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各大协会换届后,例行庆祝聚餐。
“来来来,祝贺大家晋升各协会会长、副会长”,李禹率先举杯开口,调动气氛。
“好,谢谢学长提拔之恩”,跟他相熟的几个学弟也跟着起哄。
“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
“学长学姐,我敬你们一个!”
“一起碰一个!”
气氛很快热闹起来,暖色调的灯光下玻璃杯碰在一起,杯中各色饮料在碰撞中微晃,冰凉的酒液入口,留下淡淡麦香混合着一点苦味,沈云初不是很习惯这种味道,也很少来这种热闹场合,但这次毕竟是换届,每位新晋会长和原来的学长学姐都会去,秦杨也在他耳边念经似的每天念八百遍,最后沈云初还是来了。
有些人喝得有些上头,来找沈云初喝酒聊天,大家其实也挺稀奇这位高冷校草的到来,沈云初也配合着喝了一杯,但也没说几句话,大家闹一阵就去别处了。
“哥们儿,好歹笑一笑嘛”,秦杨用胳膊拐了拐沈云初,“你就没有感受到大家的热情似火吗?
“……”,对于这位仁兄的好词乱用,沈云初已经麻木,回以沉默。
“我出去清醒一会儿”,沈云初放下酒杯,“头晕。”
“……”,秦杨不信他发小这么弱,一脸怀疑地看着沈云初。
沈云初被他看得不自在,没多说什么,起身离开。
身后传来秦杨幽幽地揶揄:“哟~大帅哥,醉酒头晕还能走直线?”
“……”,沈云初当作没听见,默默加快了脚步。
随着关门,里面的喧闹也被关在包间里,包间外面是走廊,沈云初走着,左边拐角处的几间包间都没人,十分安静,沈云初停在拐角处,靠着墙壁摸出手机来刷着,倒也不是他冷漠得不近人情我行我素,只是他确实不太适应这样过于活跃的气氛,从小到大,他一个人待的时间最多,慢慢也就习惯了沉默与冷清,所以他打算在这待一会儿,等快结束了再回去。
正当他刷了一会儿,一阵有些凌乱的脚步声出现,他抬起头,刚巧对上来人的眼。
沈云初认出来人是陶乐然,在校园论坛经常有他的帖子,美院院草,一副清秀的长相,无论是眉眼还是鼻梁都勾勒得恰到好处,再加上他总是笑着的,亲和度直接加倍,也许正因为这样,之前在学校偶尔看见过的几次里,他身边总是围着人说说笑笑。
而此时的陶乐然算不上清醒,酒量一般但人缘特好,架不住大家的酒,他多喝了几杯,此时虽然感觉脚下的地板有些许摇晃,但他坚持自己没醉只是还没有完全消化酒精,因此拒绝了卫肖的帮助,自己出来洗把脸清醒一下,没想到转角突然遇到一人,吓他一跳。
抬眼一看,陶乐然的第一感觉就是真好看,皮肤白皙,整张脸线条凌厉流畅,鼻梁高挺,眉眼深邃,有些侵略性,但不会因为灯光照射淡了些许,反而更加夺目,有点不真实,像是极美的一个建模,他脑子本就不清醒,这下更是色令智昏,脱口而出:“这是建模吗?谁啊这么帅!”
醉酒的红晕染在他的脸颊上,傻乐着就上前一步伸手捧住了沈云初的脸,这下他几乎是贴着沈云初,捣蛋鬼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反而放肆地把沈云初的脸掰来掰去,像是在质检,指尖传来真实的触感,沉默半晌,陶乐然抬头一副星星眼模样,还蒙着一层醉意,小声嘀咕,“建模成精了?!”
“???”,沈云初并不太明白这个醉鬼的胡言乱语。
“好好看,嘿嘿^ω^”
“……”,沈云初愣了几秒,想去拿开陶乐然的手,没想到这人还不乐意了,皱起眉不满,“小气鬼!我就看看还不行吗?”
“!……”,沈云初被他这小霸王模样惊住了,却听他嘟囔着:“我不仅抱,我还亲!”
沈云初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就松开了手,继而又搂上了他的脖颈,微微踮脚,亲了上去!
“!!!”
沈云初不自觉睁大眼,他鲜少有不知所措的情况,震惊之余,心率迟来地无规则上升,呼吸也带上错乱,瞳孔中倒映着那张清秀可爱的脸,这个距离他甚至能看清陶乐然脸上细细软软的绒毛,陶乐然的睫毛长长的,很密,快碰到他的脸,微微颤抖着。
短暂相触后,陶乐然微微松开,像是呓语:“好软,是果冻吗?香香的。”说着还舔了舔自己的唇,砸吧砸吧嘴,竟真像是在认真品鉴到底是什么的样子。
沈云初看着近在咫尺的陶乐然,一时呼吸加重,浑身气血开始翻涌,又看到这人呆呆地砸吧嘴思考的模样,各种情绪莫名纠缠,“呵”,沈云初冒出一个气音的笑,这大概就是人在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感觉吧,沈云初默默概括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醉酒的人自然浑然不知,还想凑近闻闻,沈云初伸手掐住陶乐然的脸,另一只手把他拉开一段距离。
“唔”,陶乐然感觉到脸有点痛,微微皱起了眉,沈云初松开手,没了他的支撑陶乐然摇摇晃晃又要歪倒,沈云初只得揽着他肩膀箍着他,让他勉强站着。
兜里手机一震,沈云初拿出来一看,是秦杨的消息。
秦史皇:兄dei,等会儿我们要去K歌,你去吗?
