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打工人身上多点技能怎么了？我嘴巴发出的声音很厉害吧？”
“你，简直是······”云居月下拧了拧眉，突然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云居警官很关心我的样子？不过你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救我呢。”粉发青年语气中夹带着些许失落。
又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后，案山子的抢救终于成功了。这一次的她没有再盖上白布，而是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至于松田几人也回到了警视厅。
“松田你们回来了？听说案山子抢救成功了？”早就回到警视厅的伊达航带着疲惫给大家准备了食物，现在已经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
站在窗台边抽烟的松田阵平轻嗯一声，手中的烟越抽越令他烦躁。因为他们回来之后果真得知了警视总监带走‘有栖川’的事情。一件小案子能得到最高层的注意，本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不过，在松田阵平现在的心中，对着那个命令自己手下射杀‘石松大’的北川，没有任何好感。
尤其是上面还要走了这一系列犯罪链的‘调查权’。
简单来说，就是不让他们这群基层插手。其他人怎么想的松田不知道，他自己很明白，这就是‘欲盖弥彰’。
之所以确定这一点，是因为他时隔多年终于见到了那双冷酷的，‘杀手’一般的眼睛。
真是难以置信，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就在眼前，居然就是警视总监身边的人。
【小阵平！阵平！松田阵平！】
【你别死】
【我会帮你报仇！我一定帮你报仇！】
“松田？松田？你说什么报仇？”
没有多大食欲的伊达航吃了两口饭后就没了胃口，他眼下的乌青异常显眼。回忆起不好事情的男人担忧地望向好友，却被对方恶鬼一样的表情吓到了。
松田还有云居都不太对劲，他们一个比一个冷淡。那些被伴林缓和掉的寒气，全都回到了二人的身上。一直都知道松田阵平出事后变得乖戾不羁，伊达航却没想到有了改变后还会被打回原形。
他该怎么帮他们？
他们像是都有秘密，只有他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那样，过着枯燥，按部就班的生活。
【娜塔莉，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要报仇。”松田阵平声音寒冷。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去把云居和萩原叫回来······”
“伊达，你看到了吧？是那个北川警视总监命令他的手下开的枪。现在他们还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这明显就是在杀人灭口。是那个女人开的枪！他们有问题！”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松田阵平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有，萩原那个家伙也很可疑，你们离他远一点。”
“松田！”
对上松田充血，似野兽一样的眼睛，伊达航想说的什么都压入了口中。
他换了另一种委婉一点的说法。
“松田？你是不是一直怪萩原当年······那件事是意外！你和萩原的关系有多好还需要我去强调？是不是被刚才那□□激到了？我知道警视总监突然赶到，然后正好击毙石松大很蹊跷，而且高层的那些人一直很狗屎，但你的恨意真的让我不能理解。”
“伊达航！你给我听好了！那个混蛋他根本就不是——”
“怎么又吵架了？”温和的声音传来，萩原研二浅笑着出现在门口，打断了松田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事情不是都解决了吗？灰岛企业和有栖川所在的私人医院一直都有进行拐卖婴幼儿的合作，这一次私人医院遭到举报，正好让我们剿灭了这个犯罪团伙。根据小林露的证词，她和灰岛案山子都这个犯罪团伙是被拐卖的，她们一个被卖给了有栖川正太郎，被操控进行以人拐人的行动。一个被灰岛义次买走参与人体贩/毒，利用灰岛集团的影响力在一些商政晚会和一些上流社会的人渣进行交换兜售。”
“不过还好，这些犯罪已经被及时制止了。”一抹欣慰和开心发自内心显露在萩原研二脸上。
可松田阵平看到后觉得异常刺眼。
他紧绷的双唇颤了颤，眸子暗沉，像是顾忌到了什么，最终在伊达航诧异的注视下闭了嘴。
看着两个人汹涌暗流的伊达航：？
“云居还在陪小林露？”
“嗯，还在案山子的病房外面。”萩原研二刚从医院回来，所有人都回来了，就只有云居月下不听劝的固执守在那里。
“这怎么能行？你是笨蛋吗？他不吃你就这么回来了？”
松田阵平看到萩原研二手里的饭盒又原封不动的拎了回来。
这说明云居月下根本没吃。
“你们也知道的，我和云居的关系其实没有你们两个好。有的事情我也劝不太动。”
萩原实话实说，那双温和的眼睛中还是浮现出了不清不楚的雾气。
他从第一眼见到云居月下开始，就挺有好感的，之前对他的担心更是真实的。只是，当他终于想在搜查消除怀疑后，云居月下又让他不得不怀疑。
灰岛义次看起来是自杀，实则是他杀。而第一个到达现场人又是云居月下。
同时，报警案山子被绑架的家教——秋庭怜子看起来和云居月下很熟悉。再有，就是云居月下对小林露明显不一样的关注。
最令人疑惑的是，云居月下本人一直在这起案件中表现得很反常，并且一直闭口不说。
一起案件牵扯到云居这么多的熟人？是不是太凑巧了？
还有他刚才还在案发现场发现了······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好了松田，萩原和云居又没有什么仇，这不是什么针对。你不是也知道吗？云居的胃口一直很怪，这起案子中他差点被灰岛的人买凶杀害呢。他心情不好，我们理解一点吧。”
第三方尸检的结果赶出来了。山城辉并无和他弟弟一样的心脏病，酒精含量也并没有达到意识模糊的程度。
