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的病房里,胡军正被一个中年大叔训斥着。
“你就这么照顾病人的,我天天看你跑来跑去,还以为你多关心她,结果只是让她带病加班的。”
看着他像鹌鹑一样站在这,大叔又指了指他带来的午饭。
“还以你看看谁家病人吃这么辛辣的饭菜,你是担心她早点康复吗?”
“错了错了,别骂了,没有下次。”
看着他这认错的态度,大叔也只好算了,只是最后还是疑惑的说了句。
“真不知道你咋交到女朋友的。”
易安原本是打算看戏的,但是他又把话转移到她身上了。直接对着她开训。
“还以你,别光在那儿看着,你一个病人就该好好休息,我已经问过你的主治医生了,你这次的伤是牵扯到了之前没恢复好的旧伤,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心。”
鹌鹑可能不会消失,但可能转移。
等林清准备好午饭来到医院时已经1点了。她来到易安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训斥的声音。
她敲了敲门,询问道:“请问可以进吗?”
听到外面有人,打算向他们轻声询问道:“谁?”
胡军也是迅速的做出了反应,“是友军,朋友。”
然后对着门喊到:“可以。”
林清闻言也就打开了房门,“打扰了。”
“你是?”大叔疑惑的看向她。
易安向对方介绍道:“她是林清,之前都是她在照顾我。”
“林清,这位是我的上司。”
“您好。”
听易安这么一说,王木也就明白了,难怪她在那小子的照顾下度过的还不错,原来是其他人再照顾。
顿时让王木对她有了好感,“你好你好,我叫王木。”
“哈哈哈,那你们先聊,我就先把这小子带走继续训话了。”
王木用力的拍了下胡军让他走了。
“还来。”胡军吃痛的捂着被拍过的地方有些崩溃。
病房里又只剩下她们两位了。
“不好意思,来得有些晚了。”
“没事,你来的刚好,要不是你来了,恐怕他得训个几小时呢。”
易安盯着林清的视线过于显露,这到让林清产生了疑惑,“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易安垂眸思考了一会儿,最后下定决心般的问道:“我今天听你朋友说起你是一位画家,我能拜托你为我画一幅吗?”
“当然可以,你想画什么,风景,人物还是其他的。”
“我想让你画我。”
林清欣然接受了她的委托:“好的,没问题,但今天可能不太行,只有等明天了。”
“好的,谢谢!”
回到家的林清,先是来到画室,将今天的画像撕下来粘在了画板的左上角,在柜子里拿出了一张大小很合适的画纸,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到了下午,林清准备晚饭,顺便切了些水果为易安补充维生素。
到了晚上林清坐了一天,一直保持一个动作,她起身离开画室来到浴室准备洗澡休息了。寒冷地天气,疲惫的身体,泡个热水澡缓解疲惫。
林清躺进浴缸里,疲劳的身躯在遇到热水的那刻得到缓解。眼皮也合上了,她就这么在浴缸里睡着,呼吸平稳。没过多久,林清的眉毛拧在一起,脸上变的有些惨白,呼吸也渐渐的变得急促起来。她做梦到了不好事。
小时候的林清是由乡下的奶奶抚养,奶奶只负责养育她,从未关注过她,也从未给过她关爱,但在五岁的时候奶奶却突发心脏病去世了。
她的父母才无可奈何的把她接过去,但这却不是一个好注意。
六岁的林清,她躲在衣柜里,紧张的捂住嘴,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发出声音。通过缝隙她看到正在争吵的父母,尽管母亲怎么抵抗也打不过父亲。即使母亲再怎么求饶,父亲握在手上的衣架也会毫不留情的打在她身上。
不知打了多久,他打累了,将衣架扔在一旁,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房间。林清躲在衣柜里不敢出去,她怕父亲突然回来。
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的父母那么温柔,而自己的父母只会打骂她。
她的出生是个意外,父母也是因为她才结婚的,他们并不恩爱。听邻居们说父亲之前有个富二代女朋友,原本已经谈婚论嫁了,但他却和母亲发生了关系,还让她怀孕了,他女朋友知道后直接和他断了联系。被逼无奈之下才和她结婚。
林清在衣柜里待了几分钟没看到父亲回来才慢慢地从衣柜里走出来,她走到满身是伤还在哭的母亲身旁,伸出手想扶她起来,却被她一下子抓到手用力握住,她吃痛的哼了一声,泪眼巴巴地看向她,声音哽咽地说道:"妈妈…?"
她并不理会女儿的担忧,只是崩溃的吼道:"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
小小的林清还在想她的妈妈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时,父亲却被她的吼叫声引来。他拿着啤酒罐,朝林清她们扔来,大声斥责道:"吼什么吼!!"