沈云初看了看在自己臂弯里不安分的像猫似的一直咕涌的人,打字回复。
云:不去。
秦史皇:【表情包:洞悉一切】
秦史皇:真是让人意料之内!
秦史皇:我们差不多吃完准备走了,你过来打声招呼再走呗。
云:好。
不远处就有洗手间,但这家伙的样子不像是洗把脸就能清醒的样子,沈云初便直接带着陶乐然回包间。
没走几步,包间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人,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沈云初刚认出这人是陶乐然的朋友,就见他小跑着过来。
卫肖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几回,看自己的好兄弟醉得不省人事,像金丝猴一样挂在校草这颗挺拔的“树”上,校草还伸手揽着他,灵光一闪,机智一比:“wow~兄弟一生一起走哇。”
沈云初:“……?”
看陶乐然和校草已然称兄道弟,卫肖此时便自然自信自觉地认为自己作为他兄弟,和校草的关系也近了很多,于是卫肖秉持着单方面和校草交友成功的思想,指导了自己的实践活动,对沈云初自信开口,“哥们儿,我们吃完饭打算再去唱歌”,说着看了看陶乐然,“不过陶陶这样子应该去不了了,本来我还想着送他回学校的,不过没想到你俩已经这么熟了,正好秦哥刚说你也不去唱歌,就麻烦你送陶陶回去了,谢啦!”,说罢,卫肖还拍了拍沈云初的肩膀,递给他一个直男式的鼓励与坚定之眼神,随后欢天喜地迅速跑回去唱歌的大队伍里。
沈云初看这人在人群里说了几句,随后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了他和陶乐然,朝他们挥挥手。
被众多视线齐盯且目前头脑清醒的沈云初:“……”
沉默几秒,沈云初还是僵硬地朝人群挥了挥手回应。
大队伍先行离开,沈云初和陶乐然在后面龟速前进,终于挪到餐厅大门口,沈云初摸出手机准备打车,陶乐然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半眯着眼睛看向沈云初的手,忽然开口:“你在……干什么?”
沈云初:“打车。”
“你怎么又在看手机?”,陶乐然迟钝的思维转过来,认清沈云初手里的手机,同时已经极限运转的脑子未能处理且自动忽略沈云初的话。
“?……”
“你怎么老是看手机?”,陶乐然皱了皱眉,抬头看向沈云初,眼里写着不满,不等沈云初反应,紧接着分贝陡然提高,“手机里到底有谁在?!”
听见这高分贝的一声质问,周围人“唰唰唰”地看了过来,目光里闪烁着好奇与探究。
站在众视线中心且头脑清醒的沈云初:“!!!……”
他一时不知作何,只得双手把陶乐然掰正在自己面前,低下声试图和陶乐然解释:“我在打车,我送你回学校”,他伸手摸摸陶乐然的脸,尽量放轻声音哄道,“别闹。”
“学……校?”,陶乐然皱着眉,似乎在思考。
沈云初一口气还没松下去,就听陶乐然又一大声:“我不要学校!”
“!!……”
周围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沈云初平生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的感觉,他就不该和醉鬼讲道理!
饶是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沈云初箍着陶乐然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走出一段距离,沈云初又依稀听见陶乐然嘟囔,虽然他一路都没消停,但是这会儿能听清几个字了。
“……床好小,好窄……”
“什么床,什么小又窄?”
“学校,床,不舒服…”
“不回学校,你去哪里睡觉?露天大别墅?”
“不,不去。”
陶乐然开始挣扎,像个撒气的小霸王,大有你不答应我我就闹的架势。
沈云初已被嚯嚯够了,生怕这兔崽子再作妖,停下脚步,赶紧哄道:“行,行,不去学校不去学校”,陶乐然果然停止了挣扎,沈云初问他,“那你想去哪里?总不能真的天为被地为席,住露天大别墅吧?”
“睡……大床,舒服,回去睡……大床。”
“……回家?我记得你是外省的吧?”
“……”
等了半响,仍没下文,“哼”,沈云初有些好笑,他算是知道了,这就是个小祖宗,自己发号施令,等着他想办法去把事办妥贴了。
“行吧”,沈云初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妥协,于是打开手机打算找个附近的酒店,但他突然想起没带身份证,再看看面前只要结果的祖宗,就更别指望了。
沈云初无奈叹了口气,重新输入地址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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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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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醉酒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