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四尚宗·象脉属城·定安城——

当白木云舟抵达定安城时,定安城的管事赵权时,早已带着一众修士,等待多时了。

与先前在平安城的态度不同,此次谢素尘并未直接让游引星代为行事,而是认真受了此地修士们的行礼——

与归属其他人的平安城不同,定安城如今被谢素尘交由长老别弦月来镇守。她虽是如今象脉长老里,资历最浅之人,却是谢素尘的亲传弟子。而赵权时及其兄弟二人,是她的亲信,也是在谢素尘眼前有过表现的存在。

谢素尘自然不会不给自己的亲传弟子面子。

待简略问过几句定安城的大致情况后,谢素尘交代众人,在定安城中,同上次一般,游引星可代自己行事,接着,又将赵权时唤至身边,并同游引星一同嘱咐,“你们二人,需做好交接,先将同行的我脉弟子与剑术二脉的弟子安置好罢。”

游引星与赵权时齐声恭谨道,“主事放心。”

交代完毕,谢素尘又嘱咐众人几句,便率先离开了,只是,没走几步,却见明风绪不守规矩地由后方缀行而来。

谢素尘停下步伐,并不言语,待他走至身前。

明风绪便直接开口问道:“谢脉主不与我们一道前往客房,是要前去哪里?”

谢素尘面色淡淡,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悠悠问,“小明执事,我记得,我有交代,在此城中,众人需听从引星的安排。”

而随着谢素尘话语落下,无须他多言,跟着明风绪随后赶到的游引星,面上尽是冷色。

他见过谢素尘态度,便直接开口怒斥道:“定安城为我脉主事昔日镇守之城,赵管事亦早已将主事旧居收拾妥当。主事自然无须同我们一道。明执事,你来我象脉做客,还请遵从象脉安排,同木执事与众剑脉修士,一同跟随我前往客房!”

而在游引星话语间,因看见明风绪和游引星二人一前一后离开的文剑衣与木十三二人,也随后赶到。

文剑衣快步走至明风绪身侧,向谢素尘行礼,并稍稍斜觑谢素尘的脸色,但却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因此,他略一思索,此时便只笑着斡旋,“都是同宗修士,风绪不过是好奇,游执事,何必将话说得这么重。”

此言落下,游引星面上便更显不虞。

此时,不待游引星有所反驳,倒是一旁见过礼的木十三冷不丁开口道,“我倒是认为,游执事所言更为在理。此时我等在象脉所管辖的定安城中,我身为术脉之人,自然是应该听从象脉的安排。”

在场的三脉之中,术脉的人已表明立场,文剑衣身为象脉之人,此时便也不好开口再替明风绪说话了。

局面已偏向自己,游引星便也自然而然地收起怒气,只口气仍是有些冲的,“你我几人聚在此处,既是打扰主事休息,又恐怕,是要给这里的修士们,留下我们主宗的修士规矩闲散的印象了!还请各位莫要继续打扰主事,与我一同回到前厅。”

明风绪觉出前后的奚落之意,冷笑道,“我作为剑脉之人,自然也是遵从宗内规矩的,我跟上来,是因我见先前谢脉主操纵云舟,费神费力,因此不由想要来关心一句罢了。”

谢素尘此时便又开口,淡淡道,“明执事虽行事不当,但也是好心。引星,来者是客。”

游引星恭谨回道,“知晓了。”

二人对话一唱一和,已是将话给说满了。兼之,有术脉执事木十三的帮腔,再者,此事本就是明风绪更为失礼。他一时无话可说,只觉得堵得难受,最后变只冷哼一声,撇过脑袋。

因此文剑衣便开口又为他回缓几句,偕他一同跟着游引星离开。

明风绪心中真正想问之事,此时便自然寻不到时间再问了。

***

谢素尘一行人出行前,自然已有飞讯纸鹤将脉主来巡一事,发至了象脉三城。定安城作为实际受谢素尘一系所控的城池,管事之人自然会考量此次前来的修士在宗中的身份与地位,做到尽善尽礼:

