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垣嘉难得在段月琼脸上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情。
她被焦皓知的气场镇住，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他、他是我们家孩子，您、您把他带走，是不是该和我们商量一下？”
李庆一也反应过来了，捏了捏段月琼的肩膀，还是那虚伪的长辈的一套说：
“抱歉焦总，您来得太匆忙了，我们都没能好好招待您。关于这孩子的事情，他爸爸妈妈不在，家里把人托付给我们，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对他负责，您现在说要带他走，要不我们先坐下慢慢聊？”
段月琼有了丈夫的撑腰，说话也硬气了不少。
但她仍然记得焦皓知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只能拐着弯说道：“是的是的，这孩子我们家很重视，他的事情马虎不得！他年纪还小，做事不够稳妥，您看像今天您要来的事情他就没提前告诉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妥当。”
“关于您的事情我们还是从旁人口中听说的，听垣嘉说您要和他订婚对吧？像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和长辈沟通沟通呢，这太不应该了！焦总您看趁您今天难得上门，要不我们里面……”
段垣嘉真是开了眼，他撇了撇嘴，对这对夫妇的不要脸又有了新的认识。
焦皓知留意到他的表情，暗自笑了笑，等回过头的时候又换回那张冰冻脸。
“不用麻烦了，”他截停了段月琼的喋喋不休，“我来就是带他走的，订婚的事情我会和垣嘉逐一敲定，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说罢催段垣嘉去拿行李，说他在这儿等他。
段垣嘉虽然还想看热闹，但还是听话地转身去收拾东西。
见段垣嘉跑了，段月琼更急了。
她本身就不是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心里一急声音都尖锐了起来。
“你们把我们都当什么了？垣嘉还只是个孩子，他能做什么主？跟知寰国际联姻这么大的事情，他一个孩子能处理得过来吗？！更别说他还要上学，哪有……”
“妈！”
李庆一听她说了没两句就赶紧拉住她，奈何段月琼气在头上压根停不下来，到最后还是李铭喊住了她，段月琼这才不满地停了下来。
见段垣嘉离开了，焦皓知也懒得掩饰表情。
他冷冷地扫了他们仨一眼。
李庆一这种浸淫在商界多年的人，马上就有不妙的预感，就连段月琼都被盯得有点不自在，只是她的脑子不允许她低头。
焦皓知看她梗着脖子看他，心里还是有点佩服这位女士的。
只是他说出口的话就没那么中听了：“请允许我提醒你们，垣嘉已经是年满18岁的成年人，就算是年满8岁的孩子，抢夺抚养权也要尊重孩子意愿，而你们……”
他冷笑一声：“你们算什么东西？”
“你！”段月琼脸都涨红了，嘴巴比脑子快，不服输道：“段垣嘉还欠着我们家钱！他死了的爹妈还欠着一大笔钱，还是我们替他垫的！有本事你先帮他把钱都还上再说！”
李庆一一直在拉段月琼的手，要不是焦皓知在这，他都想上手去捂住她的嘴了。
焦皓知将他们的互动都看在眼里，冷眼看李庆一。
李庆一心虚地撇开头，焦皓知冷冷道：“你放心，关于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他听见段垣嘉拉着行李越来越近的声音，快速道：“以及我要提醒你们，现在是我焦皓知本人，要和段垣嘉订婚，而不是你们天庆集团和知寰国际联姻，没有必要的关系请不要乱蹭。”
话音刚落，段垣嘉拉着行李出现了。
他将焦皓知最后的那段话一字不落听进去了，这些日子憋着的气终于被释放出来，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东西都收拾好了？”焦皓知回过头时，脸上的寒气褪去，还是过往段垣嘉见惯的温柔的表情。
段垣嘉连忙点头，焦皓知伸手去帮他提行李。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段垣嘉慌忙伸手去够。
焦皓知错了错身，让他好好走路，然后一手一个行李箱，快速帮他把行李提下楼。
段垣嘉亦步亦趋跟在焦皓知身边，路过段月琼一家三口时，还快跑了两步跟紧一点。
段月琼还想说什么，被李庆一狠狠摁住，后者一脸颓丧后怕的表情，最终一行人就这么目送他们离开。
等两人都上了车后，段垣嘉重重舒了口气。
他隔着车窗看向房子，焦皓知上车时正好看见他这样子。
“怎么了，不舍得？”焦皓知逗他说。
段垣嘉疯狂摇头否认，“没有不舍得的。”
他想了想这段日子的经历，甚至一辈子都不想再来。
明明距离父母去世只过了不到三个月，但这段日子的经历却让他有种宛如隔世的感觉。
他不知道怎么说，便如实地把这种感觉说出来。
焦皓知提醒他扣好安全带，驱车上路后才说：“痛苦的日子总是显得特别漫长，但快乐的日子向来短暂。”
段垣嘉回头看他，焦皓知笑了笑说：“希望今后漫长的人生中，每天都是快乐地时光飞逝，只要我们平安地活着，未来总是可期的。”
焦皓知说完这句话后便没有再说话。
他打开了车载音响，悠扬的乡村音乐瞬间填满车厢。
段垣嘉将头扭回去，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
车窗上映着焦皓知的脸庞，段垣嘉不自觉盯了一路。
那些焦先生话中带着期许的话语，分明该是对未来生活的展望。
但不知为何，在刚刚那一瞬间，段垣嘉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仿佛那些话不是焦先生对他说的，而是在描述一种人生领悟。
是想到了他过去那些痛苦的日子吗？还是想到什么别的事情了？
段垣嘉想起焦皓知之前的经历，那些和他相仿的，失去了至亲的经历。
或许是因为这个吧，段垣嘉跟自己说。
他再次将视线转向窗外街景，倒退的景色像是一幕幕逝去的经历，而他们在向前，他们总是会向前的。
*
焦皓知将段垣嘉带到了离学校开车十五分钟路程的高级小区。
房子是独门独户的，一栋三层，带个小花园，看起来小资又安全性十足。
站在门口等着焦皓知帮他录入指纹的时候，段垣嘉有点忐忑和紧张。
等一切弄妥后，焦皓知带着他走进屋子，段垣嘉屏着呼吸，直到将房子都纳入眼帘。
在心里小声“哇”了一下，段垣嘉将每一处都看得很仔细。
两人站在门口，段垣嘉不敢乱动，只用眼睛好奇地四处看。
而焦皓知则是在看他。
他将手背在身后，握拳又松开，重复了几次，问道：“觉得怎么样？”
段垣嘉回头看他，眼里还带着小星星，努力掩盖住自己小小的激动道：“你家好漂亮！”
装修布置都是他喜欢的风格，焦先生也太有品位了！
“还有呢？”焦皓知问完，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会不会觉得哪里布置有问题？”
“没有啊！”段垣嘉眨了眨眼，“特别好看！”
焦皓知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笑了笑说：“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又低声叹息一声，“喜欢就好。”
准备开始同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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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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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