就在啤酒罐要砸下来前,她把林清拉到自己面前挡住了砸下来的罐子。
而他又把放在一旁的衣架拿起朝林清打过去,嘴里还不停地骂着:"你这个晦气玩意儿。"
林清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用手挡住自己的头部,她求救地看向母亲:"妈妈…",而她只是缩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的看着她。
林清只能趴在地上呜咽地哭泣,但这也大大激起了他的愤怒,"哭哭哭,就和你那个妈一个德行,要不是因为你们母女俩,老子早就和富商女儿结婚了。"
从那以后,尽管父亲怎么打她,她都会忍住不哭,因为她知道哭只会获得更疼的毒打。也就在那时她不再渴求亲情。
就这样持续了两年,却在某天里,父母在车上发生了争执,这种事发生了好几次,但这次却出去了意外,父亲在打母亲没有注意到绿灯变成红灯,一辆大卡车从旁边高速冲过来撞到车头。林清侥幸逃过一劫,但他们却当场丧命。
在医院醒过来从素未谋面的姑姑口中得知自己的父母去世。当时的她不清楚死亡的概念,只知道以后不会被她们打骂,永远也见不了他们了。
林清没有其他的亲人了,法院将她判给了姑姑抚养,但她知道姑姑并不想养自己,她只是为了遗产才不情不愿地接受抚养权。
到姑姑家,她给安排了一间较好的房间,她是为了应付那些人才会给她安排这间的。在姑姑家里要经常打扫卫生,要是没打扫干净就会被饿着。
姑姑经常早出晚归,一日三餐得林清自己解决。
每到黄昏时,姑姑都会嘴角带笑的回到家,但在看到林清后嘴上的笑容又转瞬消失,一脸不悦的看着她说了句"晦气"。
原本今天也如同往日,但姑姑进入房间没多久后,却气冲冲地跑过来掐着正在擦桌子的林清的胳膊大声质问道:"说!我的项链呢?是不是被你偷了。"
她的力气很大,长长得指甲掐在林清那瘦小得胳膊上。林清疼的皱眉,说道:"我没有!"但姑姑却不相信:"这个家里除了你和我就没有别人了,不是你还是谁,你个贱货。”
她觉得掐不过瘾,直接用力把她甩在地上,林清下意识的胳膊撑地,顿时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传来。但她却仍在那不依不饶地怒骂道:"你就是个克命的家伙,你的家人都是被你给克死的,谁跟你扯上关系谁就丧命。要不是你父母留下来的钱我才不会把你接过来。"
说完她已经气喘吁吁的,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口水,然后将剩下的直接把它泼在了林清的身上,放下杯子又返回了房间,走之前也不忘嘱咐道:"赶快打扫干净,否则有你好受的!!"
林清趴在地上听到关门的声音才从地上爬起来,强忍着胳膊上的疼痛将地上的水擦干,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藏好的药膏和绷带准备给伤口包扎。林清拿出几张纸塞在自己嘴巴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她高估了自己,纵使她再这么忍,但还是红了眼眶嘴里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对于这些事林清早就习以为常,也会习惯性地将药物准备好藏着房间里。
她就像只被人嫌弃的小猫,只会在夜晚里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她不会早早地回到那个家,在放学后她会去图书馆看书消磨时间,只为错开与姑姑相见的时间。
某日,林清如同往日一般去往学校的图书馆看书,在路过画室时她停住了脚步。
入目的是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女人拿着笔在板子上作画。她被吸引住,林清就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画,她的眼神过于直白,女人被她盯着有些不适应,停下笔转头看向她。
而女人在看到她后,瞳孔收缩,一脸的震惊与疑惑,因为她过于瘦小了,而且夏天还穿着长袖,脸上还有伤疤。眼里是不该她这个年级该有的忧郁和冷淡。看到最后连手上的画笔都没拿稳掉在地上。
林清看到她的样子,只是走过去将画笔捡起来重新放在她手上。对于她的表情林清已经习以为常,每个人看到后都是这样,然后有露出心疼和无奈的样子。她只是近距离的欣赏她画的夕阳。
很美!
此时林清看着这幅画只有这一个想法。
而女人也知道自己一直盯着她看有些失礼了。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小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重拾笑容,温柔地说道:"同学,你很喜欢我的画?"
林清仍是盯着画看,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女人瞧她那不理自己的样子,心想:这是被我的画给折服了吗。
心里冒出一个念头,笑着问她:"你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听到这话,林清才转头看向她,双眼放光,但却有些迟疑:"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叫林叶,以后就叫我林老师吧。"她温柔地抚摸着她说头。
林清双颊泛红的说道:"我叫林清。"
林清。
"哦~原来你也姓林,看来我们挺有缘分的。"
"那林老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这么急啊?我现在还有事,明天再开始吧,也是这个地方。"
"嗯!谢谢林老师。"林清笑道,这是她这几年里第一次笑的这么开心。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人说的是真是假,但有个期待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