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便在通灵所里了。
夜星月告诉我，夜双羽没死,夜弥修好像失忆了,出手之后便又跑了。那些异能者是之前妄想打破宇宙规则的残党，最近好像有聚集的趋势。
借着送药,我去看望夜双羽。夜双羽躺在床上敲手机,看见我手上的药,眼角狠狠地抽了抽。
我了然,说道:"这次的药不苦,她说改良了的。"
"是吗?"她显然不怎么相信,但还是接过喝了。
"呕呕~"喝完之后便是一阵干呕声,缓了好一会夜双羽才得以说话,"咳,确实不苦,就是一股奇怪的齁甜的怪味,呕,还不如苦的,呕,好恶心,呕～”
一句一呕,看来是真的难喝,看来夜星月在整她,不过谁叫她嫌弃太苦的,这不苦又不乐意了。
"你别站着了,上床上躺着吧。"她移开位子,拍拍床板,示意我上床。
我依言上了,好奇地凑上去看她敲字:"你在干什么呢?"
“扩充通灵者。"夜双羽语气有些无奈,"之前的那些签了契约的家伙违背了契约,本来想找到愿意信我们的人就少，更别说愿意帮我们的，唉～师姐说什么人类才是最适合的帮手,我看根本就不是……"
"他们为什么忽然违契了?”总得有个理由吧。
"之前人类这边不是有个什么疫情嘛,那个时候怨灵也多,我们忙得都没休息。我现在还记得那段时间的晚上我都没在床上睡过,为了维持身份,还得去学校,因为犯困被老师批了好几次。而那些通灵者因为被疫情传染了很难受嘛，我告诉他们缓解方式,结果他们不愿意按我说的做,又说没有效果,结果就不干了呗。"夜双羽的笑带着点讽刺，语调强行地轻松。
"你们应该救过不人吧。"为什么不把救下的那些人纳入门下呢?
"呵，救的人都昏迷着呢。就算中途醒了,第一反应就是砍我们,毕竟他们只看得见我们。我都被捅过好几次了,好不容易打赢了,结果却被救的那个家伙打了。要是我的话,指不定某天真给弄死了,直接下一世。哈哈。"夜双羽语气轻松,但其中的痛楚却依然难以掩盖。
我想安慰她,但又不知识说什么。
“没事的,不就是些凡人嘛,害怕这些多正常啊。对于他们来说不用接触不挺好的嘛。我们累是累了点,不过师姐不也说过嘛,这是属于我们的使命。更何况,我已经签个约了。”她笑得灿烂，我心头却有些难受。
为什么她们就不能被人理解?为什么明明是被救人却反而被中伤?凭什么用使命来缚着她们?虽然他们是神明,但她们也有感情的，不是吗?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夜双羽忽然有些落寞地说道。
我没说话,我大概猜到了原因。虽然她说的与我想的不完全一致。
"你是人类，而我一直想成为人类,但即便如今变成了人类的模样,我也依然不是人类,我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人类。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彻彻底底地死上一次,可我不能。因为我答应了那人签下的契约,不能违背。有时候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有人想长生不死。”
我心尖传来阵阵触痛,这就是,想死的人死不了,不想死的人偏就得死吗?
"其实我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事,因为我在预知梦里看到了。"
那为什么还....…
"因为我不能扔下你不管嘛,而且这可能是我这一世唯一的一次遇见他的机会了。"
我知道,那个"他",是她的那个搭档。
"他会想起你的,一定会的。"我说，就算他想不起来，我也要让他想起。
她笑了,但眼里的落寞却没有削减。其实我也能明白,关系那么好的人忽然失去了记忆,就像两人从未有过交集,以前发生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没有记忆的那人，真的还算是以前认识的那个吗？
她低着头,像焉哒的兔子,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在她震惊的目光下抱住了她，给了她一个拥抱,轻声安抚道:"别怕,你还有我们,我们都在不是吗?"
"嗯。"她音色带着呜咽。
大家对她都很好,只是想来因为忙和那丝疏忽,从未有人跟她这么说过。或许她们都没想到她需要的是这个吧，即便知道别人对她很好,但依然难免感受到孤单。
即便活了很多世,但我们都知道的,她那个"天煞孤星"的命格下,她每一世都还未长大,便己夭折。所以,说她还是个孩子也不为过。可偏偏就是这么个孩子般的神明,却被迫背负起了那沉重的使命。而她所救下的人类,却向她挥舞着武器。
"你还要忙吧,再见。"她猛地将我推开,推入了时空通道里
“没有未来的人没有资格被如此温柔对待吧。”在逐渐关闭的裂缝中,我看见她自嘲地自言自语。
没有未来吗？她就是这么想自己的吗?怎么会没有资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