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喜欢过一个人吗?
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描摹出她的身型,今天所穿的衣物,以及……她回家后喜欢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把钥匙放在鞋柜,随后换上拖鞋,解下头绳,披散着头发走出客厅。并且她客厅中任何物品的摆放,我都能说给你听。
————摘自你邻居的笔记
七月份的天气很热,尤其是济南,这个三面环山的怪异城市。
我坐在小区楼下的石凳上,感受着灼热的蒸汽自下而上翻滚升腾。不是我傻,不知道回家。我只是想在这里,迎接我的眷恋。
她很美。
我直视着前方因热气而扭曲变形的空间,从茂密的树枝中窥见了瘦削的身影。米白色的连衣长裙,透明的系带高跟,随着她如同芭蕾舞演员般轻巧的步伐,逐渐占据我的视线,填满了我空虚的心脏。
她的高挑与优雅,如同白洁的天鹅。
我低下头颅,装作没有看见她,摸索着从裤子口袋中掏出那有点磨损的手机。随后站起来,准备从这个覆盖着浓密的树叶与爬山虎的v字型角落中走出去。
“哎?”突然看见我,好像让她有些惊讶,原本沙哑的声音因为我的突然出现而音调上扬,“王先生,你这是要出去吗。”
【我下楼取个快递,花灯悠小姐是刚下班回来吗。】
这句话我已经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可是在我抬头看着那双妩媚的褐色双眸时……
“我……我取个快递。”不知不觉的结巴起来。
我不自在的低下头,却听见一声温柔的淡笑,“那我在这里等王先生吧,一块回去。”
因为她的一句话,心中那点尴尬瞬间便被蜜糖添补。
和她居住在同楼层,大概是我们二人此间最大的羁绊。
“好。”我点点头,佯装地走向蜂巢快递柜,而在点开短信栏假装翻找一番后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阳光非常刺眼,但我依旧能直视光线,看见她的发梢因为她的疑惑而像右边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
我摆出懊恼的情绪,“好像把前天的短信当成新的快递短信了。”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完全相信我的借口。并回忆了一下,问我道:“前天的短信?是我出门倒垃圾的那天吗。”
“是的。”我回答说,看她露出了谅解的微笑,好像找到了同伴般无奈地感叹:“原来不止我会搞混短信的日期,王先生也会啊”。
她的迷糊,也是我所热爱的。
而她口中的倒垃圾那天,也只不过是我想和她偶遇,特地挑那个时间点下楼拿快递。
随后,我与她同行走进楼栋,乘坐电梯。
二人独处于封闭的电梯内,空气保持静止,这让我的鼻腔中充斥着她的芳香。说不清道不明的浓郁香水味道,使我心脏砰砰直跳,神经欢呼雀跃。每当这时候,看着跳跃的电子数字,我都在祈祷让时间慢一点。
我想让自己整个人,都凝结在这段时光内。
而在很久以后再回想,却会发现这是我们二人离别前的最后一面……
“叮——”
随着电梯门打开,我站在原地望着花灯悠走出电梯。她往走廊的右边走去,低头用细白绵软的手指从小皮包中拿出钥匙,白色的荷叶边袖口因为她的动作如同湖水的波纹泛起涟漪。
“王先生,再见。”她在开门前转身朝我挥手,妩媚的眼睛像月牙般微微弯起。我多么想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进屋内,但这只会让她察觉到我的怪异,所以我只好调动神经,向大脑传达我要微笑的指令,不舍地挥挥手,跨过电梯门去另一个角落打开屋门。
我是从那个细小的缝隙中低落地挤回到家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花灯悠离开我的视线后,心情都是无与伦比的失落烦躁。像肮脏水渠中的臭蛆一样,渴望蠕动到天鹅洁白的羽毛上,温柔的吞噬她。想要细嗅她颈间的芳香;想要触摸她手臂的体温;想要含住她温柔的红唇;想要……
彻底拥有她。
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花灯悠有男朋友。
我蹲坐在进屋后的墙壁旁,把脸埋在双臂之间,眼神变得幽暗无光。不愿回忆起但那又无时无刻提醒我的记忆:在我上个月送给花灯悠雪花球作为生日礼物时,她开心地笑着,指着桌上那盒中精致的永生花,告诉我,是她男友送的。
“你……男友?”我的手僵硬地伸在半空中,即使她早已把雪花球接过。
“对啊。”
