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看她,皇后便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启禀皇上,臣妾已经派太医查探过良妃妹妹的衣食等物品,暂还没有发现异常,但有嫌疑的人,臣妾觉得有三位,分别是德妃妹妹,秦选侍和鲍选侍。”
“可发现了什么证据?”我追问道,没想到皇后这次动作还挺快,这么早就确定了嫌疑人。
“回皇上,还没有发现确凿证据,不过据臣妾所知,德妃和良妃不和多年,宿有恩怨,秦选侍则是前几日刚得罪了良妃妹妹,被良妃教训了几次。”
我点点头,一个新仇,一个旧怨,倒是全了,“还有一个呢?”
“回皇上,还有一个是鲍选侍,她倒是和良妃没有仇怨,但最近常去长寿宫做客,是最有机会下手的妃嫔,因此嫌疑人也算她一个。”
我闻言心想,这鲍选侍也算是飞来横祸了,思索了片刻后才道:
“既有嫌疑,就都查查吧,重点就放在秦选侍那,朕听说她前段日子喜欢读医书。”然后顿了顿,才看向皇后那端庄的脸庞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皇后前段时日也喜欢读医书吧,不知你们读的是不是同一本呢。”
我话音刚落,皇后忙起身想要请罪解释,我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没有让她跪下去,然后笑道:
“朕随便说说,皇后不必请罪,朕相信你,定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的,对吗?”
皇后脸色有些不好,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道:
“臣妾必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
“皇后办事,朕放心。”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我便起身离开了长寿宫,良妃脸毁了,在宫外得到消息的凌儿下午便进了宫,等她要离开的时候,我才让高德海将她带到养心殿,女儿家脸薄,我不敢明问,怕伤了她的自尊心,但我不知凌儿是不想说还是对驸马还有旧情,在我的旁敲侧击后,硬是一点口风不漏,只说和驸马相敬如宾,过得很好,让我不用担心之类的话。
可我明知驸马酒后动手了,怎么还放心得下,凌儿不说,我没办法直接替她做决定,最终,只能在凌儿出宫时让高德海在东厂找个武术高强的随从一同随她回府,然后又挑了几个貌美的面首送到公主府照顾凌儿,并告诉她,若有委屈便告诉父皇,若驸马不听话,便叫人打他一顿,打死了也不怕,有父皇为她撑腰呢。
凌儿走后,我让高德海安插一些人手到公主府,当做我的耳目。当然,除了凌儿这,月儿那同样也是如此。
晚上,到了翻牌子的时候,我没有动那些牌子,而是向在一旁伺候的高德海问道:
“今个在良妃那有个穿月白色宫装的美人,你可知是谁?”
高德海是眼看八方,耳听六路的大总管,听见我的忽然发问,只稍楞了一下神,便开口回答道:
“皇上问的可是去年选秀入宫的尉迟选侍?今个正是穿的月白色宫装。”
“姓尉迟,我记得去年进宫秀女里面有个大理寺少卿尉迟雄的女儿,可是她?”
“回皇上,尉迟选侍正是尉迟大人的嫡长女。”
我点点头,找个舒服的姿势在榻上靠着,然后随意道:
“今个便翻她的牌子,下去吧!”
“是,奴才遵命。”
今个在良妃那看见的尉迟选侍长得并不惊艳,在一众打扮花枝招展的美人中也不引人注意,但我最近偏偏喜欢这一款,内向害羞的美人,情动的时候很是好看,就如那含苞待放的花苞,在绽放的那一瞬间,让人回味无穷。
第一次侍寝,尉迟选侍很是规矩听话,一夜温存后,让我十分满意,隔几天后,我又一次翻了她的牌子,这次她给了我一个小惊喜,当我走进宫殿的时候,便看见她在穿着热情奔放的舞裙在寝殿里翩翩起舞,然后见我来了,便如一个花蝴蝶般到我身前请安。
请过安之后,便为我一人跳了霓裳羽衣舞,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这支舞尉迟选侍跳的相当之好,一舞过后,我不禁拍手称赞,没想到,尉迟选侍竟如此多才多艺,这舞艺水平与清清相比也是不相上下。
因为舞艺加持,所以这一夜我格外兴奋,折腾到三更才消停,第二日我自然没有起早去上朝,如今年龄见长,体力真是不如往昔了。
因为之前我拿医书的事情敲打了皇后,所以皇后很快就调查出了结果,幕后黑手果然是秦选侍,秦选侍为人愚笨,没想到竟能干出如此大事,也算是她平凡人生中的高光时刻了。
秦选侍一进屋,便哭哭啼啼的看着我哭诉道:
“皇上冤枉啊,皇上,臣妾向来愚笨,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是皇后冤枉臣妾。”
听见秦选侍的话,坐在我一旁的皇后冷笑一声,却没有出声,好似和她说一句话,便失了她皇后的威仪。
皇后不说话,便只能我开口了,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哭的毫无美感的秦选侍,心中有些腻烦,直接开口道:
“既然知道自己愚笨,怎么就那么确定事情不会败露,你利用药物相克的性质,然后将它们混入香料和脂粉中,单独查验无毒,但混合使用便会使人出现红疹,如今人证物证俱全,需要将她们带出来和你对质吗?”
