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5日的傍晚，许愁舟和尹馥阳、许遥乘坐的专车到达了历屠。
没有乘坐飞机与高铁，没有附加任何星律效果，这趟行程花的时间是整整8个小时，司机像是个铁人，一动不动。
“这还得益于星律效果下复修的高速公路，否则起码要花上14小时。”
14小时，可用来参考的城市比较多，暂时想不到漆禾的原型是什么……
许愁舟的晕车症状非常严重，他脑子里能想到的东西只有这点。
车内调整过一次座位，许遥发现许愁舟晕车后，放弃和他谈话，把他安排到了前面的副驾驶上，他的头靠在窗户上，几乎没有感受到行驶在路上应有的震颤。
车子离开高速公路驶入历屠城内后，车外的景色变得不一般了。
许遥和尹馥阳同样在看着窗外，前者离开漆禾后为了晋升很难回来，后者则从那场审判之后就再未踏进。
“历屠像战争前的城市，像我们从那些影像中看到的城市。”许遥在轻声说着，街上路灯的光照到她的脸上，将脸庞分割成明暗两界。
她的眼眸中映出了些许光亮。
尹馥阳的指尖触在玻璃上：“历屠曾经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如今亦然。”
“我们曾经离城市的中心那样近，可我们只是一群蚂蚁。”
这是许遥离开历屠时对她老师说的话，也是如今她对两个处境尴尬之人说的话。
许愁舟喃喃自语：“人只是一群蚂蚁…么。”
他的声音太轻了，即使在安静的车内也听不清，更何况外面是来往不息的车群。
“你们只是主笔写下的角色吗？”
长安渺曾经在她公开发表的博文中写过这句话，一字不差。明明在这种场面下，许遥说的话更应该是“离这个世界的中心”之类的，但她只是一个角色。
她只是在说着主笔当年怀才不遇时的感叹，主笔甚至都懒得将它化得更符合场景。
他承认自己在听见这句话之前有诸多感慨，但这句话之后只有无尽的恐惧和厌恶，即使他早就知道这只是个游戏，即使长安渺是他最喜欢的作家。
历屠城中并不拥堵，道上的车多却也有序，车辆驶入城市后并未减慢速度，保持着120码在这城市中飞驰。
许愁舟来过历屠，只是那次他是到了世界联合异世界部，在城市的西部，更加安全。而政治院在西部，临海。
政治院的人不仅位高权重，星律等阶也没有一个是低于4的，他们在西部是最优的选择。
无论是为民众做出表率，还是真的用来抵御深海异种的进攻。
许遥在为许愁舟介绍着：“政治院的旁边就是1院，它们是前线后的防线，联科院与世界联合异世界部相邻，被共同保护在后方。”
“谢谢，我知道了。”少年有气无力地回应着，心理和生理都非常疲累，“你这么说我会以为我要留在首都驻守前线。”
“啊？”许遥有些吃惊于他的回答，却在下一秒肯定了他这玩笑一般的话语，“是的，这就是我们初步的打算。”
许愁舟把头从窗上移开，回身看着后座的两位女性：“你们怀疑我。”
当然他口中的「你们」，目前还不包括尹馥阳。
“我们其实想问你很多问题，想把你抓到高阶梦聆者面前整个看透，但我们看不透吧？”许遥挑着眉，带着张扬的锐意，“你免疫了梦聆。”
这外挂，好像有点明显啊。
许愁舟甚至没有放弃与许遥对望的，在她观察他的时候，他同样也在观察她。
不像是在诈他，不过做到她这个地步，诈人要是能被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看出来，还怎么对得起她肩上的功勋。
他无所谓地笑着：“我免疫与否，让馥阳姐姐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我试过了。”尹馥阳倒是没有看着许愁舟的眼睛，“你被入梦后非常奇怪，绝对不是正常人的样子。”
现在他的「你们」中得加上她了，好快。看来上次没被发现，确实是没遇过一个像姐姐这样的人。
路人角色把这么重要的秘密揭示了，主要角色要这「职业」做什么呢？
许愁舟感觉自己的内心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他像是盯着一串文字一串数据，可怎么看，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缓慢地点了点头，没做其他辩解：“噢。”
“我们怀疑你，但也需要你，不管你到底是谁，是陨石人，还是另一方，又或者只是一个普通的逃学役者，都被我们选中了。”
许愁舟一直想找的东西终于被人明确地提了出来：“另一方？”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此去我们才会想要将尹馥阳也带回来。从这一批陨石降落后，对方在各种事情中现身，我们看得出来他们积攒了很多力量，其中也绝对有不少位高权重的人，或许就在我的身边，或许是我的上级。”
车辆的速度已经减缓，从主道驶入园区中。
门卫拦下了他们，副驾驶的车窗摇下，露出的却是张少年苍白的脸庞。
“？”
“证件在这。”许遥的声音从后座传来，她将手伸出窗外，把证件在门卫眼前亮了亮。
机器人的眼中浮出一抹绿光：“查验通过，欢迎回来，聪明美丽的许遥上校。”
“这么有人情味？”许愁舟以为政治院会非常严肃。
“他对每个人的话都不一样，可以自己去设置，比如我的就是…”尹馥阳对此有话要说，可惜说到半截或许是想到了往事，没有说完。当然，也可能只是忘了，而她又现在又没有进入的证件。
证件绑定了许遥和她的司机，机器人将另外两人扫了扫，开口问着：“这两位的文件？”
“这个。”许遥将证件收回来，递出一份文件，上面同样盖了许多个章。
“好的，欢迎回来，尹馥阳上校。”
对，尹馥阳想起来了，她用的是默认的。
欢迎回来尹馥阳上校（泪）
许遥：我努力了5年，和这个女人一样的地位？她不是没去前线吗？
尹馥阳：虚职虚职（谦虚拱手）
许愁舟：我呢？我的欢迎词呢？
机器人：……欢迎回来，许愁舟同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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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人就像蚂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