术脉与剑脉之人,被恭敬请入了客房。而文剑衣虽是墨驰烟的弟子,但他既然身为象脉之人,便没有住入客房的道理。

因此,先前几人虽为了安排居所一事生了些风波,实则这过程很快便结束了。

一安顿好,明风绪便去寻文剑衣。

文剑衣见他到来,倒是先露出歉意,“是我疏忽了,未曾告诉你,昔日谢主事仍是长老时,便是镇守于定安城的。至如今,镇守定安城的别弦月长老,便是他的亲传弟子。因此,此城可算是他于象脉之中的根基了。”

明风绪想及先前风波,面露不爽,“我是该想到这些。我记得,昔日曾听我剑脉的修士们提及过,那游引星本不过是协助管理定安城,因缘际会,得了短暂代为镇守一城的机会。有此资历,又受谢素尘照应,才会凭借那番修为,得了象脉执事一职。”

四尚宗作为上古二十八宗门之一,宗内部分宗规承袭自旧制,受天道认可。宗内分为四脉,以及四脉所包含的脉主,长老,执事体系,亦被囊括于内。

但各脉长老与执事的数量,既受旧制宗规认可,也受其所制约,是有条件与定数的。但四尚宗发展至今,庶务繁多,仅以执事的数额,并不足以彻底处理一脉事务。

更何况,还有类似于明风绪这般依修为成为执事,但其实几乎不管事的挂名者。

因此,在逐渐发展中,各脉分别另设了旧制宗规之外的职位,譬如在此城中,辅助长老别弦月的赵权时与赵衡音兄弟。

如此的发展,让各脉的执事之位,变得分外紧俏了。在象脉之中,或许游引星这番,依靠资历与功绩成为执事的,反倒是要比那凭借修为成为执事的金执事更受认可,那么,在看重修为的剑脉之中,则恰相反。

所以,剑脉修士聚在一起,看不惯游引星能得执事之位,却又皆是对明风绪能得执事之职是心服的。

文剑衣此时听得此言,不由摇头道,“风绪,你这话说的不妥。象脉事务繁多,多亏有游执事为谢脉主分摊杂物,才能维持四脉灵材的管理,以及维护宗内各种承袭古时的阵法与法宝。你先前所言,既忽视了他的苦劳,又像是在指摘谢脉主与游执事似的。”

明风绪听得此言,只心中暗道:这哪里是‘像是’?谢素尘向来极其护短,这事在四尚宗内也不是秘密。这事他做的得,旁人怎么说不得了?

但先前他已因为不够尊重谢素尘与游引星,同文剑衣小小争论过了。明风绪知晓文剑衣向来带着这股文绉绉的教条,此时他也并不想在这样的琐事上几句纠缠,便转了话锋,“我并无此意,之后定然注意,还望文师兄你莫要再教训我了。”

文剑衣见他难得态度客客气气,听出话中的不情不愿,“风绪,什么教训不教训的,也太过埋汰我了罢!更何况,真要按我宗关系细算,应是我尊称你一声小师叔,你唤我一声文师侄。”

明风绪与文剑衣二人年岁相仿,但文剑衣是墨驰烟的亲传弟子。墨驰烟因出生于诛阵墨家,天生便是象脉之人。但他却自幼拜老剑脉主的名下,因此,才会是明霜止的师兄。

而明风绪自出生时,便被占脉长老姬扶虹收为亲传弟子。姬扶虹同明老脉主应属同辈,因此,若真要算辈分,的确是差上一辈的。

明风绪便笑,“真细纠就乱了。剑衣,古有修士,借过路人一个字的提点,得以顿悟,因此便尊称过路人为师的典故。你既觉得我说的不妥,那么便自然是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那么,你用正确的道理来纠正我,又一口气说了好些话,岂不是好多字之师?那此举,自然担得上‘教训’二字了。”

