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陪嫁的四个大丫头以福?寿喜为名,年纪最大的福儿是通房周氏,她的哥哥周瑞求娶了?儿,从丫头变成管事媳妇周瑞家的,继续回来当差。
寿儿和喜儿还没到出嫁年纪,如何安排全看王氏的意思,贾政是不会管的。
听说王氏有事找自己,贾政正式看了两眼已经嫁为人妇的丫头,肤白如雪,柳叶弯眉,细长吊梢眼,珠圆玉润,颇有几分姿色,而且脑子也比较清醒,明白在王氏手下当姨娘不如当管事媳妇有前途,早早嫁人才是上选。
把贾珠交给奶娘,贾政来到二进院最前面的正房,周氏和几个丫头都站在廊上,看到贾政就笑盈盈福身叫爷,贾政没反应她也不恼,笑着亲手打了帘子。
贾政没有瞧不起下人的意思,不搭理周氏是打算找到合适人选就把她嫁出去,给她一千两当嫁妆,二嫁也不愁没好日子过,才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不能让她耗在内宅虚度青春。
走进堂屋,寿儿笑着迎上来,掀帘子请他往东间坐,王氏就在里面炕上,正侧身看桌子上的东西。
见贾政来了,她起身请他在上首坐了,接过喜儿送上的茶盏亲自端给贾政,而后便挥手屏退众人,将桌子上的纸条拿给他看。
贾政接过纸条,上面打头是欠条两个字,下写着:京都安定门外二十里,赵家庄最东十五亩上等田,愿赌服输,现抵押在此。
他皱眉道,“这是田主输给赌场的?你是打哪儿得来的?”
王氏满脸得意,压低声音道,“这是抄二门管事家时我偷偷藏起来的,爷是不知道京城外的田地有多难买,难得遇到十五亩上等田,爷拿着欠条亲去收回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了。”
贾政差点被她的嘴脸恶心吐了,看原著时只觉得她无能又狠毒,现在看来贪婪才是她的本色。
或者说王家人都是一路货色,从薛姨妈到王熙凤就没有不贪的,王熙凤好歹眼光还高些,不稀罕占小便宜,王氏连十五亩地都不肯放过,这哪是大家闺秀,比村头的泼妇还让人不齿。
贾政心里气极,面上却笑道,“抄家可是我帮你争取到的肥差,你只偷藏了这点东西么,我可不信。”
王氏冷哼了声,嗔道,“有老爷太太派来的人眼不错的盯着,我能避开他们藏起这张欠条已经很不容易了,爷竟然还怀疑我。”
贾政审犯人多年,真假话还是能分辨的,看出她没有说谎,便抬手把欠条放到蜡烛上烧了。
他站起身,对瞠目结舌的王氏冷笑道,“爷不差这十五亩地,你要是再敢干占人便宜的事,我就去请老爷太太教导你贾家的规矩。”
贾政拂袖而去,出正堂门时听到里面传来瓷器摔到地上的声音,他不屑的撇了下嘴,那点田地未必有她摔的东西值钱呢,一点蝇头小利都不愿放手,这种眼馋肚饱的东西没的叫人倒胃口。
贾政只当烧了欠条便能断了王氏的念想,懒得再为她浪费时间,出了正房就去一进院看贾敏,用自家灵秀可爱的小妹洗眼睛。
贾敏跟在太太身边忙了几日,也是今天才闲下来的,正跟丫头们商量做帷帽的事,二哥送了三匹布给她,干放着岂不是辜负了他一番心意。
见二哥来看自己,她忙命丫头上茶,福身笑道,“二哥怎么知道我们正要做帷帽,来得这样巧。”
贾政也笑道,“那正好,让丫头摘几片竹叶,再取个木锤来,我们做个新奇的帷帽,妹妹下次去诗会时戴上,把众人都压倒。”
贾敏大笑,“我就说二哥怎么突然想起送我做帷帽的细纱了,原来是在惦记诗会的事,我们姑娘家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
贾政哼了声,“怎么是我当真,牛家姑娘做诗比不上你,就在旁门左道上欺负人,还传得满京都都知道了,下次一定要胜她一局,让人知道我们荣国府不是好欺负的。”
贾敏无奈抚额,以前怎么不知道二哥这么幼稚,幸好未婚夫不像他,不然嫁过去还得哄孩子。
竹叶和木锤很快送了上来,贾政让贾敏裁下一块白纱,在桌上铺了十张宣纸,竹叶放在上面,再铺上白纱,用木锤轻轻敲击下面的竹叶,叶片里的汁水染在白纱上,印出一片清晰可见的竹叶。
贾政笑道,“这是我从书上看到的染色方法,帷帽上不能绣花,那就用这个办法在适当的位置染上花草添加颜色,再用盐和明矾固色即可。”
贾敏都看呆了,拿起白纱惊叹道,“好逼真的竹叶,原来还能这么染色么。”
她的大丫头笑道,“要是都这样取巧,我们的绣工可就白学了。”
另一个大丫头不服气道,“我不信厚料子也能印成这样,况且只有花草能敲出印子来,想取代我们还早着呢。”
贾敏笑道,“少贫嘴了,我们去后花园多采些花叶试几次,看印成什么样的才好看。”
