥给你买糖吃。”
“滚!”
哈哈哈……阁楼里阵阵欢乐。
正在楼下帮忙的周吉便端了一盘素馅包子和几瓶水牛奶上楼,“莳萝,你先垫垫肚,不然得挨到拜堂之后才有得吃。”
“辛苦了!”纪莳接过盘子,放在桌上,招呼丁圆圆和欧阳一起吃,“欧阳还没吃早饭吧,一起吃,圆圆把手用湿巾擦擦。”
林文文见周吉送完包子还站在一边不走,就问他:“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兄弟团那边的吗?”
“我来瞅瞅我媳妇不准吗?”
林文文投降:“瞅瞅,二表哥瞅二表嫂合理合法,想怎么瞅就怎么瞅。”
夫妻俩却假装听不出她话外之话,凑一块说小话。
张喻问:“你这过来,大哥那头忙活得过来吗?”
周吉回:“得来,有大舅二舅七叔他们在,压根没我们插手的余地,老三这会儿跟周斌他们在玩敲三家儿呢。”
张喻又问:“那妈这边呢?”
周吉就道:“妈就更闲得慌了,时不时去瞅墙上的挂钟,总叨着那钟是不是坏了,怎么时间过得也忒慢。”
张喻就嗔道:“那你应该在家陪陪妈,跑来这头做什么。”
周吉:“我可不要,早上老三才从老妈眼前晃过两次就被她骂个狗血淋头,我妈这是我大哥一时没把莳萝娶进门,她都瞅谁不顺眼。”
正跟丁圆圆分包子吃的纪莳脸上一热,也有点想把周吉撵回去了。
林文文也挺看不惯二表哥这种粘人的行为,干脆离他夫妻远些,跑到另一边坐在椅子上看两大一小吃包子。
“文姨吃吗?”丁圆圆给她递个包子,林文文摇头,丁圆圆又伸手向水牛奶,“牛奶呢?”
“我吃过了,你们慢慢吃。”
丁圆圆就自己专心吃起早餐来。
林文文看了一会儿,见另外两只吃得差不多了,就问欧阳:“你真打算替莳姐上妆?那我们请的化妆师怎么办?”
之前欧阳预计着自己赶不回来,于是就在几个人的群里给推荐了一个当地比较有名的新娘跟妆师,几人合伙请她来给纪莳化新娘妆。
现在欧阳回来了,她想自己给莳姐化,因为她觉得自己比外面的人更了解莳姐的美。
“来就来呗,等下看看哪个礼宾想上妆,就让她给他们上去,不然问问新郎官要不要化个俊一点的妆,让她过去化。”
丁圆圆先不同意了,她说:“不行,我大舅的脸从现在开始只有我妈妈能动,别人不可以。”
……
周吉见她这么护食,就逗她:“我也不可以吗?你婶婆,你太奶奶也不可以吗?”
丁圆圆:“你们又不是别人,而且你们干嘛没事动我大舅的脸,不别扭吗?”
周吉……
“新郎官还挺能得人心的,不想让化妆师上妆,如果需要我让李小梨过去给他化也可以,他懂一点这方面的。”欧阳笑道。
其他人也跟着乐得不行。
纪莳连连摆手:“不用麻烦,婚庆公司那边应该有安排给新郎上妆的。”
“行,如果吃得差不多了,那咱开工吧。”欧阳用湿巾擦了手,将自己的小箱子拿到妆台前,开始着手准备上妆的事。
张喻也去把挂在衣柜里的龙凤褂和头饰拿出来,平铺在床上。
丁圆圆也赶紧去抽屉里拿早已准备好的金饰,一盒一盒小心翼翼摆在婚服旁边。
接下来好像男士不宜在场,周吉将餐盘收拾好, “你们忙,我就在堂上,需要就给个人往下喊一声,我就来。”
“周二哥。”欧阳喊住他,见他回头,拜托他道,“你帮我们守着,如果莳姐那些姑嫂要上来,你就将她们引到别处去,千万别让她们上来哈。”
“为啥呢?”周吉不解,这嫁个人还怕人看不成?