秦选侍闻言狠狠地倒噎了一口气,两眼一翻,就要晕死过去,我见不得她这样的蠢样,直接将旁边还有些温热的茶水泼到了她的脸上,以防止她装晕。
“说吧,为什么要毒害良妃。”
见我发问,秦选侍嘴巴一瘪,再次哭哭啼啼道:
“还,还不是良妃太过分了,总是戏耍欺负臣妾,臣妾是愚笨,但又不是没脾气的,臣妾只是想让她吃点苦头,也没想到会留下疤痕啊!呜呜~皇上,臣妾知错了,您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听着这哭声,我只觉得脑仁疼,这秦选侍的脑子全是浆糊做的吗?谋害高位嫔位证据确凿,还妄想着我能绕过她,如此天真,活到现在,也算是命大了!我摆摆手,示意旁边的宫人赶紧将她拖下去,然后道:
“秦选侍谋害良妃证据确凿,即日起打入冷宫,以儆效尤。”
处理好良妃被害之事,三公主钰儿也及笄了,我给她挑了今年的新科进士为驸马,但钰儿却羞答答地告诉我她有了意中人,是安察使司的孔伯,一个入不了我眼的小官,各方面都不突出,也不知道钰儿看中他哪个地方了,但作为慈父,我不想棒打鸳鸯,便允了她。
这门婚事我虽不太满意,但我还是为钰儿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各方面如她两个姐姐一样,一应俱全,成婚前,我赐她封号为宁阳。
钰儿大婚过后,乔嫔为我添了一个小皇子,我起名为景清,并将乔嫔晋位为婉仪。
“皇上,冷宫秦氏没了,据冷宫的人来报,良妃宫中的人刚刚去过。”
“恩,让人处理了吧。”
秦氏害良妃毁了容,良妃直接将秦氏灭了口,也算是一报还一报,登基多年,我的心肠早就冷硬无比,除了对皇子公主,我的心还有几分柔软,其余人对我而言,也就舒妃需要我稍微用点心,其他人便看谁技高一筹了。
今日上早朝的时候,吴爱卿带头以辱骂皇上为由,弹劾了知府何实轮,何实轮自然是大呼冤枉,但我看吴爱卿给我呈上来的证据十分有信服力,便直接下令按律处置了,刑部尚书说辱骂皇上按律应处以死刑,我觉得罪不至死,可律法就是如此,便只能如此了。
何氏一族流放出京后,抄家所得九万两白银,看来何知府这些年也没少贪啊,收入国库后,我得到密报,说德妃在宫中可能豢养死士,此事非同小可,我下令让东厂严查此事,务必查个清清楚楚,同时让人看住德妃,以免打草惊蛇,让她有机会毁灭证据。此时景源也从罗马滚回来了,我立刻让他马不停蹄的进了宫。
“儿臣给父皇请安。”
看着跪在下首规规矩矩请安的景源,我酝酿了一会情绪,因为我今天的情绪比较平和,因他当街踹王妃而产生的怒气随着时间过去太久而消散了不少,此时便演不出怒气滔天的感觉。
晾了景源一会儿,虽然已到了十月,可天气还有些炎热,我见他吓得冷汗涟涟,汗珠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才开口问道:
“听说你纳了王妃的妹妹为妾,可有这回事?”
“回父皇,确有其事。”纳妻妹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靠上位者的看法,所以景源直接承认了。
我冷哼一声,若是平日,我不会计较这等小事,但我知道他们夫妻不合,便拿此事开头收拾他:
“纳妻妹为妾,让王妃颜面尽失,看来你是不喜王妃,故意折辱她,既如此,朕让你们和离如何?”
我起身走到景源身边,然后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若他说错了一句话,我便直接能够踹他一脚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