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麻烦。”张宝源叹息一声。
早就蹭满血污的地板上有恒升门众弟子刚打包好的行李。有刑具、有打磨好的人骨、有书籍……
“朕的大臣们，”余齐渲此刻穿了一身血红色的龙袍，他懒散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斜眼看着众人，“你们何时才能随朕回宫啊？”
“慢慢收拾呗。”王遵瀚耸肩，然后笑了，“我们不会要住到后宫里吧？”
“不然你们想住哪儿？”余齐渲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我们不就都成你的妃子了吗？”张希灼无感情道。
“不操.自己人，是吧，任掌门？”余齐渲一笑。
“哟，皇上，”任司成也乐了，“微臣受宠若惊啊！”
“那宫里原来那些妃子怎么办？”李子轩问道。
“还能怎么办，”赵龙甫一笑，“分了呗。”
弟子们相视一笑。
“既然朕已经是皇上了，那皇上就该做点为民造福之事，”余齐渲一只手撑着脑袋，不紧不慢道，“诸位爱卿有何高见啊？”
这皇位余齐渲还没坐满一天，皇上的架子倒是已经形成了。
“搞一个血澡堂子。”赵静哲即答。
“签爱卿，”余齐渲看向赵静哲，“你想怎么搞？”他笑着继续问。
“直接开杀，整个京城都在屠杀范围内。”赵静哲直言不讳。
“签爱卿，”余齐渲笑着，带有警告意味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什么？”
余齐渲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走到赵静哲面前，给他肚子来了一拳：“朕已是皇上，回话前该说‘回皇上’。”
赵静哲被打得一抽，差点吐了出来。
“皇上这么不念旧情？”赵静哲直接拿出一把匕首，狠狠插进余齐渲的大腿外侧。
“呵，”余齐渲一把抓住赵静哲的头发，把他的头揪到自己眼前，他咧嘴一笑，“还是有些规矩比较好。”
说罢，把赵静哲的脑袋狠狠砸向了一边的桌子。
“怎么又打起来了，”王子衣随手把东西扔在地上，微微一笑，“我最最亲爱的同门们还真是有活力啊。”
“哇，他们打得好凶。”杨紫萱望着那边。
“明明是余齐渲说要赶紧回宫，结果他自己打起架来了。”于晓寒叹息一声，“真烦。”
就应该给他们都打成肉泥。
×
第二天，恒升门众弟子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在余齐渲的命令下，有几队马车停靠在了恒升门门口。
余齐渲这个亲王出现得突然，登基也难以服众，但是没关系，不听话的一律杀掉，这样活着的也就会乖乖听话了。
至于造反的……城墙上的那一排排头颅不都是吗？
余齐渲让恒升门众弟子自己决定住在哪里，然后交他一份名单。至于宫里妃子的去处，他挑了几个他喜欢的，剩下的就都不管了。反正有人会帮他解决的。
两三天之后，恒升门众弟子都已经安顿下来了。宫内的人也被杀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不是疯了就是半死不活，实在没意思。
余齐渲知道，是时候了。
“朕的大臣们，”余齐渲笑着道，“朕觉得，该干一些实事了。”
恒升门众人露出了疯狂的嗜血笑容。
×
余齐渲和任司成并没有规定屠杀的地点，只是说：
“屠杀一周就可以了，不要鼠目寸光。”
恒升门众人就地解散，像是四散的病毒，像是滚动的刀刃。每个人都拿好了自己的武器和一切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蓄势待发，不断追寻着，嗅到一丝气息便会扑上去，咬出鲜血淋漓的一场梦。
“魏依辰，你打算去哪儿？”王子衣问道。
“不知道。”魏依辰一刀划断了一个人的脖子。鲜血盛开的那一刹，魏依辰躲开了。
“我打算就在京城待着，”杨紫萱说道，“去那边那个美食街。”
“我也不打算离开京城了。”于晓寒附和道。
王子衣点点头：“那我就去云穴村吧。”
“你去云穴村干什么？”魏依辰诧异道。
“据说江湖上曾有一个正法魔道双修的家族，”王子衣微微一笑，“但他们在一百年前就隐居避世了。你说，他们会去哪儿呢？”
魏依辰思考了一下。
“一路顺风，我先走了。”杨紫萱对王子衣挥了挥手。
“拜拜。”
×
云穴村。
“这天下，怕是要变天了。”云氏老爷叹息一声。
“父亲。”云非雾站在他身边，微微皱眉，“这恒升门究竟是什么东西？”
“许是这几年新兴起来的，”云氏老爷摇摇头，“这些人实在不像善辈。”
“父亲，那我们……”
“天下就这么大，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更何况村民都还在这里，我们怎么能逃呢。”云氏老爷坚定道，“做好准备。他们迟早会来这里。把他们都叫过来吧。”
“是。”
云非雾离开大厅后，到了云非花房间门前。
云非花的房门口空无一物，不似那个世界有点心盒在这里。这个世界的王倬云早就死了，在他爱上云非花之前，在他遇见云氏老爷之前，在他长大成人之前——在他幼时，他就被王遵瀚杀害了。
“姐，父亲让你去大厅。”云非雾平静道。
云非花放下画笔：“我知道了。”
如此，把云氏夫人和云安也叫了过去。
一家五口还有霜叶，他们都在云宅的大厅里。云氏老爷面色凝重，开口道：“如今……”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们在那个世界也是在云穴村相见的。只是这一世，心怀鬼胎的是谁？
“各位好，”王子衣笑着说道，“很高兴与各位见面——云氏，对吧？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你是谁？”云非雾抽出玄胤。
“王子衣，”王子衣摊手，她笑着道，“别紧张，只是来和各位玩点有意思的东西。”
云非雾直接朝王子衣劈去。王子衣一躲，几缕青丝被削掉了。
“哦——呀，”王子衣露出了绚丽的笑容，“你挺有意思的嘛。”
云非雾不听王子衣废话，继续攻击。
突然有黑色的锁链冲破地面，将他们所有人——除了云安——都锁了起来。
王子衣蹲下，对云安招了招手：“小弟弟，快过来。”
云安摇头，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依偎着他的母亲，小小的身体在发抖。
王子衣走到他面前，强硬地牵起他的手，然后从兜里拿出不同的药剂，分别给云氏老爷、云氏夫人、云非花、霜叶喂下了药。
锁链放开了他们四个人。
王子衣将云安搂在怀里，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渐渐堆在一起的衣物，对云安道：“你看，这就是大人的生活。”
“父亲！”云非花感觉自己没有一丝力气，她强撑着喊道，恐惧和羞耻感穿透了她，“父亲！——不要！”
王子衣看得津津有味。云非雾一直沉默着，云安快被吓傻了。
“有意思吧？”王子衣问云安，一只手把他的眼皮扒开，一只手钳住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一直看下去，“你亲爱的爸爸妈妈姐姐在一起干这种事情呢，一家人嘛，不丢脸。”
王子衣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笑了起来，把云安推向他的父亲——他的不苟言笑的父亲、他的德高望重的父亲、他的永远不会伤害他的父亲。
“你也和他们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