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了温冉的父母,确定他已经到了,然后把他的手机号留给他的父母及请来照顾他的护工,让他们有需要联系他。
地球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不转圈,只是觉得身边时不时少了个人,在吃饭时应该在对面的那个人,走在路边时应该牵着手的那个人,看到火烧云般的夕阳想要叫过来分享的那个人。
温冉的治疗好像并不顺利,安定类药物下的剂量比较大,一天中有很长的时间都在昏昏欲睡,发出去的照片,和关心的话语常常要过很久才有人回应。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助理林炜楚把开始喜欢加班的总裁从一堆的文件中拉了出来,手指微抬了一下细边镜框,狐狸般狭长的眼睛,严肃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好像不是你的生日”林炜楚其实是他的学长,一毕业就开始来帮助他处理公司的各项事务,两人的私交很好,但是在工作的时候林助总是亲疏分明的很,忽然间这么严肃,让他又想起了学长的威严。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炜楚把他这些日子的反常都看在眼里,知道他可能真的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拍了一下他的头,眼神缓和下来,指了指他现在还缠着纱布的手臂,
“你该去换药了,这都第三天了。”
顾兰亭可能潜意识里不想想起这个伤口,不想想起离他而去的爱人,这三天一直没有吃药,也把换药的事情抛在脑后。但总带着纱布也不是个事情,在微信上找到了上次加的医生问了一句,今天值不值班,顾兰亭就被学长推着准点下班去了医院。
今天简亓在住院部,顺着他给的地址走到了他的办公室,因为上一次麻醉之后的胡言乱语,还抢走了人家一半的晚饭,顾兰亭虽然一直想要补偿,但没有好意思跟医生说些什么。
简亓拆开了纱布,看了看伤口愈合的情况,眉头皱了起来,一双漆黑的眼睛有些严厉的盯着顾兰亭,
“伤口有一些炎症,愈合程度比我想象的要慢,你是不是没有吃药?”
在医生面前,果然没有什么秘密,在外面独当一面的总裁,在医院里面也只能乖乖认错。
简亓看着乖乖认错,却不遵医嘱的病人,有一点点头疼,还有点无可奈何。只能带他坐电梯去处理室再次处理伤口。
走进电梯里面没有人,按亮了五楼,电梯平稳的下行,在到达七楼的时候,忽然一阵剧烈的晃动,电梯开始往下掉,顾兰亭迅速的把下面的楼层都按亮,电梯终于在三楼左右停住了,但是门并不开,灯也全部黑掉了,只留下紧急呼叫的按钮还亮着红光,顾兰亭交代完自己的状况,那边表示会尽快完成维修,请保持自己的安全,安心等待。
只能安心呆着了,顾兰亭把手机的光按亮,发现对面的简亓嘴角在往外溢着血丝,眼泪不住气的流着,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兰亭的第一反应是大夫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或者恐高什么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血,为什么会哭?还是先把他固定到了自己的怀里,现在还不是一楼,不知道电梯会不会再次下落,对他造成二次损伤。
顾兰亭靠近简亓,把他的一只手环上自己的脖颈,另一只手扶在他的腰侧,帮他承担了身体的大部分重,开始试图判断他的意识,
“你还好吗?”
“医生,医生。”
“简亓,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
简亓呜呜了两声,觉得自己哭的太丢人了,想要把头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正好蹭在了顾兰亭的肩上。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滴下,顾兰亭能够感受到自己肩上的布料在变湿,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慢慢的安抚着。
感受着身边的温度,简亓慢慢缓了过来,感觉很是丢人,但是还是要感谢他的帮助,小声的解释道:“其实我不怕黑,但是刚刚下落的时候,我咬到自己的舌头了,我有一点泪失禁体质,结果就成了这样。”
顾兰亭拿出一张纸给他,让他擦一擦嘴边的血丝。看他能站稳了,礼貌的放开了手。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体质问题因人而已,毕竟总是有些奇奇怪怪却又独特的存在让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自己。”
“刚刚我已经和安保室说过了,他很快就派人来。?”
顾兰亭正在安慰这个好像脸皮有点薄,快想钻进地缝里的医生。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那个护工打来的。
“顾先生,温先生现在情况不太好,药物剂量一直在增加,但是今天上午还有想要自杀的倾向,他一直看着手机,但不敢给你打电话,我想着应该告诉你一声。”
“你现在在他身边吗,把电话给他吧,我来和他说。”
先是开门声,再是一串脚步声,稀碎的人声应该是护工在解释什么,然后安静下来。
“冉冉,可以听到我的声音吗?”
“嗯”,非常轻微无力的回复
“冉冉,上次在宠物店看到的英短它有主人了,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你不用担心它被欺负了……”
“……”
“我们爱吃的蛋糕店出了新的爆浆芝士蛋糕,我路过了好几次,想等你回来吃。”
“……”
顾兰亭细数着他没有参与的一点一滴,仿佛想把她缺失的岁月都补给他,温冉在那边没有回应,只有轻轻的呼吸声,象征着还有人在听。
简亓想着:“真的完全不一样呀,他刚刚的声音明明不是这样的,虽然温柔,但是克制而绅士,他现在说话的声音就像是有一只刚出生的小猫正需要着它。”温柔低沉且有磁性,电梯里的密闭空间,更是让这种体贴从各个角度侵入了耳朵,简亓耳朵都红了,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声控,不在网上冲浪的他,不知道这个感觉就是耳朵要怀孕了。
听着他旁若无人的安慰着那边的人,他忽然感觉胸口闷闷的,有些不舒服。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刚刚咬到舌头的痛放射到别处了吧”简亓抚着胸口努力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