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找回丢失在外的情绪,杜寒沙不得不动用了一点小手段,让陆与荣从手术台上下来的当晚就恢复了正常状态,身上滑溜的不留一丝疤痕。
陆与荣不可置信在屁股和肩膀来回摸,确定手下的触感是自己滑溜溜的皮肤后叹为观止,对杜寒沙高深莫测能力的认知更上一层楼:“这对你没什么影响吧?上个世界你作弊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这次没必要为了我给自己招致不必要的负面影响。”
杜寒沙喵了一声,幼猫的声线落在陆与荣耳朵里,倒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行吧行吧……”陆与荣服软,毕竟杜寒沙做都做了,现在说这些颇有些不近人情的意味:“别老拿水灵灵大眼睛看我,我怕忍不住把你吸秃。”
陆与荣最终还是没有机会把小橘猫吸秃,毕竟眼下这个节骨点都火烧眉毛了,再磨蹭下去还不知道秃的是谁。
家里几天没住人,还维持在陆与荣进入禁忌结界中那晚的景象,就连桌上吃了一半的猫罐罐都长出了温和的灰白色霉菌,霉菌大军在恒温湿润的室内肆意抢占猫咪的口粮和人类的领土,好不惬意。
陆与荣随手把罐头扫到垃圾桶里,绑紧袋子丢出去,回来给杜寒沙开了两个罐罐。看来这家罐头确实没什么添加剂,可以多给杜寒沙吃几个,出去之后可看不到橘猫吃罐罐了。陆与荣颇为可惜的下了结论,看向杜寒沙的眼神中带上了慈母的怜悯。
杜寒沙在如沙尘暴般无孔不入的目光中吃了两口罐罐,实在遭不住陆与荣的打量,一溜烟的跑到沙发底下,叼着小耗子玩具躲进猫窝里自娱自乐。
天黑了之后时间就流逝的特别快,陆与荣抬头一瞧已经十二点多了,便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放下手中的游戏手柄,原地做了几个俯卧撑活动筋骨后匆匆忙忙的洗漱上床。
关了灯,还没熟悉黑暗的双眼不断给他传递着恐惧的心理,陆与荣深吸一口气,掀开被窝拍拍身边的空位,客厅吃完罐罐的杜寒沙飞奔而来,一个飞扑刚好滑进陆与荣温暖的怀抱里。
“眼睛跟鬼火一样,别看着我,很吓人。”
陆与荣深受怪谈的影响,心中对此的阴影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更何况怪谈还不止容纳了民俗恐怖元素,还海纳百川的将国外的某些骇人的东西也加了进去。一离开稳定安全的光源,陆与荣脑子就跟走马灯一样,不断的把诡异的东西投映出来,吓得他看什么东西都一惊一乍的。
陆与荣用丰富想象力折腾自己的同时,睡在他怀里的杜寒沙也饱受折磨,不断的被抱着翻来翻去,脑子里的豆花都快摇匀成豆浆了。
眼看时间过了一点多,杜寒沙实在忍无可忍的出拳,邦邦给了陆与荣两下。后者终于从中汲取了一点诡异的安全感,总算是能保持着一个姿势酝酿睡意了。
约莫三点多的时候,陆与荣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摸着床头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矿泉水的温度比室温低得多,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般,喝了一口便激走了陆与荣所有的睡意。
他心跳如鼓,越是咂摸嘴里的水味越是感觉不对劲。拧开床头的小夜灯,矿泉水的影子投映到墙壁上,上边水珠滑落的动作清晰可见。空气中的水蒸气遇冷凝结成小水珠,挂在水瓶上不断膨大,最后抱团滚落在床头柜上,形成了一滩不小的水渍。
陆与荣默默的远离了这个床头柜,正想抱着杜寒沙去开灯时,手机屏突然自动解锁亮了起来,在他看过去的一瞬间打开了照相机,两个人脸取景框在黑暗中晃来晃去的对不准,连带着摄像头的聚焦都出了点毛病,一瞬清晰一瞬糊。
冷汗瞬间飞流直下的浸透了陆与荣的汗衫,他喉咙里像是梗了一大块骨头,一口气卡的动弹不得。想摸两下玉佩寻求安慰时,却发觉脖子上边空荡荡的,没有玉佩的影子。
“我玉佩呢!?”
刹那间,丢了玉佩的焦急感顺风压倒了恐怖感,他三两步跳下床开了灯,一把掀开被子抖来抖去的找玉佩。
陪伴他十几年的玉佩对他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如果玉佩丢了他宁可不活!
