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瞳自己说完也觉得挺无语的，谁好人赚外快赚到凶宅来。
不过好在她和秦渡之间也无需费太多口舌解释，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考古司录用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有阴阳眼，那自己做鬼的生意也没那么难理解。
秦渡确实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目光又转到缩在墙边的丁梦玉身上，问：“这就是你的外快？”
司瞳答：“她是我的客户。”
秦渡“哦”了声，揣着手在走廊来回踱了两步。
司瞳没管她，快步过去把虚弱的丁梦玉扶起来，问：“怎么样？还好么？”
因着秦渡的符篆，丁梦玉的戾气重新被封印起来，但缺失的记忆已经找回，不再像之前那般懵懂痴傻。
她仰起脸看司瞳，满脸怨恨，咒骂：“是汪鹏海那个畜生！他害死了我！还在我的房间布下那些符篆，想要打散我的魂魄！”
汪鹏海，丁梦玉的丈夫，失踪的汪鑫玥的父亲。
秦渡踱到一面墙前，那道从丁梦玉头顶逼出的银光钉在这里，她伸手出去嵌入墙面的东西，是一根六寸长的银钉。
“是锁魂钉。”
司瞳也听说过锁魂钉，专门对付怨气极重的厉鬼，将六寸银钉打入厉鬼百会穴，可将其心智封锁，不仅能封印其魂力，还会使其丧失心智，失去很多记忆。就像丁梦玉这样，浑浑噩噩的飘荡着，连自己已经身死都忘了。
丁梦玉执念颇重，她惦记着家里的女儿，所以飘飘荡荡回了家，就这么在家里作为鬼生活了一段时间。许是她的存在痕迹明显，让罪魁祸首感到不安，又请人把她生前住的房间全挂满符篆，就为了对付她。
司瞳目光盯住秦渡手里的锁魂钉，压着心里的怒意，问：“夫妻几十年，他为何下此毒手？”
丁梦玉怨气冲天，但她回答不了司瞳的问题，因为她到死也只知丈夫害了她，却不知究竟为何。但是害人就是害人，丁梦玉根本懒得知道他的动机，如果现在再见面她会直接冲上去连肉身带魂魄一起撕碎了他，哪怕代价是自己下十八层地狱。
司瞳看着丁梦玉魂体内不断往外涌又被金光压制住的怨气，无奈地撇开头，正好看见秦渡踏入丁梦玉生前的卧室。
她要做什么？
司瞳叮嘱丁梦玉：“你在这站好，我既然接了你的委托就肯定会帮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冲动。”末了，她补充了一句：“那个人不好惹，她的符咒压制你的怨气，你若是想挣脱，还没找到汪鹏海自己就先魂飞魄散了，她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在她连劝慰带恐吓之下，丁梦玉老实了下来，不再任由怨气翻腾，安静贴着墙壁站着。
司瞳稍稍放心些，快步走过去找秦渡。
卧室内一片漆黑，秦渡在挂满黄色符篆的房间内来回走动，抬头和门外探头探脑的司瞳对上视线。
“？”
司瞳觉得秦渡脑门冒出一个问号。
“我刚才没进去看，就是想问问，这房间是不是也设置了替命的阵法？”
秦渡看看她，默然往旁边挪了两步，露出地面上还未被完全擦去的阵眼痕迹。
“果然……”司瞳扫了眼地面，又抬眼重新对上秦渡的视线，“丁梦玉女儿的房间也有同样的阵法。”
秦渡双手拢在广袖中，惜字如金地“哦”了声，明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
司瞳哑然一瞬，她本身不欲与秦渡有太多交集，但扭头看了眼贴着墙壁站的笔直一动不敢动的丁梦玉，又实在不忍。
“秦教授，那个……”司瞳清了清嗓子，局促地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秦渡掀起眼皮瞅她一眼，问：“哪个？”
“呃……就是……你、您怎么会来这？”
墨迹半天就问出一句这，司瞳想咬自己舌头。
秦渡站得挺拔如松，随口答：“工作。”
这鬼，编瞎话也不知道好好编，司瞳想翻白眼，但碍于有求于鬼强忍着没真的翻出来。
