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甜甜蜜蜜的日子持续了好几个月,到后来,所有人都习惯了他们之间默契天成的氛围。
阿绯有时候会出去闲逛,有时候会去邻居兰英家拜访,有时候会去田野间帮助农人做农活,但不管去哪儿,阿绿都会陪着她,是阿绯的免费“劳动力”。
一晃几个月就过去了。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开始置办年货,阿绯等人也不例外。但这座小镇有些物品买不到,只能去城里买,所以有一日,阿绯他们离开了镇子,分头去往不同的地方采办年货。
过年嘛,怎么可以敷衍呢,当然要去原产地买最好的年货。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今年并不太平,他们这一走,反而避开了一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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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小镇定居后,阿绯就很少再出远门了,因此此次出门显得很是兴奋。
她走起路来脚步十分轻快,脸侧的编辫一甩一甩,勾的阿绿移不开视线。
“阿绿,你走快点呀。”阿绯走着走着,突然转过身,一边倒着走路,一边催促道。
阿绿本来慢悠悠得跟在她后面,见她这样走路,立刻快步走上去,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温声道:“说了很多次了,走路要看路,不然摔了怎么办。”
阿绯冲他眨眨眼,轻快地道:“摔了肯定也有你垫着呀。而且你怎么可能让我摔倒。”
阿绿无奈地笑了,却还是认命地点头:“你就仗着我在你身边,肆无忌惮。”
阿绯迅速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们,便踮起脚尖,亲了亲阿绿唇角,软着声音道:“是呀~”
阿绿眸光骤然一沉,想压着她加深这个吻时,阿绯却如灵活的游鱼一般从他手里抽开手,咯咯笑着跑远了。
阿绿一怔,无奈地笑开,眼角眉梢不见丝毫恼意,而是提起脚步追了上去,追到阿绯身边时,重新握住她的手,和她慢悠悠并肩前行,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
等他们采买完所需要的年货,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阿绯便道:“今夜不如在这里暂歇一晚吧,反正距离过年还有两天。”
阿绿颔首:“可以。”
他们准备找家客栈入住,却发现许多家客栈人都满了。
阿绯不解,问客栈掌柜:“今天人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中午明明还有好些空房的。”
虽然客栈住满了,但掌柜看上去却并不是很开心,道:“这些都是周边几个镇过来的富商。几位还不知道么?南边的苏祠镇、流芳镇、万和镇全部都被起义军攻破啦。咱们这鲁城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阿绯和阿绿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之色。
他们定居的地方就在流芳镇。可是……那里被起义军攻破了?
阿绯急急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流芳镇是什么时候被破的?”
掌柜道:“就今天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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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绯和阿绿急匆匆赶回流芳镇的时候,只见到一片废墟。
他们匆匆赶往住处,在途中与其他人汇合。一行八人齐聚,很快就来到了巷子里。
还未见全景,铁锈味便已入鼻。
阿绯紧抿着唇,健步如飞,直奔邻居兰英家。
韩家的大门大敞着,她到门口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声怒吼和一声闷哼,还有刀剑入肉声。
阿绯心里一紧,大步冲进去,看到兰英倒在地上,朝着一个方向伸出手,哀哀戚戚地喊:“旭郎……”
她顺着兰英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个被钉在木柱上的男人。
他胸口中央插.着一把剑,双手徒劳地握住剑,似乎想要把它拔出来,却大睁着双眼,没了呼吸。
韩旭的面前站着三个士兵,还有六七个士兵在韩家其他地方到处翻找。
阿绯心头火起,闪电般来到那个握着剑柄的士兵面前,扼住了他的喉咙,咬牙切齿道:“是你杀了韩大哥?”
士兵一脸惊恐:“你,咳咳,你是谁?!”
阿绯面无表情,扭断了他的脖颈,冷声道:“来为他报仇的人。”
青娘小跑过去扶起兰英,探了探她的身体情况,对着阿玄摇了摇头。
大白大步走上前,手里拿着一根粗壮的绳索,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士兵都拴在了一起,丢垃圾似的丢到院子中央。
兰英看着这些人,眸中露出仇恨的目光。
“畜生……畜生!”她浑身都在发抖,“我的夫君,我的大儿子,他们什么错都没有,凭什么要被你们杀害!”
户户气极:“稳松也被他们……?”
