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最先窜入宇智波斑的鼻腔。
他猛地睁开眼，双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医馆走廊上的灯笼摇晃着，将斑疲惫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泉奈的手术已经持续了六个小时，斑就在门外守了六个小时，直到疲倦将他拖入浅眠。
但此刻，所有睡意都被那股刺鼻的烟味驱散了。
“起火了！医馆东侧起火了！”
呼喊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木桶碰撞的声响。斑腾地站起身，望向声源——东侧病房的方向，橙红的火舌正贪婪地舔舐着木质结构，浓烟如同活物般在走廊蔓延。
“泉奈……”斑的喉咙发紧。
他毫不犹豫地冲向泉奈所在的病房，却在拐角处与一名医疗忍者撞个正着。
“斑少爷！”医疗忍者满脸烟灰，声音嘶哑，“火势太大，控制不住了，我们必须立刻转移伤员！”
“泉奈呢？”斑抓住对方的肩膀，手指不自觉地用力。
“已经安全转移到南院了，九叶大人亲自……”
斑没等他说完就松开手，转身就要往南院奔去。但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眼角捕捉到了什么——火光映照下，远处的屋檐上，一道黑影朝着西北方向一闪而过，几乎让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飞鸟的剪影本就毫不起眼。
斑的瞳孔骤然收缩。
——西北方向，宇智波一族最隐秘的暗室所在。
几乎同时，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劈进他的脑海。
幻世。
“通知父亲大人，事情不对，入侵者的目标是暗室！”斑对医疗忍者丢下这句话，瞬身术已然发动。
他的身影在燃烧的医馆走廊中穿梭，热浪灼烧着他的皮肤，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右臂的伤口在之前的战斗中还未痊愈，此刻又开始渗血，染红了绷带。
穿过主宅庭院时，斑看到了被族人围护着的泉奈。担架上，弟弟苍白的面容在火光中显得格外脆弱，但至少是安全的。斑没有停留，继续向西北角的暗室奔去。
暗室外的走廊上，暗红的血泊蔓延至脚下，紧接着宇智波斑看到了负责值守暗室的两具宇智波族人的尸体。他们的喉咙似乎被利刃同时精准割开，那瞬间，恐怕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杀死了。
对方是暗杀的好手。
认出了死者熟悉的脸，斑握紧了拳头，他顺着族人伤口的方向看去，一边的柱子上斜插着几片侧边染血的灰色羽毛。
“果然，鸟取一族……”斑咬牙，用力锤了一下柱子。这个以操控鸟类以及鸟类通灵兽闻名的忍者家族，以暗杀和情报搜集出名，正面战力不足的他们也是一直觊觎宇智波血继限界的一员。
……与此同时，鸟取也是千手的附属家族之一。
暗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灯光。斑抽出苦无，谨慎地推开门——
月光从高处的气窗斜射进来，照亮了室内的一片狼藉。烛台翻倒，卷轴散落一地，带起一片火带。
可以预想，如果他来迟一点，这里也会变成一片难以勘测行迹的火海。
唯一的好消息是，没有血迹。
离开族地，斑隐匿气息，追逐着鸟影盘旋的方向全速向族地外的树林奔去。
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带着初冬的凉意。手臂上伤口因为他毫无保留的奔波完全裂开了，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追踪的路上，但他顾不上包扎，只能随意绑住，防止自己失血过多。
写轮眼在黑暗中搜寻着敌人留下的痕迹——折断的树枝、脚印，还有那些该死的羽毛。
树林深处，月光被茂密的树冠遮挡，四周一片漆黑。斑突然停下脚步，伏身调整呼吸。猩红的双眼在黑暗中缓缓转动，捕捉着最细微的波动。
在他的头顶，灰色羽毛的鸟影盘旋。
下一秒，他的身影原地消失，躲开了激射而来的羽毛，出现在另一个方向，双手迅速结印，胸腔鼓起：“火遁·豪火球之术！”
巨大的火球呼啸而出，照亮了整个林间空地。正如斑所料，一个身披羽毛斗篷的身影从树后跃出，极力的避开了火球攻击。在火光映照下，对方脸上的鸟嘴面具显得格外狰狞。
“不愧是宇智波一族的继承人，”鸟取忍者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金属质的沙哑，他的斗篷被刚刚的攻击烧毁了一小半，这使得他只能狼狈的落在一边，“嗅觉很灵敏嘛。”
与斑不同，他明显是个已经完全成熟的成年男性。
斑没有废话，直接甩出三枚手里剑，呈品字形封死对方退路，同时身体前冲，苦无直取咽喉。鸟面忍者冷笑一声，背后的斗篷突然展开，化作一对巨大的羽翼，轻松挡下了所有攻击。
“没用的，宇智波的小鬼。”鸟面忍者双手结印，数十支羽毛如利箭般从羽翼上射出，“我们鸟取一族的忍术专克你们这些依赖视觉的忍者！”