那是一个多么甜蜜的笑容,却如同一把高温烧红的利刀插入我心口,我甚至能听见肉被刺破时发出呲啦的烤熟声。
“就是上次那个吗……在小区门口和你说话的男人?”我木讷地询问。
“王先生居然碰见过吗,是他啦。”
我第一次在花灯悠脸上发现独属于女人的娇羞,没有太多羡慕嫉妒的情绪,只有撕心裂肺的疼痛。
“真好。”我强迫自己露出祝贺的微笑,“他很帅……”其实我早已不记得那个男人的模样,只记得他很高,很壮。当听见花灯悠承认后在回忆起来,却发现那个男人即使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衣与花灯悠站在一起,也是非常般配的。
不像我……
作为一个男人,我甚至比花灯悠还要矮上三四公分。
而在那之后,我心中的嫉妒渐渐出现,开始愈演愈烈。
我敲开她的屋门,假意送给她从老家带回来的特产,其实是偷偷摸摸用另一个雪花球,替换了送给花灯悠的生日礼物。虽然两个雪花球一模一样,但是它们的重量却不同。因为第二个雪花球的底座,被我装入了微型摄像头。
【只需要二百多块钱,微型摄像头无线wifi手机远程监控摄像机迷你家用监控器网络电池红外夜……】
当时看见这条弹窗广告,我不由自主地点击浏览,并选择了购买。心中没有羞愧,自责,不安等等情绪,而且顺理成章的把那u盘大小的摄像头嵌入在了雪花球的底座内。
而接下来的那几天……
我咧嘴笑出了声,抬起埋在双臂之间的头颅,往后仰头。倚靠着刷着白色颜料的水泥墙壁上。
那段时间中,我都会像现在一样坐在客厅的地面上,把笔记本放在我的膝盖后背靠着墙壁。
因为只有这里距离花灯悠最近,我和她仅有一墙之隔的距离……
二百毫米。
但是在最初因为可以偷窥而兴奋后,我也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正常?我的思维告诉我只是看一眼她在客厅里做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偷窥本身就不对。”每次在我结束监视画面,合上笔记本时,都会有这道声音响起。
而这种矛盾的心情伴随着我时不时开启监控画面的情况,已经持续到了今日。
总计三十六天。
我看了一眼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闭上了双眼。而当我睁开双眼,它已经被我放在了双膝间。屋内没有开灯,因为夏天的炎热,窗帘严丝合缝地贴在玻璃上。只有进入系统画面的微弱蓝光,星星点点的反射在我的脸庞以及蜷缩的苍白皮肤上。
屋内有点闷,汗液随着汗腺的细长导管附着在了前额。但我没有擦拭,因为我已经双击了某个图标,它正在启动画面中。现在我的能感觉到兴奋以及愉悦,肾上腺素在涌入,我快速地呼出二氧化碳,滑动笔记本触摸屏的手心中也沁出汗水。
再看最后一次,我发誓到。明天就去她家把雪花球换回来,我又发誓到。
接连两道誓言,让我又可以“心安理得”地偷窥花灯悠家的客厅。
可惜,花灯悠曼妙的身姿没有出现在客厅。
大概是在厨房做饭?我看着笔记本右下显示的时间:17:26,推测她的行踪。
而后我把笔记本放在瓷砖上,站起来去倒了杯水,又打开空调。随后我又坐回地板靠着墙壁,继续看着没有任何人的监控画面。
即使是空无一人的客厅,我也看得有滋有味,因为这是属于花灯悠的东西。
“滴滴滴——”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的发出提示音。
会是谁?
我不舍得从屏幕上转移目光,掏出多年使用而磨损的手机。
一个不认识的号码,垃圾短信?
但在点开后,我却瞬间感觉贴着墙壁的后背是如此的冰凉。
【远离花灯游,她要害你】
本就做贼心虚的我,在看见这条短信后腿部挪动了一下,但也因为膝盖的移动,笔记本瞬间从腿上掉落在瓷砖,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慌张的去拾起笔记本,但已经无暇顾忌监控画面了。
作为一个偷偷暗恋花灯悠,并在她家安装监控摄像头的猥琐男人,突然收到一条有关花灯悠的匿名警告短信,绝对会瞬间担心害怕是不是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变态举动。
我惴惴不安的又看了短信内容。
远离花灯游这句话没有毛病,但下一句怎么是她要害我?
我咽了一口唾沫,反复解读那九个字,揣测是不是我的变态行为被人发现了,但不论怎么理解,都不像是一条警告短信,反而感觉我是受害者。
还有……
我用拇指摩擦手机上显示的花灯游三个字,连她的名字都打错了。
夕阳逐渐被重重云朵遮挡,窗帘外投射的阳光正在减弱。我在昏暗的客厅内,一直盯着那九个字的短信,反复琢磨。
是在开玩笑?可是为什么会把短信发给我。
不是在开玩笑,那发这条短信的人目的是什么?