杜寒沙被这顿翻天的操作吵醒,满肚子起床气的睁开眼,看到灯光下全是纷飞的猫毛,自己下意识打了个喷嚏。
“喵——”
杜寒沙拉长了音叫住陆与荣,仰了仰脖子露出那一块卡在项圈后边的玉佩。
“还好没丢——”陆与荣长出一口气,手脚发软的坐在了床脚,哆嗦着双手拢紧了玉佩,直把这块微凉的玉佩暖出了体温才回过神来:“绳子怎么不见了?那根绳子还是杜老师给我的。”
杜寒沙一跃跳下床,看他一眼,充分印证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个观点。毕竟陆与荣清晰的看到了里边有几个大字:瞧你这点出息。
没一会儿,杜寒沙就衔回来一根黑色掺金丝的绳子,看上去非常雍容华贵,像是从某位皇帝衣服上剪下来的一样。
“没有杜老师给我的好闻。”陆与荣稍稍惋惜了一番,那股檀香味安神的效果可不一般。但在看到串好绳子颜值极高的玉佩后,陆与荣双眼一亮,把之前丑丑的红绳丢到了九霄云外,对这根新欢黏糊的能扯丝。
杜寒沙翻了个白眼,跳起来关了灯,踩着优雅的猫步占据了床中心的位置呼呼大睡。
床头柜的矿泉水已经结了冰,在周围凝结出了不少的水珠,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砖上,恼人的节律在黑暗中愈发喧嚣。陆与荣握了握玉佩,胆怂的扔过去一卷厕纸,勉强是隔绝了声音对他的恐吓作用。
手机屏还一直在闪光,取景框数量在一到五之间数目不定的蹦跶着。陆与荣顶着屋内有可能存在的目光,头皮发麻的把手机强制关机。呼出的一口气还没离开嘴巴,就瞥见窗帘后边诡异的凸出来一块。
家里的窗帘是亚麻的软窗帘,遮光效果不怎么好,此刻适应了黑暗的一双眼睛能清晰的看到那一坨凸出后边模糊的色块。如果屋内有任何光源的话,他兴许还能安慰自己这是光影造成的视觉上错觉。
但此刻看着实打实凸出一块的窗帘,陆与荣有些欲哭无泪,心想他还不如在医院里多住几天。
杜寒沙用肉垫爪子按住了陆与荣想要查看的动作,轻轻摇了摇头。杜寒沙闲来无事时在窗帘上蹭了不少味道,外边的东西压根不敢突破窗帘。若是陆与荣下去查看的话,没准会把那个东西放进来。
他现在寄居在幼猫体内,能发挥的作用有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外边的东西爱看就给它看好了。
陆与荣听到自己紧张到咽口水的声音,不断揉搓着怀里软软香香的猫咪,告诫自己那不过是他没休息好产生的幻觉而已。
虽然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外边的鬼明显不走寻常路,它直接翻窗进来……
陆与荣颠三倒四的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终于在猫猫围脖的舒适中睡着了。
趴在他胸口的杜寒沙看着愈发膨胀的窗帘鼓包,不快的甩了甩尾巴,低低的发声威胁。
那个东西吹开窗帘的一角,缄默的看着一人一猫,最终还是没敢迈出第一步。
半夜好眠到了第二天九点多,陆与荣的生物钟把他从床上揪了起来,匆匆忙忙的把人带进了厕所放水。
“外边……”陆与荣看着窗帘被拉开的一条缝,以及床头完全被浸透的一卷厕纸,心有余悸的问:“应该没事了吧?”
杜寒沙点点头,抬爪把矿泉水瓶扫进了垃圾桶里。此举震慑到还在往陆与荣脚边蔓延的水痕,它们不甘的收回来,瞬间消失在屋内。
这扑通一声吓得陆与荣一个哆嗦,得到杜寒沙的首肯后,拿了根晾衣杆挑开了窗帘。
落地窗外的明媚阳光把有形之物的影子照映出来,于是床边的空地上出现了一个圆溜溜气球的影子。
窗户上全是大小不一的肮脏手印,纯白色的气球用纸胶带黏在了窗户外边,上边的图案像是小孩子的涂鸦,凌乱又诡异,像好多双扭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内,仿佛要用它们灼热的目光代替阳光,充满室内。
鬼使神差的,陆与荣拿起手机,开机后对着这个气球拍了张照片。
照片中外边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一个纯白的气球漂浮着,气球绑线上有多个模糊的手掌,它们紧紧的攥着绑绳,生怕气球飞走。陆与荣举着手机拍摄的动作清晰的倒影在落地窗上,在他的身后,气球和手臂的图像更为清晰,足以让陆与荣看出那是来自多个年龄段死人的胳膊。
就像是这些东西牵着气球站在他身后一般。
陆与荣被自己冷不防冒出的想法吓到了,匆忙的扔了手机,抱着杜寒沙去厨房里洗漱。
等到中午阳气最盛的时候,陆与荣才用晾衣杆把床上的手机扒拉出来。想要删除那张诡异的照片时,却发现却它已经不翼而飞。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陆与荣非常肯定昨夜的事情跟之前浴室的性质不一样,昨夜的杀意可是隔着杜寒沙都能传递到他身上,他不认为这还是杜寒沙丢失情绪搞的鬼。
猫猫脸上的情绪也有些凝重,他打字道:墓室中有大风水,常常会招致孤魂野鬼来此安家落户,那个东西应该就是误入小世界的。
陆与荣打了个寒战,搓了搓胳膊担忧的说:“不会影响到我们玩家吧?我感觉它……它们凶得很,而且它们手中拿着气球,难不成不是本地的?”
杜寒沙:它们是本地鬼,人类恶俗兴趣的产物,虽然诞生不超过二十年,但道行不低,手上人命比指纹还多。
“可怕……”陆与荣晒着太阳驱散一身的冷意,问:“不过墓室不是有胡柴扉吗?怎么能让别的鬼怪进来?”
杜寒沙:胡柴扉的看守职责不在于外界,而在于墓主人,他只用负责墓主人一直安稳待在这里不跑出去就行了。
“……那岂不是证明,墓主人比这只还要凶险的多?”
杜寒沙摇摇尾巴:墓主人至少存在一千年,论凶险程度,是地府那边都要避让三分的。胡柴扉看着墓主人就够焦头烂额了,没别的心思管别的小野鬼。
陆与荣撇撇嘴:“你还挺骄傲,下午去公司里看看。我听说他们找到了线索,受害者中至少有两位都是公司里的员工,这就证明凶手肯定跟公司有关系。”
杜寒沙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打字道:凶手行凶一般都偏向于自己熟悉的环境。
我的精神状态告诉我:下个世界写丧尸,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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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金鱼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