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
段垣嘉万万没想到还会有这个原因。
但焦皓知像是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解释的话说得快速又清晰。
“对，我和你父母以前在工作上有过接触，他们是很好的人，但是很抱歉在出事的时候我人在国外，直到最近才回来，没能在最后送一送他们。”
段垣嘉马上摇了摇头。
不过他太久没有听到别人说他爸妈的事情了，朋友怕触到他悲伤点，都避讳着不敢提，而在姑妈家则是不想让他们提，每次他们中伤爸妈，段垣嘉就赶紧逃开不想听。
因此难得听见有人提起他们，段垣嘉闪过一阵恍惚，但随即而来的是希望对方能多说点关于他们的事情。
焦皓知又道：“你妈妈是个很了不起的艺术家，你爸爸很爱她，以前经常会在外人面前称赞她，让我也很好奇她的作品。后来我去搜了一下，确实是位很厉害的女性。”
段垣嘉近来听得太多段月琼一家中伤的话，现在猛地一听别人称赞他妈妈，高兴都写在了脸上。
焦皓知注意到，又多说了几句。
他说的很多话都是段垣嘉知道的，但是听别人说起，还是很开心，很为自己的父母骄傲。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焦先生原来不是那么陌生的关系，在他们中间还有爸爸妈妈作为桥梁。
在段垣嘉的心底深处，甚至生出一种爸爸妈妈在上天保佑着他，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遇见焦先生的感觉。
段垣嘉还想听更多，但焦皓知说了一会儿后就没再说了。
他指了指段垣嘉面前的甜品，笑笑说：“你想知道什么，以后再告诉你，你的甜品都吃完了，我的还没吃呢。”
段垣嘉看看自己的盘子又看看对方的，都不好意思了，赶紧打住了话头，让焦皓知快点吃。
只不过在焦皓知低头吃甜品的时候，段垣嘉突然想起了自己问的问题。
他自觉两人现在关系亲近了许多，等焦皓知吃得差不多时，鼓起勇气问：“所以您是因为爸爸妈妈的原因才选择和我结婚的，意思是您想帮他们照顾我？”
话说出口后段垣嘉都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了，尤其还蹭了爸爸妈妈的光，没想到他们不在了，却还在用不同的方式守护着自己。
焦皓知顿了顿，含糊地“嗯”了一声。
虽然猜到是这么一回事，但是听见焦皓知的回答，段垣嘉稍稍安心至于，又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
他的心情一贯写在脸上，于是这小小的失落也被焦皓知察觉到了。
焦皓知眼神恍惚了一下，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意外地被段垣嘉捕捉到了。
他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仿佛在刚才的一瞬间，焦先生好像带着一种……痛苦的感觉。
是因为爸爸妈妈的原因吗？难不成他们过去真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奇怪的是自己过去居然从未听他们说起过他们还有这种交情。
不过仔细想想，要不是因为这样，焦先生也不可能选择用这么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帮助他。
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很快消散，焦皓知也快速恢复了温柔的表情，笑着逗他说：“还能有什么原因，难不成你还想听我说我是对你一见钟情？”
被这么一调侃，段垣嘉马上就把刚才的有的没的抛诸脑后，红着脸两手乱挥说：“我才没有，您不要乱说。”
焦皓知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既然说起这个，那正好把我们订婚的事情谈一下。”
段垣嘉迅速坐直了身体，双手摆在大腿上一副专心听讲的表情。
焦皓知说：“你现在也知道了，我和你订婚是出于对友人的帮助，但这需要一个由头，否则我很难直接对你伸出援手。”
两人心知肚明他说的是段月琼一家的事情。
“不过你放心，这只是缓兵之计。”
焦皓知语气认真起来，承诺道：“等时机成熟，我会帮你解决掉现在的问题，包括之前你、以及你父母被中伤、财产被侵占的一系列问题，我都会解决。”
段垣嘉看他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仰慕的光芒。
焦皓知看着他的表情，又恍惚了一秒，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接着说。
“关于这次的订婚，首先一个是你还未到法定结婚年龄，我们只能先以订婚推进，其次订婚的自由空间较大，相当于我只是为你提供了一个更舒适的环境，将来……”
他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道：“将来如果你遇到喜欢的人，或者等你25岁毕业出来社会工作，甚至到哪一天你认为你有有足够的能力摆脱那些亲戚的时候，我们随时可以终止这段关系。”
段垣嘉听得很认真，于是等他听到焦皓知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心脏莫名刺痛了一下。
他暗暗吸了口气，抿了下唇，眼睛垂下看起来像在思考。
只有他本人知道，在他心里，泛开了一层又一层的失落。
分明焦先生说的是对他最最有利的做法。
分明对方只是为了帮助他，完成对过去的友人的嘱托。
分明自己得了天大的便宜。
可为什么他现在反而高兴不起来了呢？
他迟疑了许久，艰难地开口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也没有必要，或者……或者我们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段垣嘉每说一个字心就痛一分，尽管他万分不舍和不愿，但出于良心的谴责，他还是觉得焦先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的婚姻断送了。
虽然只是订婚，就像他说的那样自由度很高，可是说到底它还是一场婚姻，保不齐未来先遇到喜欢的人的不是他而是焦先生，到那个时候，对任何一方都不公平。
而到那个时候，他不敢想象自己还会不会有勇气说出今天这些话。
“没有关系。”
段垣嘉抬眼看他，温馨的灯光下照得他双眸盈盈。
焦皓知轻轻笑了笑，那态度仿佛真的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没有关系的，这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段垣嘉的心脏莫名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定定地看着焦皓知，对方眉眼弯弯回视他。
焦皓知的态度，不知怎的竟让段垣嘉有一种，对方这辈子不打算结婚的感觉。
但这怎么可能，像他这么优秀的人，以后肯定会和比他优秀得多的人在一起，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他的权宜之计。
明明心里都懂，也不该抱有不该有的奢望和设想。
但是段垣嘉在这一刻还是卑鄙地松了口气，安心地享受对方对他的帮助和包容。
至于未来会怎么样，段垣嘉短暂地当了下缩头乌龟，放任自己不负责任地将这么复杂的问题抛诸脑后。
焦皓知：没有不打算结婚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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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