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放学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焦皓知原想问一下情况，看了眼两人的位置，将段垣嘉带上车先开车离开。
段垣嘉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从坐上车后就低着头不说话。
等焦皓知开出去一段路，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停靠一边，转头一看竟发现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无声地掉眼泪。
他手忙脚乱地在车里翻了一会儿，抽了两张纸巾递过去，见他不接还塞到了他手里。
但段垣嘉却像被扭开了水龙头的开关似的，引发了更大的“泄洪”，几滴泪水还滴在了焦皓知手上。
焦皓知被他烫得收回手握了握拳。
他喊了几声段垣嘉的名字，小孩儿像没听到似的依然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
往回想了想，焦皓知大概推断出什么原因，于是忙道：“如果你问的是我和你订婚，以及提前搬来和我住的事情，我的话依然算数。”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就看见段垣嘉握住纸巾的手紧了紧。
焦皓知见状悄悄松了口气，他手往前伸了伸，但很快又收回，只是默默看着段垣嘉一会儿后道：“抱歉，我该早点跟你说的，我以为你还在思考，不想逼你做出选择。”
段垣嘉顿了一下，拿起被捏得皱巴巴的纸巾擦了擦脸。
过了几秒看见他又用衣袖抹脸，焦皓知赶紧又多送了几张纸巾过去。
等他仔细擦了半晌，才不好意思地半抬起头。
好可怜的一张脸。
焦皓知看见段垣嘉鼻头红红眼眶红红的样子，心软了大半，语气都不自觉放轻了许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段垣嘉抿了抿唇，过了会儿摇头说：“我会不会打扰到您？”
焦皓知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我忘了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如果没有的话我再说一遍。”
“关于订婚和同居，都是我主动向你提出的，你不用担心任何可能会影响到我的事情，你只需在意自己愿不愿意。”
段垣嘉眨了眨眼，鼻头又开始酸酸的，但这回他努力控制住。
脑子里闪过了这些日子发生的各种事情，像是怕再犹豫会错过，段垣嘉这回难得快速又坚定道：“我想和您订婚，我想搬去和您一起住。”
说完又瑟缩了一下，小声找了个补：“……如果不会麻烦到您的话。”
似是预料到他会这么说，焦皓知没有表现出任何讶异，只是温柔地对他展开笑容，包容又可靠地答应道：“好，我明白了，我会安排。”
*
话说开后焦皓知重新驱车上路，一路上两人安静无话。
焦皓知破天荒地开了车载广播，电台里传来主播欢声笑语的声音，填满了小小的车厢。
……也为段垣嘉掩盖了不少尴尬和不自在。
他把头靠在车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脖子都酸了也不敢回过头去。
只要一想到刚才自己稀里哗啦地哭得那么惨，段垣嘉就好想哐哐撞头。
丢人，太丢人了！
呜呜呜他怎么可以这么丢人，幸好焦先生是个温柔的人，但他人这么聪明，肯定自己觉得哭得很蠢。
妈妈爸爸啊！能不能帮我将这段记忆删除，焦先生真的要和我这样的人订婚吗？我不会成了他这辈子唯一的污点吧！
就这么天马行空脑子乱七八糟想了一路，连带着吃饭时都沉浸在懊悔的思绪中，于是段垣嘉完全没发现一顿饭下来，自己被焦皓知高超的话术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套了个七七八八。
等后知后觉发现把早上那件事说出口后，段垣嘉才猛地捂住嘴巴瞪大眼睛，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他几口将嘴里吃的快速咽下去，摇头又摆手找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不是暗示您去和姑丈家合作的意思，您千万不要误会！”
焦皓知笑笑说：“我当然知道。”
可他很快严肃起来，“但类似的事情肯定不止一次发生，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
段垣嘉有点无措，咬住了勺子然后低下头，一副“我错了”的样子。
焦皓知顿了一下，给他推过去一杯小甜品安抚道：“不过现在你马上要搬离那里了，以后不用再想那些事情，这几天你收拾一下，周末抽时间我去接你。”
段垣嘉惊喜又羞赧地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眼里都带着光。