斑的写轮眼精准捕捉到每一支羽毛的轨迹，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动闪避。但右臂的伤势拖慢了他的动作，一支羽毛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哼，受伤了还这么逞强。”鸟面忍者嘲讽道，“万花筒已经被我的同伴带走了，现在恐怕已经越过边境线了。”
斑用拇指拭去脸上的血迹，眼神变得越发冰冷：“果然……”
“桀桀桀……”鸟面忍者怪笑，“三十年了！宇智波！距离上一个万花筒已经三十年了！你以为我们还会让那种怪物出现吗？！”
“狡辩！你们只是觊觎写轮眼的力量吧，如果只是恐惧那孩子的力量，就不会把她整个人带走了……！”
宇智波斑的声音突然压低，“……你们这些垃圾，想要在她活着的时候取出眼睛进行移植！”
话音未落，他查克拉突然暴涨，眼中的勾玉疯狂旋转：“你们……找死！”
下一瞬，斑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鸟面忍者警觉地环顾四周，羽翼护住全身。但斑的速度远超他的预期——一道黑影闪过，苦无直刺羽翼缝隙！
“啊！”鸟面忍者惨叫一声，原本就被烧伤的左翼被苦无刺穿。但他很快反击，右翼如刀般横扫，逼退斑。
少年却已然没入黑暗。
猎物和猎人的立场逆转了。作为暗杀者诞生的鸟面忍者没想到自己会一个还没上过战场的小鬼逼到如此境地。
……这就是宇智波的力量！
警惕的鸟面忍者喘息着，手上结印：“秘术·千羽！”
无数羽毛从他身上射出，如暴风雨般覆盖了整个区域。连周围的树木都被洞穿，变成破破烂烂的筛子，树木折断，四下倒伏，带起一阵烟尘和夜鸟。
只有他还站在圆心中心。
“结束了吗……”鸟面忍者静静地等待了一会，站起来。
话音未落，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鸟面忍者身后，将苦无精准无误地刺入他的后心。
“告诉我，”斑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低语，“你的同伴带着幻世走的是哪条路？”
鸟面忍者咳着血，却狞笑起来：“你……永远也找不到她了……我们族长……会好好‘使用’那个小丫头的……”
斑的眼神一冷，苦无横向一划，彻底结束了对方的生命。
掉落下去的忍者尸体在空中一分为二，一人一鸟倒在了地上。
……和通灵兽合体的术式吗。
没有时间想太多，斑迅速沿着敌人可能逃离的方向追去。
但是鸟影已经消失，说不定那本来就是敌人故意放出的诱饵，故意把他引走的，那群人有备而来……他们会去哪里？鸟取一族的族地……还是……
失血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大脑运转变得迟钝，但他不能停下。
穿过密林，越过小溪，斑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是死一般的寂静。
斑强撑着最后的力量冲向前方的空地，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僵在了原地——
月光下，女孩背对着他静静地站立着，雪白的和服一尘不染，虽然身材娇小，她凛然笔挺的背脊与举动却散发出难以形容的气魄……还有典雅。
她的脚下躺着两具鸟取忍者的尸体，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仿佛死前看到了最可怕的景象。
一点红色在他们眼中运动。仿佛夜空之上有一轮他人不曾见到的红色月亮。
“幻、世……？”
那瞬间，大脑之中涌上了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好像看到了完全不同层次的某种可怕存在，本能的动弹不得。
女孩顿了一下，回过头。
随着转过来的皎洁脸庞，能看到她的万花筒写轮眼正缓缓转动，花纹比斑之前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妖艳。
依然还在旋转的勾玉连成一片，黑色的花纹在赤红的双目中曲折交织，艳丽的恍若凝结着流动的鲜血，永不止息的一圈一圈血红漩涡。
女孩缓缓转向声音的来源，无焦点的双眼准确地对准了斑：“……”
于是——斑的眼中也染上了那点猩红。
啊啊，他终于也看到了那轮红月，不，那并非红月。
那是莲花。
密密麻麻的挣扎人手交织着痛苦嚎叫的绝望脸庞。
向他坠落的，
那是地狱。
那是，
——血红的莲花在绽放。
“啊啊啊啊啊！”
技能一：脑髓地狱
……一点都不可爱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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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存档 19 脑髓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