文剑衣说不过他,便也不与他纠缠,只感叹道,“先前赵管事引我安顿时,我便与他闲谈了一二句,才知晓,昔日此城亦曾受魔祸波及,损毁大半。再之后,便是由谢脉主主持重建的。”

明风绪一愣,魔渊位于东西二洲中间,四尚宗虽位于东洲西侧,但是最西端的象脉祥安城距离魔渊中心,仍是有一段距离的,更不用提更东些的祥安城了。

他不由开口问,“昔日魔祸,竟波及至此么?”

文剑衣点点头,“魔祸肆虐多年,受难区域的大小,应是也随时间变化的。这个我先前便听师尊提及过——他应是曾在此城迎战过魔祸大军。”

听及此,明风绪心中生出一股莫名感觉,“这般来说……难不成,墨前辈与谢脉主,同为象脉之人,曾于此共事过?”

文剑衣显出几分迟疑,“师尊是指导我的时候,偶尔提及了几次昔日魔祸经历。但他同我提起定安城的往事时,从来没提起过谢脉主。”

明风绪听及此言,首先想起的是墨驰烟与谢素尘曾针锋相对的样貌,难以想象他二人能够友善共事的可能。便只随意道出可能,

“或许是,短暂共事便有交恶,因此墨前辈才会懒得说明……亦或是他们从未共事过,只是前后都在定安城呆过罢了。”

***

谢素尘回到昔日曾长住过一段时间的居所,只见一应布置皆无人动过,同自己上一次离开时,几乎完全一样。

但正因为这份一样,如今瞧见,却让谢素尘只觉陌生异常。

他立于门前,微微闭上双目,并未立刻推开房门进入。

谢素尘知晓,走进房门,迎面摆着的,是一道屏风,其上黑墨游动,寥寥几笔,勾勒出云气缭绕的水云深潭与周围郁郁葱葱的高大绿植。在这水墨烟云中,有数道阵法依循笔起笔落,精巧地嵌入屏面之中,这其中,有能够抵御高阶剑修全力一剑的强力防御阵法,亦有一些日常小阵,用以防范外界灵石探查,隐匿房间灵气波动等等。

屏风本身,是由年份极高的琼缘木所炼制,靠近时,会有浅浅幽香。

绕过屏风,便将正对上迎入明亮日光的雕纹绮栏。窗外曾有一颗被亲手种下的流光风铃木,恰有条横斜生长的枝条,恰恰挨过窗边。因此,春日花期时,便会有淡色花瓣,随风飘入室内,落于近处的茶几之上。

天气晴和时,日光的落影随着时间缓缓流动,会于茶盏中的灵茶水面,落下疏落的树影。起风时,树影随之摇曳,曾有掠过对面之人举起茶盏的手——

兀然收回思绪,谢素尘猛然推开房门。

房间内空落落的,已不剩下什么摆设了。屏风早已被收起,因此一眼便可看至深处。此时窗外十分明亮,空茫茫的一片,因此日光便直直地照入屋中。

茶几上落着灰,谢素尘想起,原来是自己,忘记补上辟尘阵了。此时,厚厚的灰烬间,落着几篇只余框架脉络的枯叶,大约是以前曾落上的。

旧日时光早已黯淡多年,谢素尘本以为他已毫无感觉,但如今室内陈腐气味,到底刺得鼻腔不适。

但这点情绪波动飞快便又散去了,一如旧日时光已不可追。

谢素尘反手合上房门,转过身,只淡淡问,“小明执事又来寻我,是已安顿好了?”