总归不是和花灯悠亲密的人,因为他连花灯悠与花灯游的名字都混淆了。
我就站在原地,不停的上拉下滑那条短信。而就在我不断的焦虑时,长时间未触碰的笔记本黑屏了,转换成为了省电静息模式,我没有管它,也就在这个时候,离我极近的屋门却响起了铃声,这可不能不去理会。我只好暂时搁置疑虑,紧握手机去探查猫眼。
圆形的猫眼就像一只望远镜,把铁板的另一端清楚的呈现在眼前。
瘦削高挑的身姿,红润细腻的皮肤,黑色柔顺的长发,我凝视着眼前的景象,脑海中突然萌发出如果我不出声,她会不会一直站在门前,让我可以贪婪地注视。
是的,出现在门口按动电铃的,是她。
我暗恋对象——花灯悠。
我不敢眨眼睛,又仔细描摹了几秒钟她的精致面容,这才把防盗门打开。
“你……好。”我对她打招呼到。她没有说话,只是抬起那纤细的手腕,让我去看那白瓷盅。
盅里明显盛着东西,而我经过之前的经验,可以判断那里面有刚做好的菌菇汤。
“谢谢,你又送来了。”我后退几步,让开了进门的位置。
谈到这小小的白瓷盅,也要追溯到一个月前,或者要从花灯悠刚搬来的时候说起。原来我的对面一直无人居住,而在半年前,花灯悠搬来了。当时我没有刻意关注她,只是感觉这个女生很有气质,给人一种冷淡中透露着妩媚的感觉。
而第一次正式了解她,也和现在情形一样,她敲开我家的屋门,手里拿着食物。只不过当时是一盒手工点心。
那天,家门被敲开后,有个笑起来很温柔的姑娘身着碎花裙,告诉我她是新搬来的,以后同为16楼的住户,需要相互照应一下了。并把手中的点心递给我,说是一点心意。
起初我本是不想收的,但架不住花灯悠的微笑,并且点心也算不上贵重物品,我就接过来了。但国内交往总会牵扯到人情,收下那盒点心后,花灯悠就好像认为我是她的朋友了,因为每层只有两栋住户总共20层楼,所以难免会在电梯内偶遇。一来二去,在某次物业需要更换电磁卡时,我主动开口向她谈论,提醒她不要忘记去物业更换。
而从那时,花灯悠又会时不时送些她制作的饼干,糖果过来。在我还未喜欢她,只对她有点好感时,我有些烦恼,并对她说起不喜欢这些“零食”。
“那我下次给你送些我煲的汤,王哥的脸色很苍白,看起来气血不太好。”花灯悠用她那褐色双眸仔细观察着我的面庞,声音沙哑并清冷的评价到。如果按我以往的性格,我会很反感一个陌生女人对我这样做,但是当时看着花灯悠嫣红的嘴唇,桃花色的眼角,我只感受到了心中涌过一股暖流。
真的对她说不出“不”这个字。
而从那天开始,隔个三两周,花灯悠总会端着白瓷盅按响我的门铃。并在有次我说出这个汤叫什么,好喝后,开始一直给我制作菌菇汤。我想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喜欢她的原因。可惜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而我自卑到不敢对她说出表白的话语,只能一直默默偷窥她。
不在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变态。
如此一来,慢慢的就转变成了现在这种诡异奇特的场景,前几分钟我还在阴暗的偷窥她,后几分钟她就敲响我的屋门,体贴的送来美味食物。
如果有一天她发现我所做的一切,怒骂我不是人,是个畜生,我想,我也心甘情愿地承受她的怒火。
这就是我的罪恶。
而现在,花灯悠已经走进了客厅,她看着空荡荡的屋内以及眼前昏暗的光线,大概察觉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会,最终熟络地找到客厅吊灯的开关,屋内瞬间被柔和的橘色灯光所笼罩。
“你之前是在睡觉吗?”她疑惑地看向我,把白瓷盅放在了茶几上后歉意地说道:“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一会趁热把汤喝了吧。”说完,她欲要离开。
怎么可能让她走。
闻到空气中好不容易出现的,让人难舍的一缕清幽的香气,我不想让花灯悠如此离开。看着眼前擦肩而过的秀发,我决定及时说些什么。但是,就在大脑思考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我看见了被放在瓷砖上的笔记本。屏幕虽然是黑色的,但它还是在运作当中,只要轻轻一触碰,就会恢复之前的画面。
而之前的画面……
想到监控画面的景象,我连忙跟上花灯悠的步伐,主动打开门并站在一旁用身体挡住了距离门口只有几步之遥的笔记本电脑。
“谢谢。”我真诚地对她表示感谢,“我马上就去喝。”
“凉了就不好喝了。”她捋过滑落到耳畔的发丝,柔声提醒着我。
“好。”
看她走远,我才不舍地关上了屋门。
随后,我慢慢走到一旁,弯腰拾起地板上的笔记本,把它放到了沙发上,点开它,让屏幕上继续播放着花灯悠家中客厅画面,只不过比起刚才空荡荡的屋内,这次,女主人回来了。
我有些痴迷,凝望着屏幕那端的女人,整个人陷在舒适的沙发中,一边看着花灯悠,一边喝着她为我送来的煲汤。
而在菌菇汤流入胃中也只是十几分钟后,看着屏幕上同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花灯悠,我居然有点困倦。没有疲劳的感觉,但是双眼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闭上歇息几分钟。
我绷紧后背,活动了一下肩膀,从沙发上坐直。
这才七点,我这是怎么了。
我再次把视线投入进监控画面,但双眼却泛起泪水,模模糊糊出现人物重影的痕迹。
而在我彻底闭上眼睛之前,我听到了门把转动的声音,大概是困倦导致的幻听……
睁开双眼,橘色的灯光下是被放在桌子上,与视线平行的手机。
我睡着了?
