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能!”冉星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这明明是之前工作人员说在酒店房间捡到的,怎么可能是陆修齐的?
“我肯定不会看错啊,定制的话全球也只有这一对。”蒋姜被他这么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我师父当时的设计图我也看过了,图案样式我都记得,”蒋姜把袖扣拆开,把底下一个不显眼的小标志指出来,“喏,这个刻字你可以去查查,注册了专利商标呢。”
冉星只觉得自己脑子似乎在一瞬间炸开了,炸得他眼前晕晕的,好像要短路。
“怎么了?”蒋姜发现他有些不对劲,把东西摆回去,转过来扶着冉星。
“可,可当时小高说,是品牌商赞助的……”冉星的眼神明显游离了,他自言自语说。
“你这个品牌商,是不是姓陆,名修齐?”蒋姜悄悄的瞥他一眼。
冉星的呼吸重了起来,一些“梦里”的片段突然像潮水般不合时宜的涌上心头。
……
“你身上好凉。”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我求老天爷,派我来的。”
场景,声音,味道,脑子就像故意和冉星作对一样,把这些东西仔仔细细的摊开回忆,恨不得把陆修齐当时的体温都给他重温一遍。
“呜。”冉星眉头一皱,捂着脸蹲了下来,耳朵烧得通红。
完蛋完蛋完蛋……
为什么那天会和陆修齐会在同一个房间啊!可是自己一直都以为是梦啊!为什么会对人家做出那种事情!!还抱着他不撒手,说出那种话来!
光是想想冉星脑子就要宕机了。
怪不得陆修齐恨不得一拳把自己打晕过去,怪不得他老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怪不得他说话总怪里怪气的。
冉星当时觉得疑惑的东西在一瞬间就解释通顺了,他蹲在地上想找条缝把自己给埋起来。
“到底怎么了?”蒋姜以为他肚子不舒服,连忙跟着一块儿蹲下来检查情况。
“没事。”冉星从胳膊缝里露出个羞愤欲死的表情,整张脸涨红,他无力的摆了摆手,“就是想到了之前做的一些尴尬事情。”
蒋姜“啧”了一声麻利的站起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没损害他人利益那就随他去嘛,回忆留给睡觉前想,现在还有点太早了。”
损害他人利益。
那摸人家腹肌还说土味情话,这样算不算损害他人利益啊。
冉星欲哭无泪,跟鸵鸟似的躲在胳膊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么一想来,按陆修齐的性格,没有打死自己真的算大度了。
蒋姜洗漱完,冉星把自己的床让给了她睡,自己则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每眨眼一次,陆修齐在自己身下震惊的眼神就更清晰一点。
“啊…!”冉星烦躁的把被子踢开,小小声的劝自己,“不知者无罪嘛,我以为那是梦,何况那个时候夏烨然给自己下了东西,不然我也不会……”
短路的电线仿佛被迟钝的重新搭上,冉星的动作突然定住了。
是啊,所有的录音、监控、证据都被清理干净了。
可是陆修齐不就是那天的证人吗?!
他能帮我作证,他能帮我证明夏烨然给我下了药!
冉星在黑暗中惊坐起来。
要是能找陆修齐帮忙,让他开口作证,再努力找到完整的录音,那这件事情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他像个苦苦找寻出口的迷路者突然看见了亮光一样,激动不已。
冉星一个打挺把被子从地上捡回来,闭眼的时候那种隐秘而兴奋的念头让他迟迟没有入睡。
虽然睡眠严重不足,但冉星依旧第二天一大早醒了过来。
他打电话给薛俏俏,让她去剧组那边请个假,说今天自己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情这么急啊?”薛俏俏不解的问。
“大事。”冉星用脖子夹着电话把蒋姜吵醒,接着打开柜子开始挑衣服,“要是今天谈得好,夏烨然那件事就能彻底解决了。”
薛俏俏听完肃然起敬,连连答应他的要求,“好好,我马上和工作人员联系请假的事情。”
“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能……嗷!”电话那头传来闷闷的击打声音,冉星被床上的蒋姜拿玩偶砸了脑袋。
蒋姜闭着眼睛翻了个身,“闭嘴,关门,不送。”
冉星白她一眼,续上了前面的话,“我自己能解决,下午再和你说结果。拜拜。”
电话挂断,冉星着急忙慌的提着衣服进卫生间换,关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连陆修齐的电话号码都没有。
冉星一拍脑袋开始后悔,上次陆修齐“谈交易”时要递名片来着,结果自己直接给拒绝了。
“什么事啊这都是。”冉星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在专车司机那儿要到了陆修齐的联系方式。
电池“滴”了一声,凌杉从休眠中重新睁开眼睛。
楼上卧室的窗帘被自动打开,陆修齐被晃了眼睛,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直接抓一个枕头砸向门口。
凌杉稳稳的将枕头接住放回床上拍了拍,“陆总,冉星说待会儿想见您。”
“哦。”陆修齐恍恍惚惚的半闭着眼睛,几秒钟后突然重新睁开了。
“谁?!”
·
茶香馥郁,竹子做的小水车在叮叮当当的响。
陆修齐给的地址依旧是那家私人茶庄,冉星揣着那对袖扣,被引导着推开了角落包厢的门。
“坐。”
陆修齐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衬衫,上面的扣子开了几颗,领口的黑金色扣子看起来特别贵气。
他把袖子挽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陆修齐伸手给冉星倒了杯茶。
“谢谢。”冉星余光掠过陆修齐的好身材,轻咳了几声盘腿坐下。
“你三十号那天晚上,是不是去了一个杀青宴?”