后花园里夏风和煦,水波潋滟,竹林间隙种满了各色鲜花,美不胜收,贾政命人把贾珠也抱过来,跟小姑娘们采花摘叶,用木锤在纱上敲啊敲,组合出各种花草图案。
贾珠从没和这么多人一起玩过,一会儿看人敲木锤,一会儿又指着花草要去摘,开心的啊啊直叫。
贾母正带长媳理事,听下人报说二爷和姑娘在后花园玩新奇玩意儿,也跑过来凑热闹。
她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心只想着妹妹,对我这老邦子早看不顺眼了,我不管,拿木锤来,我也要玩儿。”
贾敏呵呵笑着送上木锤,母女俩嘻嘻哈哈玩在一处。
石氏印了两朵小花便罢了,她对贾珠更感兴趣,经过贾政半个多月的调理,小家伙终于长胖了些,白白嫩嫩,大眼睛一笑就弯成月牙,可爱极了。
贾政察觉到大嫂的目光,便把儿子交到她怀里,贾珠也不认生,咿呀咿呀笑得像个福娃娃,逗得石氏心花怒放。
贾母看到伯娘和侄子玩得甚是和乐,不禁小声跟贾政感叹,“挺好的人,怎么就不生孩子呢。”
长媳出身显贵,温婉清丽,圆融干练,色色都能甩二儿媳几条街,贾母再不喜欢婆婆,也得承认她比自己会挑媳妇。
可女人要是没个儿子做倚仗,又能走多远呢。
贾政笑道,“急什么,早晚会有的。”
他记得贾琏也就比贾珠小两三年,大嫂今年也不过二十一岁,过几年再生也不晚,没啥可急的。
贾母也笑了,老大没嫡子才好呢,政儿就更有机会争取爵位了,横竖有庶子就不算绝后,以后多给他买几个妾室便罢了。
母子俩思维不在一条线上,却很神奇的达成了默契,在花园里玩儿了一下午,把印好的布交给各房负责针线的丫头,随她们发挥去。
次日,贾政回国子监上学,刚进教室就被谢鲲拉住,带他认识新朋友,六七个相熟的同学正商量放假去城外的驻春园,跑马听曲泡温泉池子,好生乐呵几天。。
柳节笑道,“大后天就放假了,圣寿节前后五天假,总待在家里有什么趣,我们出城乐上几日才是真的。”
襄阳侯家的戚建辉白了他一眼,“你哪天不是在玩乐,我家就我一个,要是宫里开大宴,我还得陪我爹进宫呢。”
谢鲲嗤了声,“开大宴谁还不得进宫了,贾政,你也会去吗?”
贾政点头,“肯定的,我们全家都要进宫。”
荣国府与前朝后宫都有关系,皇帝的乳母甄家同样来自金陵,贾家前几代有姑娘嫁到他们家,甄家也有姑娘嫁过来,虽是远亲也血脉相连。
贾代善和甄应嘉自小就是好兄弟,王氏二哥王子腾娶的又是甄家女,远亲加姻亲,自家跟甄贵妃和三皇子的关系不是一般亲近。
偏偏母家亲娘舅又是东宫詹事府的人,宁国府贾敬也明里暗里接受了太子少傅的拉拢,荣国府站在当间,哪边都不敢得罪,只能紧紧扒着皇帝大腿当忠臣,比走钢丝还惊险,哪敢怠慢皇帝的寿宴。
柳节唉了声,“到底会办成什么样啊,内务府也不给个准信,我们想出去玩儿几天都不行。”
谢鲲捅了他一指头,“可闭嘴吧你。”
冯唐走进教室,看到他们坐在后面嘀咕,他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你们没听到消息么,今年回部好像会来献礼,据说西边内乱了,想请我们出兵帮忙平乱呢。”
谢鲲立时激动起来,“还有这好事,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快跟我说说。”
贾政也很兴奋,要是朝廷同意出兵,他的官职就有希望了,哪怕在后勤部队当个师爷,也不愁没有立功的机会。
冯唐摆手示意他小点声,“我家有个门客在会同馆当职,他说上头让他们整理馆驿,准备迎接西边的人,具体怎么样还没准信呢。”
柳节急得跺脚,“哎,你们谁有门路,听到信儿告诉我们一声,天天在国子监混日子有什么趣,共同谋个前程才是正经事。”
贾政也急得不行,点头应道,“柳兄说的是,我堂兄在礼部,打听到消息了就给你们送信去。”
戚建辉也笑道,“我丈人在鸿胪寺,今晚就带内人回娘家,总能掏点消息出来。”
其他人也有亲朋在行人司和四夷馆这些对外部门,大家约定互通有无,军中的好职位就那么些,不尽快下手是要吃亏的。
贾政想到上战场就内心火热,虞朝的西边疆域仅止步于天山脚下,北边距离乌兰巴托也有几百里之远,参军不仅为加官进爵,开疆拓土才是男人的至高荣耀,上辈子没那个条件,这辈子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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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