焦皓知看得好笑，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还犹犹豫豫的样子，看那样子估计今天是被欺负狠了。
他点了点那杯甜品催他赶紧吃，边看他吃边补了一句：“下次早点告状，别又哭瞎了眼才知道说。”
段垣嘉红着耳朵低头默默吃，过了会儿才小小点了下头。
晚上将段垣嘉送回家时，焦皓知在他下车时提醒了一下：
“回家了就赶紧回房间休息，没什么事少点和他们接触，明天接你放学，周末来接你去我那边。”
段垣嘉乖乖地点头，正要道晚安，背后传来大门打开的声音。
两人往后看，就看见李庆一和段月琼穿戴整齐挽着手走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朝他们的方向笑。
段垣嘉见状火速扭过头，用嘴型对焦皓知说：“你快走！”
焦皓知挑了挑眉低声问：“你可以吗？”
“可以可以，你快走！”
焦皓知犹豫了半秒，随后重新发动车，对李庆一他们远远点了下头，又嘱咐段垣嘉：“记住我的话，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周末来接你。”
说罢在段垣嘉疯狂示意下开车走了。
见他离开，李庆一两人装不住了，加快步伐小跑过来，边走边埋怨：“怎么走这么快，你这孩子没看到我们出来吗，都不会留一下！”
段垣嘉马上说：“他说有个会赶着回去。”
说完也不等他们，马上转身就走。
段月琼多精明的一个人，而且一直信不过段垣嘉，见他这样在他身后大叫着：“不会是你故意让他走的吧，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站住，我让你站住！”
段垣嘉被她吼得站住了一秒，但想到刚刚焦皓知的吩咐，鼓起勇气转身对他们说：“我要回去做作业了，焦、焦先生说晚上会检查。”
说完点了点头溜之大吉。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看了看焦皓知离开的方向，只能恨恨地跟着回去。
只是一路上段月琼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走一路念叨了一路。
“我看焦总对这你还是挺上心的，连作业都要替你检查，天天带你去吃饭送你回家，你得把握住。”
“之前是怕你驾驭不了这么厉害的人物，不小心得罪了人还不自知，但现在既然看明白人家对你态度确实不错，你有什么不懂的，就该来随时问我们。”
“早上跟你说的你听到了没有？家里好就是大家好，既然焦总都对你这么好，等时机差不多了就记得要提一下合作的事情，对你有好没坏。”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姑妈跟你说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进去是吗？你说说这孩子真的是……”
段月琼边说段垣嘉边快步走，像有恶鬼在后面跟着他似的，让段月琼没说两句就装不住了，忍不住要冷嘲热讽几句。
“你看看他，也不知道嘚瑟个什么劲，我教他还不听，他就一高中生懂什么啊，像焦总这样的人身边多的是人，不说旁的就说那个新招回来的秘书，天天花枝招展放在身边，真不怕人家才是真爱！”
李庆一：“不会的，你别吓唬孩子。垣嘉啊，有时候姑妈姑丈的话你得听听，咱们见过的人比你多，不会害了你的……”
段月琼一如既往和李庆一唱双簧，两人你一搭我一搭的演得自己都信了。
段垣嘉压根不想搭理他们，只是最后那一句让他脚步顿了顿。
似是察觉到他的犹豫，段月琼马上顺着这话题往下借题发挥。
段垣嘉咬住嘴唇，他知道段月琼是故意的，但脑子忍不住就跟着胡思乱想。
他甩了甩头，封闭起自己的耳朵，加快脚步，在段月琼说出更多扎心话之前，赶紧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天漫长得像是过了一年四季。
段垣嘉疲惫地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回想起今晚和焦皓知的相处，段垣嘉又羞又臊，时而开心时而忐忑。
但想到最后段月琼的胡说八道，段垣嘉又不免上了心。
他拿出手机，点开焦皓知的头像，朋友圈里依然是空空的没什么内容，段垣嘉翻回到两人之前的对话。
虽然都是些很日常的对话，甚至大多都是焦皓知了解他的学习情况，但段垣嘉看着看着忍不住就露出笑容。
突然手机震了一下，右下角提示有新的信息，段垣嘉吓得手机砸脸上。
他快速坐了起来，揉了揉被砸痛的鼻子，正想看清楚内容，就发现自己不小心摁到了语音通话！
这回他吓得差点将手机扔了出去，手忙脚乱想要挂断，屏幕突然出现了秒数计时。
“喂？垣嘉？”
段垣嘉眼睛一瞬间瞪得像铜铃！
此时，刚回到家正在洗澡的焦总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自己的腹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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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