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忆的梦境

严川俞在这一场高烧里面,脑子里面的梦境慢慢陷了进去,出现了江驰旭要离开他去国外的那一年。

那一年严川俞和江驰旭都是十几岁的年纪。

整整七年,江驰旭都没有出现在严川俞的童年里,他度过的这七年里,压着他喘不过气来的事情特别多,但是他几乎从不掉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他不想掉眼泪。

回想起来,在这个家里面整整也有十六七年了,失去的东西要比获得的东西多了去,呆在严家里面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方向,更多一点的是压着他喘不过气来的争吵。

严川俞这几年以来,几乎都是被严明朝当作是一个提线木偶,严明朝让严川俞往哪走就往哪走,但是始终是关不住他的,于是就在外面多了一些在严明朝看来是狐朋狗友的朋友。

学习成绩总是想上来就上来,想下去就下去,因为这件事情和家里人吵架的频率特别的高,后来因为学琴,严明朝找到了东西,可以逼迫他,脑子里面渐渐复想起来那一年的事情。

严明朝气愤的用手指着严川俞破口大骂:

“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你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你还有一个少爷的样子吗?抽烟喝酒!你到底想干嘛?能不能活?我缺你一个当我儿子吗?我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你扔了,随便再找一个领养!十多年了,我没教过你该怎么做人吗?”

那个时候的严川俞敢和他对峙说话瞬间就吼了回去:

“你叫了什么?!是你教吗?这个家里面你管过我吗?你除了对我像狗一样呼来呼去的,你还能教我什么?叫我去怎么样听人家干活吗?我乐意呆在这里吗?你看不惯我干嘛要领养我?!我乐意跟着你姓吗?!”

陈徘出来拉架,被严明朝狠狠推了一把眼睛里面像是怒极了一样的盯着严川俞:“严川俞!一天到晚跟着他们,你就这样了!你乐意八的那琴是吗?你看你明天还能不能看得到它!”

严川俞摔门就出去了,回了房间之后他努力的去克制自己抑制不住的情绪,陈徘哭了,很无助的哭,严明朝破口大,骂的对象瞬间就转移成了陈徘:

“你哭什么哭?!如果不是你,我不是早就可以结婚了?你哭什么!你委屈的很吗?三个孩子,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外面挣钱,让你在家里面带带孩子,你很委屈吗?!我挣钱了,我没拿钱给你用吗?你偏偏就要他,你要他干什么?让他自己去外面乞讨不好吗?你偏偏要把他带回来!现在他听谁的?!你他妈再给我哭!!”

陈徘眼睛里面的泪水始终抵不住,全部都从眼眶里面滴落下来,嘴巴里面始终吐不出来一句为自己说的话,全部都在给严川俞求情嘴巴里面头露出来不明白的哭腔:“你别打孩子……他才十几岁……我不哭了好不好?你别打他……川俞还小……我现在立马就走,我去厨房给你做饭,我不哭了!”

严川俞在房间里面听得一清二楚,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下似的,鼻头一酸,眼泪也跟着一下一下滴落下来,始终控制不住眼里的泪水,严明朝疯起来谁都拦不住,他拿起一边的锤子,就往一楼的钢琴室走了过去,把里面的钢琴砸得稀巴烂。

严峻宇害怕的抱紧了陈徘小声的开口:“爸爸,父亲他把弟弟的钢琴砸掉了……我怕……父亲他…好可怕……你怎么哭了爸爸?爸爸不要哭……”

陈徘立马就擦掉了眼泪,拍了拍严峻宇轻声的哄着受了惊的孩子,努力的把自己的哭腔扔回去,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峻宇乖,不怕不怕,听爸爸的话,你在这里帮爸爸洗蔬菜好不好?”

