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诗婉眼眸眨了眨，看着生气的红黎深，小声说：“我在看你的衣服。”
“衣服有什么好看的？”红黎深虽然这么说，目光仍不着痕迹地扫了一下自己的穿着。今日和诗婉见面之前，他特意选择还算顺眼的衣袍和腰带。
她能注意到他的穿着，证明她还不笨。
不过——
和衣服相比，他的脸难道不更吸引她的注意？
衣服又不会同她说话！
心情复杂的红黎深揉着柳诗婉的脸颊，那柔软细腻，如同丝绸般的触感缓解了他的焦躁。他们许久未见，她不应该更想念他，有说不完的话要和他倾诉？
“要一直看着我，诗婉。”
他不厌其烦地提醒着随时都有重蹈覆辙危险的笨蛋诗婉。
柳诗婉觉得委屈，呢喃：“我有看着你啊。难道黎深大人的身体就不算是黎深大人吗？”
见她还敢顶嘴，红黎深哼了一声。他的身体当然属于他，但是他说的「看着他」，可不是指看着他的身体。
“你若是不看着我的脸，我怎知你在看着我，而不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柳诗婉一时语塞，无法反驳红黎深。她的脸颊处于他的掌控之下，他的手掌、手指、指尖都贴合着她的皮肤，令她动弹不得，只能盯着越发霸道的他说着过于任性的话。
“黎深大人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她开始转移话题，用言语关切他的近况。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红黎深有些不适应。他松开了手，侧过身，将目光扫向别处。良久，他才吐出几个字。
“就很无聊。”
这回答倒是在柳诗婉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很容易就会对一些事物感到乏味，哪怕是红家事务，他也没有多少热忱，责任在其中。
红黎深的世界很小，那里能装的东西自然不多。不过，尽管无聊，他还是在做家族给他安排的事。
柳诗婉微歪着头，望着他的侧脸，注意到他神情里的倦怠后，扯了下他的袖子。待唤回他的视线，她笑了笑，问他要不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我会在一旁看着你。”
红黎深被柳诗婉这个建议逗乐了。他轻敲了下她的头，说：“我可不像你那么贪睡。”
柳诗婉心虚。
“我也没有很能睡。”
她说话的时候，那金镶红玛瑙耳坠微微摇动。看到那一幕的红黎深更加愉悦，这对耳坠很适合她，红玛瑙的颜色就像他在她身上落下的印记，不会消散。
＊
柳诗婉在红黎深在州城里的时候，自然会多去见他。偶尔，她也会在宅邸内，见到红邵可和他的夫人蔷薇姬。
红邵可的夫人蔷薇姬有了身孕，再过些时日就会诞下红家子嗣。这是一件喜事。然而，在刚开始传出蔷薇姬有身孕的时候，无论是红邵可，还是蔷薇姬，反应都没有想象中那么欣喜，颇有种神游天外，恍惚的感觉。
这反应让柳诗婉有些疑惑。但很快，他们就开始开心，期待新生命的来临。她也就没有把那疑惑放在心上。
蔷薇姬不仅人长得极美，又精通音律。柳诗婉有幸听过其拉二胡，《东厢记》、《彩宫秋》、《苍遥姬》等寻常不过的曲子在蔷薇姬的拉奏下颇为动人，让人不禁沉迷。
她有问过蔷薇姬是不是师从自碧州或者蓝州的老师，这两个州的艺术氛围浓厚，其乐器的演奏水准都在彩云国其他州之上。
其实，要说拉奏二胡最出名的地方，或者家族，是不输于彩七家，但和彩七家有相同地位的神秘家族缥家。其在彩云国主管神事，二胡曲子《苍遥姬》里的苍遥姬就是缥家的第一个家主。
她是彩云国初代国王苍玄王的妹妹，有着在魑魅魍魉时代，用二胡在镇压一百零八个妖魔于宝镜中的光辉事迹＊。
柳诗婉之所以不会认为蔷薇姬的二胡拉奏技巧师承缥家，就是因为它的神秘。没人知道缥家究竟在哪里，其家族的人和普通人的交集很少，更不可能教授普通人拉二胡。
如果，她是说，如果来历神秘的蔷薇姬并非普通人，那么其倒是有可能接近缥家。
面对柳诗婉的好奇，蔷薇姬的回复倒是简单。
“我是听一个孩子拉奏，才慢慢学的。”
“这样吗？”柳诗婉忍不住感慨，“看来，彩云国在乐器上有天分的人真不少。”
可惜她就不在那个行列之中。
她有跟着红黎深学过几日琵琶，结果只换来看着对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半晌无言。
从那之后，她就不弹琵琶，只做听众，听红黎深弹奏琵琶了。
红黎深的琵琶很好听。
但就像她之前说的，他并不经常弹琵琶，在成为家主后，他碰琵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能听他弹一次，已是幸事一件。
她离开蔷薇姬的庭院，去找红黎深。红黎深得知她偶遇蔷薇姬，还听了其二胡拉奏，说她还真是会享受。
柳诗婉顺势说道：“若是黎深大人能弹奏琵琶，我想我会更觉得今日不虚此行。”
红黎深岂会如她所愿？他把一本书递给她，让她看书。
接过书的柳诗婉看了下封面，上面写着的是《红州州志》。她感觉这本书没有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的话本有趣。
但她又不能不读，这本书上写的不少区域都是红黎深常去的地方。因为她之前对红黎深说过想要了解他的日常，他就把这本书给了她，让她细读。
末了，他还说了一句“不要让我失望”。
柳诗婉低头翻阅州志，红黎深在一旁静静望着柳诗婉。
窗外不时传来鸟儿的几声鸣叫，阳光洒落的室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一切都很安静。
当她从书页上抬眸，正好对上红黎深不知看了多久的目光。她的耳朵微微发热，视线随即扫向手里的书卷，手指蜷起。
红黎深看穿柳诗婉的局促，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他伸手弄乱她此时看的书页。
在她再次抬眸，他心满意足道：“今日准你不用看它。如果你好奇我去过的地方，可以问我。”
我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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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和彩云国红黎深青梅竹马的日子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