手掌撑着沙发的扶手坐起来,皱眉看向滑落在地的笔记本。而我很快又把视线投向了窗外。熟悉的警笛声在夜晚喧嚣,我能清晰的看到窗帘上映射出的红蓝交织的灯光。
警察这个特定名词瞬间划过我的脑海。但我并不想多管闲事,所以也没有走到窗前去一探究竟。
而就在我准备洗个澡,然后回来继续看监控的时候,却发现手机的呼吸灯在发亮。我拿起来一看,又是一条短信。
不好的预感从心底爬出,总不可能又是那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吧。我这次认真看了一眼号码——00611896742,好像和刚才那条短信发送号码相似。我立刻点开了其短信内容,但它这次的信息,就好像是发错了人一样,只有简短的一个单词【ticktock】
一般ticktock是用来当拟声词,模仿时钟滴答滴答的摆动声,给我发送这么一条短信做什么。我原本想用手机查一下这个单词还有其他引申含义吗,却在这时,门被敲响了,来者不仅敲门,也按下了门铃。
我快速地退回到手机桌面,去开门。走过去的时候还在猜测花灯悠是否有什么急事要找我。因为急促的敲门声以及这个时间不会有其他人来找我,所以我没有去看猫眼,理所当然地认为门外的是她。可是,在我开门后,我却愣在了原地。
面前,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我能从他那凌乱的头发与褶皱的短袖上,看出他赶来的很匆忙。
“你好,刑侦队的。”他不耐烦地伸出一个长方形东西从我眼前一晃而过,随后说道:“能让我进去吗。”言语之间没有询问,只有命令。
我没有理会他,也没移开进门的路口,因为视线早已跃过面前的男人飘到了对面——花灯悠的家门口。
她的屋门此时被完全敞开,门口站着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刑警,还有……
那熟悉的蓝白色透明隔离服装,是发生凶杀案时,法医跟队的必要装扮。
楼道外刺耳的警笛声和隐约的交谈时瞬间化为一片空白,我的大脑感觉到了眩晕,脚跟也有点发软。
“你在干什么。”一声呵斥以及手腕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我清醒。
还是那个衣着邋遢的男子,此时他双眼中全是不满。我低头看了眼他桎梏住我的手腕,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屋门。如果不是他及时拉住我,我可能会直接冲进花灯悠的家中。
“她……她……”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为我的双眼清晰的映射出那些法医提着黑色密闭袋子,从她家离开。
我的视线就像是被人用锤子钉死在那里一样,挪动不了,而我的耳朵能听见有人向我们走来,一个有些年轻的男性声音问道:“石队,这位先生是?”
“大概是吓到了。”另一个陌生并且沧桑的声音回答说。
之后,我就被人强硬地拽进了屋内,紧随其后的就是家门被用力的关上。因为视线彻底封死了,我失去了看向花灯悠家门口的视线,只能看着那道厚重的门板,这才把视线重新转回到把我拉进屋的邋遢男子身上。
“你是谁?”
文案
某天,王本初收到一条短信,内容是警告他远离花灯悠,因为花灯悠要害他。
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你猜会是谁发给我的?王本初皱着眉问道。
花灯悠浅笑,什么也没有说。
然而到了第二天,跪在地板上呆滞地看着那具吊死在阳台的尸体,王本初才察觉自己根本不了解花灯悠。
诸芝捣末,或化水服,令人轻身长生不老。————《抱朴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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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个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