这么一来一回的她倒是放松了点儿，干脆直接说：“其实我是想请秦教授帮个忙……”她停顿住，观察秦渡的反应。
秦渡不明显地歪了下头，问：“何事？”
有戏！
她没直截了当地拒绝，司瞳认为有机会，连忙提出请求：“我今天是受丁女士委托，她的女儿失踪了，我在她女儿的房间发现了这个替命的阵法……跟丁女士房间这个一样，我怀疑都是汪鹏海做的，也就是丁女士的丈夫，他现在下落不明……”
司瞳一口气说了很多，中途只停顿一秒，又继续道：“汪鹏海应该是请了什么人来设下这个阵法，就是为了让妻子和女儿替自己挡灾……如今丁女士已经惨遭毒手，我想帮她保住女儿的性命……”
汪鑫玥下落不明，但肯定还没死，为今之计是直接破了替命凶阵，可以从根源上暂时解除汪鑫玥的危机。
但现在有个问题，司瞳虽然会破这个阵，但她这副身体灵力不足，空有理论根本没法行动。
“……我灵力不足，所以，想请秦教授帮忙……”
秦渡安静听完她一大段诉求，始终沉默不语。
漫长的沉默横亘在两人中间，司瞳抿了下唇，尴尬地抠手指头。
过了好久，也可能只过了一分钟，司瞳的体感却是度秒如年，她希望秦渡可以直接拒绝她，也好过两人这样无比尴尬地对视。
秦渡终于有了动作，她一言不发地走到司瞳面前，目光始终停留在她年轻漂亮的脸上。
短短几步缩短距离的时间，司瞳却觉得自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因着想到秦渡在原剧情里反派BOSS的身份，她本能想跑，可脚下却灌了铅动不了一点，无处可逃。
面对面站定，司瞳紧张地捏了捏手指，秦渡的视线越过她看向贴墙罚站的丁梦玉，打量这只新生的厉鬼。
“母女缘分确实未断。”秦渡终于开口。
司瞳心里一松，跟着一喜，觉得有戏。
可下一秒秦渡却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司瞳还未完全扬起的嘴角僵住，表情显得十分滑稽，秦渡眼底闪过一丝愉悦的笑意，一纵即逝，未被察觉。
司瞳不想跟这只莫名其妙的鬼牵扯太多，她很想说“爱帮不帮”，但她摸不清这鬼的脾气，怕激怒对方，此鬼性情淡漠凉薄，保不齐会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十几秒的时间内，司瞳脑子里快速转过许多念头，秦渡不想帮忙就算了，她自己拼尽如今全部灵力也不一定就破不了这个阵，只是会伤元气，修养时间长一些罢了。
总之，还是要先破阵，保证汪鑫玥不被替命。
“秦教授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司瞳尽量保持对待上司的尊敬态度，礼貌道：“我自己试试。”
说着，她转身直奔汪鑫玥的卧室，多一个眼神都没留下。
“等等。”身后的女人开口叫住她，司瞳本能停住脚步，但没有转身看她，只是停在原地听她想说什么。
秦渡揣着双手踱到她身边停下，“我也没说不帮。”
司瞳蓦然抬头，眼神中显露明显的惊讶，还有隐隐的期待。
秦渡移开视线，解释道：“我今日来就是要找汪鹏海，他设下替命凶阵会耽误我的工作。”
所以并不是因为要帮你。
司瞳了然地在心里补足这句话。
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觉得秦渡是要帮自己，但既然目的达到，她还是出于礼貌道了谢：“谢谢秦教授。”
秦渡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儿，闷声不语，维持惜字如金的人设，只是悄悄红了雪白的耳尖，谁都没察觉到。
老秦啊，嘴硬没媳妇[奶茶]
明天开始上榜，v前要控制一下字数，所以可能每天少更点，尽量保持日更不断更[抱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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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