严峻宇乖巧的从陈徘手里接过了蔬菜就拿到一边的相对比较矮的洗菜池,洗起来蔬菜,严洁看见严明朝把严川俞的钢琴砸了之后特别开心阴阳怪气的走到严明朝旁边:“父亲,你不要生小乞丐的气了,好不好?父亲您去沙发上坐着,冷静一会儿吧。”

严川俞崩溃的在房间里面眼泪滴落到地板砖上,明明说好了练琴给江驰旭听,这是自己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现在已经成为了不可能。

陈徘做好饭了之后,把餐盘放在桌子上面之后,一家子吃起了饭,陈徘哭红了的眼睛让严明朝看了就烦于是把自己的筷子重重摔在餐桌上面,这个动作吓的桌子上的人都颤了一吓。

陈徘默默无言的用筷子给严峻宇夹了一些菜,小声的对吃饭吃的正香的严峻宇开口:“大哥,吃多一点。”

严明朝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就点了起来,他明明就知道陈徘闻不了烟味,偏偏就是要在他面前抽。

吃完了饭之后,陈徘去厨房里面拿出备好的饭菜,偷偷上了二楼,敲了一下严川俞的门,严川俞打开了门看了看陈徘立马就让他进来了,之后就关上了门。

陈徘擦掉了严川俞眼角的泪水把饭菜递到他的手上开口说:“我不会勉强你叫我爸爸的,你不想叫可以不叫的,川俞,我只是希望我可以帮助到你,希望你可以成为我的孩子,我可以帮助你我就会很高兴的。”

严川俞吃了一口饭之后开了口:“爸爸。”

听到这个称呼之后的陈徘十分的高兴,开心的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抱在了怀里面:“你的钢琴……对不起,明天我们去重新买一架白色的好不好?”

严川俞用筷子赶着碗里的饭吃到嘴巴里面,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饭碗里面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爸爸,谢谢你能收养我。”

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在这个房子里面再弹琴,除非我死了。

陈徘安安静静的应了一声,擦去了还稚嫩着的孩子的眼泪,慢慢的等待着严川俞吃完所有的饭,然后自己带着他吃完的碗下了楼。

严川俞梦到这里的时候,脑袋全出了一大层汗水,江驰旭立马就看见了身边的人,额头出了汗,脸也变红了,立马就下了船,从书柜里面翻出了电子的体温枪,测了一下他的温度。

38度6。

体温已经下降了好多了,但还是处于高烧状态,都已经睡了这么久了,难道是退烧药不管用吗?江驰旭看了一眼还在睡梦里面的严川俞用手拍了拍他的背。

在严川俞的梦境里面,又换了一个场景,是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温柔微笑,那个对他最温柔的人,笑着看着他温柔的伸出手去摸他的头,一点抵抗的感觉都没有,只想往这个人的还里面钻。

他感觉只要靠近这个人,浑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舒服的,他只觉得这个人的身上无处没有一个地方会让他很不舒服,在这一时刻,脑子里面突然又回想起来那一个声音。

严明朝的那一张脸,又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面,无论如何都驱除不去,像是一把枪,把这个人的脸全部都钉在他最恶心的地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他不想再听到的话:

“儿子,没有谁会这么对自己的父亲说话的,更何况是一个捡来的,你觉得呢?谁会对一个捡来的野孩子有什么好的想法?江驰旭吗?他如果知道了你的身世以后,你觉得他还会再挨近你吗?他只会觉得你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虚伪的,只会觉得你像一个吸血虫一样,巴着人家的血吸干了禁,弄得人家看上去就只有一副皮包骨的样子,你可真残忍,严川俞。”

严洁的那一张脸又传了出来:“是啊,弟弟,你说你是一个小乞丐,还是一个让父母双亡的灾星?你还好意思让父亲和爸爸养着你这个吸血虫,恶心死人了,驰旭哥哥如果知道了,你是这样一个灾星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理你吗?那一个个温柔的笑,还是对着你的吗?可笑至极,谁会喜欢一个灾星?

别傻了,你只是帮你的姐姐追男人除了这一点,你还能干什么?”

“吸血虫”

“灾星”

“乞丐”

“不是……不是的……我不是……”严川俞无助的声音立马就传了出来,从骨子里面传出来的那种心理上面的反感,让他不得不直接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之后,自己还没缓解过来,就听见身边的人焦急地开口:“怎么了川俞?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川俞?是不是做噩梦了?”

严川俞的思绪立马就被强制扯了回来,眼神呆滞的看着面前的人,立马就像是克制一样的吧,所有刚才的事情全部压了下去,看着身边的人长舒了一口气:“没事……睡了太久了都呆了。”

江驰旭看了一眼严川俞朝他笑了一下,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好吧,哥,实在是拿你没办法了,头还晕不晕啊?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严川俞立马就摇了摇头,他可不想再回到刚才那个,让他生不如死的梦境里面去了,偏偏他对什么说喘不过来气,他就越要让他梦见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谎言
连载中航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