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晶晶穿着拖鞋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震惊地捂住嘴,瞪大眼睛一动都不敢动。
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见到死人的场面,整个人被吓得不敢出声,刺鼻的血腥味和扎眼的红色让她觉得恶心,捂着嘴突然到一旁的墙根不断干呕,明明很恶心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胃里返上来气味又全是三鲜馅饺子味。
报完警后,夏梦溪往李晶晶身边挪了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李晶晶看着震惊却从容的闺蜜,可想而知她经历过多少次才能这样淡定。
她干呕到眼角湿润,眼含泪水惊慌地问:“梦溪,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这样?”她探头看了眼屋里,压低音量几乎只用气讲话,“难道我们一直是错的?”
夏梦溪叹着气摇了摇头,她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6月30号是这样的发展,那她们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难道要全都白费了吗?
两个人默默站在走廊,倚靠着墙不动保护现场。些许是晚上的缘故,走廊里并没有围观群众。
夏梦溪瞟了眼地上的快递盒,弯下腰左右找着快递单号。她秉承着不给警察增加工作量的原则,很老实的没有用手触碰,不过幸好没有被压在下面。
拿出手机扫了一下码,屏幕上却显示未查询到此单号。收件人王晓丽,大概率是伪造的,目的是让对方出现,这样他才能精准杀人。
探着脑袋又往屋里看了看,她猜王晓丽这次也一定是死了,这几次经历下来胸口被捅刀的情况,没一次能有人活下来。
陈勇强的反应和之前一样,只不过他这次是坐在地上,倚靠着门口的鞋柜掩面流泪。
夏梦溪着急获取线索,没有安慰对方就试探询问:“叔叔,您看见凶手了吗?”
他抹抹脸上的眼泪放下手,没回话只是摇了摇头。
本想继续追问王晓丽得罪过什么人,但想想前些天陈勇强的问话,想必他依旧是什么都不清楚,问了也问不出什么,转过头问李晶晶,“你看清凶手了吗?”
“没有,他穿了雨衣,是那种绿色带帽檐的。个子没多高,感觉最多一米七多点,应该是个男人。五官什么的都没看到,他跑得太快了又戴着帽子,根本就看不清脸。”
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屋内的灯光照不到两人那侧,她站在昏暗中思考着对策,然后小声在李晶晶耳边讲话。
“一会儿警察来了,我身为报案人、你身为目击证人,一定还要去警局,我们到那只说今天的事,之前的案子千万不要讲。这会儿时间太晚了,不能分散警察的注意力。”
李晶晶应声,低下头后沉默半晌,不停扣着自己指甲,终于忍不住小声说:“也不知道陈俊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夏梦溪赶紧制止,“不能打,谁也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情况,一个铃声说不准会要了他的命,具体还是等警察来解决吧!”
她虽是这样说,但也开始想这事,再次探着脑袋问:“叔叔,陈俊带手机了吗?”
陈勇强也不清楚,起身家里找了找,最后在沙发上找到。
他把手机握在手里,唉声叹气地说:“他没带,在这呢。”想到这更加难过,突然开始替儿子担惊受怕,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你说他手机也没带,万一真碰上歹徒怎么办!”
站在客厅中央痛哭,实在不想这样坐以待毙,拿上自己的手机就要往外走。
夏梦溪见状,赶紧上前拦住他,“叔叔,您不能走。”
“让开!”他大声吼着,“和你没关系!我要去找我儿子!”
李晶晶也小跑过来,和夏梦溪并排着,“叔叔,已经过了挺长时间了,您现在去追肯定追不到。”
“对。”夏梦溪极力安抚着他,心惊胆战地说,“但是警察不一样,他们只要查一下监控很快就能找到,您留在这帮警方在监控里找到陈俊,这才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陈勇强站在那想通,但他依旧心急如焚,无可奈何之际,蹲下身失声痛哭。对于他来说,如果陈俊没了,那他的家就彻底没了。
危机暂时解除,夏梦溪松了口气。
此时,救护人员和警察同时赶到,李晶晶领着医护人员前往601,邢警官困惑这几个人怎么跑到603门口。
“小张,封锁现场。”
“是。”
陈勇强见到警察趔趄地站起身,抓着他胳膊满脸泪痕地哀求:“警察同志,我儿子去追凶手了,你们得尽快找到他,不能让他遇到危险。我老婆已经没了,儿子不能再有事了!”