原来,不知何时,明风绪已寻了过来。

此时,他站在距离门稍远的位置,那里稍暗,是屋内日光所照射不到的地方,因此他的五官便看的不那么分明了,身形轮廓却仍是清晰的。

一时间,谢素尘似乎看到了,昔日有人前来拜访时,便是这样,事先未以飞讯纸鹤告知,大约便站在如此的位置。

谢素尘有一瞬的神思游离。

紧接着,他便见明风绪又向前走了一步,虽整个人未落入日光之下,距离却足以看清了。

谢素尘道,“明执事,可是又想要寻一棵树,来借助树梢风意,领悟剑道?”

听及谢素尘以自己曾暗中观察他的事来讥讽,明风绪面上有了些恼意,五官便更生动了些。

他便只顺着谢素尘的话,“并非如此。风绪有事,想要向谢脉主请教,打扰了。”

话语间,明风绪不由向着谢素尘身后看去。他并非刻意打探他人居所,只是谢素尘正站在房门前,无论有意无意,视线多少会投向他的身后。

明风绪本猜想,谢素尘既然曾在此城驻守过,那么他在此的居所,便应由他自己布置,大约,是应该同他的尚象居差不多。旁的不说,茶具等等,定然是有的。他此时是怀着直接向谢素尘询问赤浑山矿难的事情,自觉需要拿出点尊重与真诚,便又道:

“我知晓谢脉主素来爱茶,风绪虽并不爱此道,但也是知晓该如何泡的。先前我行动失据,冒犯了谢脉主,之后回想,只觉懊悔。不如便让我为谢脉主奉茶,以表歉意?”

明风绪此时虽言语恭顺,但他的态度仍是有些跳脱散漫,说到底,他虽有问题要问,但到底是看谢素尘不惯的。

话语落下间,他终是看清了屋内部分布置,空荡荡的,仿若雪洞。

明风绪不由一愣。

谢素尘并未立刻回应他,宽袖之下,右手轻扣掌间法宝,水云缭绕间,已祛除此屋灰尘,为房间布上了数道日常应有的阵法。

明风绪见了,想及谢素尘上次在平安城中,以闭关之名回避所有人,实则暗中悄悄出门,此时心中有所觉察,不由质问,“谢脉主,这是又要借闭关之名,去往他处了?”

谢素尘见到他来到此处时,便知晓,此次暗中离开,大约是摆脱不掉明风绪了。这虽然不是谢素尘原本的打算,但是若是把明风绪一同带离定安城,倒也省去了他四处惹事的麻烦。

因此,略一思忖,谢素尘直白道,,“我将欲前往七星岭,明执事若执意要同行,倒也无妨。”

明风绪便长叹道,“我便知晓,谢脉主的闭关,倒真是个好用的借口。”

他刻意拖长了声音,本应是怪声怪气的,但此次明风绪的声音里,或许是因为先前同行,到底因此熟悉了些并没有多少攻击的意图,一时间,竟是生出了点既视感。

谢素尘便只冷下声音,“若要跟上我,便请小明执事安静些。”

语罢,谢素尘不再看向明风绪,挥袖合上房门,径直走向西侧的影壁。

那影壁以玉石为砖,瞧着通透一片,分外华美,有几点紫竹前后长者,明风绪大约扫了一眼,或许大约是紫芯灵竹。墙后水汽蒸腾,恰是临湖,瞧着只似一条死路。

谢素尘轻轻扣手炉,水云缭绕间,阵法变幻,影壁之后,现出一条悬空小道。

在谢素尘触发阵法,解开通道前,明风绪根本没有察觉,此处原来是有阵法存在。而在阵法解开后,明风绪虽并不太懂阵法,却莫名觉得,构建此阵的灵气,同谢素尘水云手炉里云气所发散的灵气,并不完全一致。

不过,亲眼观看眼前的地形骤变,明风绪不由想起先前同文剑衣闲谈时,对方所提起的,定安城的修士洞府,是由谢素尘于魔祸间修补再建的事情。

那或许,已是很久很久前的事情了罢。

因此,明风绪的心中不由得出推论,谢素尘自那之后,又修炼了这么多年,灵气有所变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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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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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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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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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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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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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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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莲和他的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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