韩稳松是韩家的长子,是韩越的亲哥哥。
兰英的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无声地点了点头。
“那小越呢?小越还好吗?”阿玄眉头蹙紧,问道。
兰英腹部被捅了一刀,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虚弱地道:“我把小越藏起来了……就在地窖里。”
她紧紧握住身边青娘的手,泣不成声:“我,我可不可以求你们收养小越,只要每天给他一点吃的就行了,求求你们……我……”她情绪波动过大,剧烈咳嗽起来,青娘连忙给她平顺气息。
阿绯跑了过来,蹲下.身,握住兰英的手,坚定地道:“好,我答应您。”
自从他们搬来这里,兰英一家对他们颇为照顾,如今,他们一家几乎都被残忍杀害,她根本不忍心拒绝兰英的托孤请求。
兰英的目光移向院子里的一口大水缸,喉咙里发出了不成调的气声,似乎想说什么,但刚刚那番话已经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便无力地垂下了手。
阿绯看着这一院狼藉,眼里浮现红血丝,牙齿咬得咯咯响,但她刚站起来,便被阿玄按住了肩膀:“阿绯,不要冲动。”
阿绯侧头看她:“姐姐,我要为兰姨一家报仇。”
阿玄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要拦你。”
她眸光转冷:“但这几个渣滓,不能就这么轻易死去,这太便宜他们了。”
……
他们为死去的兰英一家三口寻了个风水宝地葬下,然后由阿玄和丹姬出手,把滥杀无辜的几个士兵按着跪在他们的墓前,不能说、不能听、不能看、不能嗅、不能动,封闭五感,下了禁制,让他们在这里跪到死,来忏悔他们的罪过。
阿绯眼尾绯红,眼神凌厉,不解气地给他们一人喂了一颗丹药,每逢正午和午夜各发作一次,正午时会觉浑身瘙痒难耐,午夜时会陷入最害怕的梦魇里。但他们偏偏一动不能动。
“小越,和你爹娘、大哥道个别吧。”处理完这些士兵后,阿绯轻声朝着跪在墓碑前的小越道。
小越才十来岁,正是最活泼好动的年纪,却骤然失去了所有至亲,双眼哭得通红,直到现在还在一抽一噎。
阿绿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揽住阿绯的肩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几个人沉默着站成一排,一个小男孩孤零零地跪在坟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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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至亲后,小越的性格变了许多,从前他很爱笑,可是现在总是整天目光无神地盯着一处,常常一整天都不开口说话。
于是性格最温柔的青娘主动陪着他,轻声细语地安慰他。
而阿绯等人则是穿梭在镇里其他地方。
这支军队的士兵素质极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阿绯他们这几天走街串巷,救下了许多无辜民众,心里却没有好过多少,反而愈加沉重。
人间不是有帝王么?为何还会发生这种灾难祸事?
阿绯伫立在一栋门户大开的民房前,沉默了一会儿,道:“阿绿,你说什么是命运?”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指尖还在滴血,那是刚刚一个杀死无辜孕妇的士兵的血。
不等阿绿回答,她自言自语道:“是一辈子兢兢业业种田却被无辜杀害的农人的命吗?是安安分分做好小本生意却被无辜杀害的掌柜的命吗?是寒窗苦读几十年却被无辜杀害的学子的命吗?”
阿绿也沉默了,半晌才道:“是天命不公。”
一滴水珠落在阿绯的睫毛上,是下雨了,可是她却浑然不觉似的,继续道:“小正月连续悲惨那么多世,是因为上天要安排给他一个艰巨任务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做大事之前,一定要先经历悲惨呢。”
“为什么就不能一直活的磊落光明呢?”
阿玄在雨中现出身形,沉声道:“因为命数恒定,不得反抗。”
阿武道:“命数坎坷,也是妖的一生。历经艰辛,九死一生,也未必能求得道。”
大白声音低沉:“我的道,是守护。但天意弄人,陨落总比守护快一步。”
户户轻声道:“我不信命,我信我。”
丹姬冷声道:“老娘从冥府门口爬回来,可不信那劳什子的命运。”
青娘缓声道:“医者仁心,仁心胜天。”
朦胧雨幕间响起一个不知从而来的模糊声音:「蝼蚁岂敢反抗天命?!」
阿绯仰起头,任由雨水流进眼里,仍然倔强地睁大眼,坚定地道:“我只信人定胜天!天命并非不可抗!”
那模糊声音继续道:「这便是你的‘道’?不信天命,不得长生!」
阿绯感觉自己仿似陷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里,面对面碰撞着一道磅礴的威压。她感觉到了呼吸不畅,却还是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模糊声音一顿,问阿绿等人:「你们呢?也要和天道作对么!」
阿绿、阿玄、阿武、户户、大白、丹姬、青娘选择遵从本心,异口同声:“朝闻道,夕死可矣!”
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
层叠的声浪一**扩散出去,似乎把雨幕都荡开了涟漪。
一道玄光闪过,阿绯等人被刺得短暂地闭上了眼,耳边闻得一声巨大的“轰隆”,等睁眼之时,发现面前多了一座巨大的玄碑。
上书三个金色大字:昆仑碑。
*:出自《论语·里仁第四》
下一本《养成的仙尊想当我道侣》,7.12开,求收藏=3=
文案:【小太阳x白切黑】封面是男女主~
清梦十八岁时遭遇了一场车祸,醒来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雾蒙蒙的空间里,只有最简单的生活用品……和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平板。
她拿起平板,只见上面写着“是否激活灵玉?”,她选了“是”,周围的雾一下散了大半。然后平板上又跳出一行字:辅助灵玉绑定者达到合体期,即可离开灵玉空间。
清梦:???
行叭,你是空间,你说了算。
*
清梦本来一心只想出去,但是随着和灵玉主人江霁相处时间的变长,对他的感情也有了微妙的转变,将他当做弟弟看待。
弟弟没有好功法怎么办?小问题,阿姐种田给你换!
弟弟没有好武器怎么办?小问题,阿姐种田给你换!
弟弟没有好宝物怎么办?小问题,阿姐种田给你换!
没有什么是种一次田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种一次。
弟弟嘛,就是用来疼的呀,被懂事弟弟感动到的清梦如是想。
*
清梦出灵玉的那一日,刚脚踏实地就被拥入了一个结实宽厚的怀抱。
耳畔传来一道喑哑的声音:“我终于能碰到你了。”
所有看不见的、摸不着的情感,在这一刻都有了落脚点。
江霁近乎病态地、一遍遍地亲吻着少女的乌发,叹息般道:“你终于肯到我面前来了。”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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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勤恳恳老母亲(bushi)阳光开朗女主X白切黑病娇男主
PS:
1.女主后期会从灵玉里出来,会有身体。
2.金手指甜文,HE,男女主身心都只有彼此。
3.此种田非彼种田,类似手机种田游戏,具体的文里会说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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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