“我求求你们,赶紧找到他,求求你们了!”他晃着邢警官的胳膊,完全无法冷静听对方的话,“你们赶紧去查监控,我去帮你们认我儿子是哪个。”
邢警官抓住陈勇强的手臂,抬高音量以盖过他的哀嚎,目的为了让对方听清自己的话:“这位家属请你放心,我们的警察已经去调监控了,现在你要冷静才能配合好我们。”
陈勇强一听到已经去掉监控,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老泪纵横地说着:“那、那你们要我怎么配合,我现在要去监控室吗?还是说要跟你们回刑警队?”
邢警官指着老齐警察,和陈勇强说:“你先和我们这位警察去看监控,一旦看到你儿子,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你放心,肯定能找到的。”
陈勇强颤抖着点头,“好、好。”看了眼老齐警察,“走,现在就去。”
夏梦溪站在一旁,陈勇强这么一闹,邢警官这会儿才注意到她,看了眼站在墙根的女生,还没等他问话她就主动交代。
“我是报案人,刚才带医护人员过去的是李晶晶,她是602的租户,死者叫王晓丽是601女主人。”
此时医护人员从他们身边经过,小张警察快步走过来说:“邢队,得叫法医了。”
邢警官点头,然后看向女生,“没确定死亡之前叫受害人。”
夏梦溪心头一紧,她又说错话了。此刻她已经想好,如果邢警官继续问:为什么觉得对方已经死了?那她就说:王阿姨出了那么多血,而且胸腔也没起伏了。
提心吊胆地等着对方问话,结果邢警官只是说:“我们现在需要了解一下案发时的情况,一会儿你方便和我们回一趟警局吗?”
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幸好邢警官没当回事,只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姑娘。
她跟着邢警官边走边说:“警察同志,我闺蜜看到凶手了,要不先到602门口,这在现场也好比划。”
周围人一听到现场有证人,都是一副太好了的表情。邢警官也不例外,严肃的表情也缓和了些。
邢警官和大召警察来到602,李晶晶把当时的情况又描述了一遍。
大召警察敏锐地问:“你们为什么会到门口去,是在屋里就听到什么异常了吗?”
夏梦溪当时只是听到601那边有敲门声,监视了对方一下午自然比较警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但李晶晶却很巧妙的化解。
“没什么异常,就是听到了敲门声。这边小区物业,有什么事一般都是这个点过来。我这是租的房子又是自己一个人住,大晚上一听到敲门声就有点警觉。不过物业都是挨家挨户敲门,隔壁一有动静我在门口就能听见,知道是真物业到我家才敢开门。”
“嗯,看来你已经养成习惯了,晚上会比较注意隔壁的敲门声。”
“对,我一个女生,怕碰上假物业。”
邢警官点头赞许,“有这样的安全意识很好。”他思量了一下继续说,“我们现在需要做一下目击现场的还原,因为你是通过猫眼看到的犯罪嫌疑人,所以视觉上可能会存在偏差。”
“嗯,好。”
邢警官在警察中找了三个身高的人,关上门后让他们依次从门口经过,最终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身高应该在一米七二到一米七五之间,李晶晶通过猫眼估测的嫌犯身高矮了。
在了解完情况后,大召警察正要带两人回局里,邢警官此刻接到电话,“喂,老齐。”
“邢队,陈俊上了一辆出租车,过了华城北路就找不到了。那边有一个路口的监控坏了还没来得及修,然后再往北就是北家村更没什么监控。”
“嫌疑人呢?”
“自己开出租车离开的,车牌号已经发阿朵了,但车是属于租车公司的,已经在查租车人信息了。还有一点,那辆车在进入东风路后停了很久,交管部门追踪到它正往回走。”
“好,调一下华城北附近的警力,让巡逻的警察注意下情况。另外,你带着你的组先去东风路查看一下,然后再去北家村的派出所了解一下附近情况。”
“好,陈勇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