欧阳:“这……回头我再跟你们解释,反正就是莳姐没出门前暂且让她们避一避就是了。”
张喻就说:“让你做就做,要不你给老三个电话,让妈盯着点,本来这头是纪家的事,你们周家人就好好地迎亲就行,乱跑什么啊。”
周吉应下,到楼下放好餐盘,就真拿个椅子摆着大刀阔斧样紧守在楼梯口处。
“莳姐,你先把里头的换了,不然等下梳了头就不好套衣服。”欧阳让丁圆圆守门,“圆啊,你到外头帮你妈妈守一下门,别让别人进来。”
丁圆圆跳下床,汲着毛拖把门带上,并守在门外。
纪莳也懒得到楼下卫生间,直接动手脱衣服。
“啧啧,真令人羡慕。”林文文色咪咪凑近。
纪莳翻了个白眼,“滚。”
林文文就避开床上的龙凤褂滚到一边去躺着,因为欧阳说孕妇不能碰龙凤褂嫁衣,“感觉我们昨儿才认识,今儿都嫁了……不对,欧阳,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喝你的喜酒啊?现在就差你了。”
“我的酒你还喝得少么?再说了你近期能喝得了酒?”
林文文低骂一句脏话。
欧阳:“注意胎教啊。”
林文文就不想再开口了。
“挺合身的,天生就是衣服架子,衣服随便拿都合适。”张喻帮纪莳整理了一下保暖内衣的袖子,眼带羡慕地说。
“你这就刚好,再高周吉更配不上你了。”
张喻拍了纪莳一下,嗔道:“我说实话还不给啊,难道要我昧着良心说你不好看?”
“衣服合身,更大的功劳在于欧阳。”因为纪莳这套嫁衣由内到外经手人是欧阳。
欧阳却摇了摇头,笑道:“这有什么,如果不是你们婚期急,我还想让人给你做套褂皇呢,现在只能委屈你穿小五福了。”
褂皇是龙凤褂最高档次的款式,最好的褂皇有着100%的刺绣密度,一般工期要一年以上,毕竟褂身全部要用金银线手工刺绣,非常费时。
而小五福是龙凤褂里刺绣密度最小的一款,一般工期三到四个月左右,欧阳为纪莳定制这款找的是做这行做了四十多年的凤娘,因此工期缩短到两个半月,恰恰赶上了婚期。
纪莳却半点也没觉得委屈,如果真花几万块钱穿一天,纪莳觉得自己可能肉疼得连结婚的兴致都减半,于是连忙说:“小五福就很好,在这山沟沟里就算穿上凤袍我也成不了皇后啊。”
“就是因为在村里办,你才更要穿好点。”张喻可没忘记当年纪莳离异带孩子里村后,村里那些长舌头对母女俩指指点点,佛争一炉香,人争一口气,酸死那帮长舌头最好!
纪莳在这方面是争不过她们的,“行,就听你们的。”
“莳姐,保暖衣够暖和不?不够要不在里头再加件背心?”
山沟沟农历三月,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可冻人了。
“不用,这就挺暖和的。”纪莳身上这套正红色七分袖保暖内衣也是欧阳在两个月前定制,跟龙凤褂嫁衣前后脚到的快递。
虽然这样,纪莳还是往外头套了件珊瑚绒睡裙,因为定制的这套保暖内衣太突显身材,怪令人脸红的。
“莳姐,椅子或者床上,你找个舒服的地坐定,我要开工喽。”欧阳将海绵美妆蛋给张喻,“小张你帮我个忙,把这两个蛋打湿。”
“好。”张喻拿着美妆蛋开门出去。
最近有点忙,上班的地方被封控,居家办公事儿更多了,对还在追的朋友说志抱歉,我尽量早点把这番外更完,辛苦大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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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