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的最后一天,南斯拉夫来到瓷的宾馆房间,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临别礼物。"他将盒子递给瓷,"打开看看。"
瓷掀开盒盖,里面是一枚铜制的红星徽章,但图案别具匠心——五角星中央是细小的龙纹环绕着南斯拉夫的山峰,边缘刻着两国文字的"友谊"字样。
"这是...?"
"我昨晚做的。"南斯拉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后颈,"借鉴了你在作坊的设计。手艺粗糙,但..."
瓷小心地拿起徽章,在阳光下细细端详。金属表面还留有手工雕刻的细微痕迹,每个线条都倾注了心意。他想起艾哈迈德送的工具,想起那天的阳光和咖啡香,想起南斯拉夫教他弹吉他时手上的温度...
"很美。"他轻声说,将徽章别在衣领上,"我会永远珍藏。"
南斯拉夫的目光在瓷的脸和徽章之间游移,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伸出手:"一路顺风,同志。希望很快能再见面。"
瓷握住那只手,感受到对方加重的力道:"欢迎你随时来中国访问。"
"一定。"南斯拉夫突然倾身,给了瓷一个短暂的拥抱,在他反应过来前就松开了,"保重。"
转身离去的背影在门口停顿了一秒,但没有回头。瓷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徽章。贝尔格莱德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勾勒出一道明亮的界线,就像两个世界之间的分野——已知与未知,传统与革新,约束与自由...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行李。铜器雕刻工具、经济改革资料、工人自治手册...还有那枚独一无二的红星徽章。这些不仅仅是访欧的纪念品,更是思想的种子。也许有一天,它们会在东方的土壤中生根发芽,长成新的形态。
就像南斯拉夫说的——每个国家都必须找到适合自己土壤的社会主义。
瓷望向窗外,多瑙河在远处闪闪发光。他隐约觉得,这次访问改变的远不止是两国的外交关系。有些东西,在他心中悄然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