冉星抿了口茶,直奔主题。
陆修齐诧异的抬眼,看见冉星将一对袖扣摆在了桌面上。
“这是工作人员在我住的那个房间捡到的袖扣,”他把东西往陆修齐那边推了推,“我……先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陆修齐倒水的手一顿,他把茶壶放下来,挑眉看着冉星。
“我当时以为那是梦,而且,有人往我的饮料里下了东西。”冉星声音虽然不减,但头却越来越低,耳根子红了一片,“如果那天晚上对你造成困扰了,我很抱歉。”
陆修齐真没想到他能突然提起来这件事情,一瞬间没想好措辞,冉星的话没被接住,落到了地上。
一时间,茶室里安静的不像话。
“我都低下头来给你道歉了。你,给点反应啊。”
冉星虽然是娱乐圈里的老油条了,这样狗血的剧情演了也不少,但现实生活中遇到这样的事情依旧会不知所措。
“你要我说没关系吗?”
陆修齐一回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挺尴尬的,没收住嘴怼了句,“既然你记起来了就算了,以后睡觉好好穿衣服,别老往人身上贴。”
这话一说出口,冉星瞪大了眼睛。
本来是想道歉再让人过来帮忙的,可这人永远不会好好说话,一开口就欠揍。他现在一看见陆修齐那张脸心里就冒出火来。
冉星又羞又气,“谁他妈穿戴整齐了睡觉啊?我都说了是有人给我下了药,不是我自愿要贴你身上的!”
“再说了,你看见我穿成那样躺床上,不会躲开吗?”
“我倒是想躲开啊!到底是谁拉着我不放啊?”
冉星气得咬牙切齿,想把那天晚上的情景给他仔仔细细复述一遍。陆修齐迅速红了脖子,手臂隐隐发烫,皱着眉毛叫停,“打住,你到底是来道歉的还是来干嘛的?”
为什么每次两个人想好好聊天,最终的结果都是变成毫无意义的幼稚吵架。
被各种轻薄的分明是自己,结果却被别人一顿臭骂,陆修齐实在搞不懂冉星的逻辑。
“开房间的人是我吧?衣衫不整躺别人床上的是你吧?说到底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是我,你的道歉我完全可以不接受,谁给你下的药找谁去,又不是我……”
“是夏烨然!”
冉星声音洪亮,气得把桌子一拍。
陆修齐瞬间愣住了,他身子往前倾了倾,“你说是谁?”
“夏,烨,然。”冉星一字一顿道,“杀青宴那天他给我的牛奶里放了东西,支开我的经纪人把我送到了酒店里。”
冉星把杀青宴前后的事情和时间点一个一个的列出来,包括录音等细节,陆修齐听得心却越来越沉,渐渐脑子都有些跟不上冉星了。
“你别告诉我,这些全是夏烨然干的。”
陆修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抖。
“你刚刚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冉星呼了口气,索性闭嘴不说话了,只是直直的盯着陆修齐。
陆修齐难以置信的开始回忆他记得的那些设定和剧情。
他从穿到这本书里面,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夏烨然是主角,是单纯善良的小白花人设。
可是如今,冉星却拿着证据告诉他,一直以来他坚信的东西是有错误的,陆修齐忽然开始怀疑他存在的真实性。
“……那份录音里面的内容,就是我在发现这些事情后逼问夏烨然时说的,”冉星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顿,“你不可以不信,因为酒店里的事情你也在。录音被他剪辑了,酒店的监控被删掉了。”
“没有人相信我,你是我最后一个证人了。”
冉星一口气说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微喘着抬眼看陆修齐。
陆修齐沉默了很长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天晚上凌杉确实和他汇报说,冉星的体内有“药物”。
凌杉从来不会对他说谎,所以冉星的话有一部分绝对是真实的。
“我……”陆修齐张口,却欲言又止。
“你能帮我吗?”冉星把杯子放下,忽然放软了声音,“帮我一把。”
他说:“我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证明我自己了,”冉星落寞的垂眸,“所有人都不相信我,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那天发生的事情。”
“但是这对袖扣就是证据,”他眼里燃起希望,像是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你也记得,对吧。”
沉默良久,陆修齐抬头,“可是,可……”
——完整的录音还没有找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陆修齐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
就算冉星有一部分说的是事实,可夏烨然是整本书的主角啊,主角要是出了事情,他不知道整个世界是不是也会随之崩塌,这就像是在质疑有神|论者神的存在一样。
他垂眸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说,“对不起,我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可这些陆修齐心里想的事情冉星不会知道。
他眼里的光瞬间熄灭了,冉星往前倾了倾,拳头攥得很紧。本来以为会有最后的一线希望,以为陆修齐会是相信自己的那一个。
陆修齐不再去看他的脸,“对不起。”
冉星只觉得自己被一桶冰水从头泼到了脚,失望而失落,连现在的悲伤都显得有些多余。
沉默之际,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冉星麻木的按下接通,却意外的听见小高的声音从听筒传出来。
“哥你在哪儿呢?公司找你有些事情要商量。”
“公司?”冉星的脑子开始迟钝的恢复运转,“公司找我干什么?不是已经解约了吗?”
“反正你来就对了,”小高似乎很急促,“快来,我们都在这儿等着你呢。”
说完,小高便挂了电话。
冉星别开目光,抓起自己的东西就想往外走,连任何一个眼神都不想再给陆修齐。
可刚站起来,手臂却被人轻轻抓住了。
陆修齐自下而上的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别走,我送你去吧。”
不知道说什么,给大家炫口粽子!
“嗷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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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被刺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