山城辉恰恰是灰岛义次的手下的员工。基本可以肯定是是灰岛义次在有栖川几人被逮捕后，害怕牵扯到自己，于是雇凶杀害调查的警察了。
“阵平？在你眼里，我和云居的地位这么不一样？”
“你？你是说放走带有关键证据的嫌疑犯，还是说正好摩托车被犯人偷走了？又或者是随意闯进别人的房间搜查？又或者是戴着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人皮干着不知道什么的勾当？”
松田阵平朝着他的方向走来，压低声音，“那个禾屮七水，你和他一见如故？”
松田阵平注意到了粉毛青年和萩原之间略微奇怪的气场。虽然说是萩原负责给他录口供，可他就是对那个小粉毛不顺眼，一看到这两个都让他感觉不舒服的人在一起，他就更难受。
毒辣的话一点一点刺进萩原研二的心中，‘禾屮七水’这个名字让他心跳加快。
他张口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说。
他的身份不能抖露，他的立场也不能偏离。
他只能祈祷有一天，自己的名字和真实身份大白于世。
希望阵平对他的这份怀疑会烟消云散。
他们不该相互猜忌，他们从来都是最坚贞的五瓣樱。
“说的什么话？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年轻而已。”萩原研二昧着良心说谎。
总不可能告诉他们，那个是给自己发了七年工资的卧底组织顶头上司吧？
“禾屮的口供我已经录完了，我也按照阵平你说得观察了他接触灰岛现场后的反应，可以保证不是他杀了灰岛义次和管家。”
萩原研二一直都觉得松田的观察和怀疑是上乘的，却也没意料到在遇上禾屮七水的那一刻，他就对自己和禾屮七水有了怀疑。
假装没有时间带着利蒙切洛赶赴现场，实则是带疑似凶手的人返回凶案现场观摩，真的是一个可以探虚实的好办法。
这样的无意识却又狠辣的做法，还有捕捉微小事物的观察力，实在是让他想到了——
“松田你不会吃醋了吧？最好的幼驯染身边一有别人就心里不自在？”伊达航微微打趣，却皱了皱眉。
松田在怀疑是禾屮七水杀了灰岛义次？
的确，对方的突然出现太过巧合。对石松大的踪迹准确定位，如果不是真的从头到尾目睹案山子被‘挟持’的全过程，怕是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不过，那个禾屮七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除了红眼睛有点让他不安，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外卖员吧？
看得出来云居和禾屮在医院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以至于两人关系不太好。有关于对禾屮七水的怀疑，他还是秉持最开始的原则，准备和云居交流后再做决定。
就是······云居的状态？
“伊达！”
“班长也就是开开玩笑。要我说，杀害灰岛的人其实有比禾屮更值得怀疑的对象不是吗？”
伊达航看着萩原研二的笑变得有些可怕，还没等他细想就见松田抢过了盒饭，“别逮着云居不放。论怀疑，我还是更加想撕烂你的嘴巴！”
“诶！松田！你自己的饭还没吃呢！臭小子！”
“班长，我想和你说点事。”萩原研二拦住要追上前的伊达航。
“可是松田他还没——”
萩原研二朝着他眨眨眼，“不用担心，阵平的饭我帮他准备好了。”
“萩原，你想说什么？”
伊达航不再提当年的事情，有了松田发火的前车之鉴，他怕再提，萩原也跟着情绪不好。
“班长，你有没有感觉这次的系列案子有哪里不对劲？我个人认为这件案子还没结束，尤其是云居那边。我坦白，之前云居要松田帮他送那个绘马时，我们的争吵是因为我。”苦涩的笑缓缓展开，萩原研二实在不想再因为说不清楚话造成隔阂，干脆把自己能说的全盘托出。
“我，嗯，经历过那件事后变得有些敏感。阵平则是很暴躁，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做人很难，但是希望班长要理解阵平，其实这也是我的错。”
【萩原研二？】
【有什么问题？】
【没，没，但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么做的理由？】
【你不必知道真相，要知道越靠近真相就越危险】
记忆中跳跃着不知名焰火的红眸带了一丝笑意。
【我很幼稚，但我需要你相信我，也想要你远离危险】
【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
【要那么大野心干什么？虽然我恨不得现在杀死所有人，杀死自己】
“萩原？”察觉到萩原研二的失神，伊达航轻轻晃了晃他。
萩原研二压下心头的异样和悲伤，“抱歉。班长，我想问，你有没有对云居月下巡查产生过怀疑？”
伊达航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很想否定，不过不自觉回忆起了第一次见黑发青年时的不对劲。
又突然想起云居开玩笑后的‘帮忙’后，他们的处罚正好撤销了。
还有这次······
“我也不是在挑拨关系。毕竟比起我们这么多年的知根知底，云居月下巡查才是后来者。现在想想，他最开始从大阪调来东京到目前为止的一系列案件，都有一些不对劲。你们应该都能感觉出来，云居身上的秘密很多，我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最开始才没有太靠近他。”
“就算云居身上有秘密，可他也不会是杀人凶手。萩原，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们要学着尊重。”伊达航听着萩原的分析，尽量不去理会内心升起的怪异。
如果可以，他不想再失去任何朋友了。
萩原松田的出事，降谷的死亡，柄花愚徒的殉职，伴林的离开，云居的异样还有娜塔莉······
他见证了太多，以至于有时候都会觉得他被所有人骗了。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有着秘密，而总是留他一个人在原地痛苦踏步呢？
该怎么走？该如何去做？
他是班长，他是道标，他是执旗人，可他回头的时候却再也看不到熟悉的面孔。
是不是越走越会失去？是不是越行动越承担可怕这可怕的一切？
所以如果欺骗自己一点点，那些不被期待的就会晚点到来？他可以多贪婪地享受一点眼前的美好？
萩原所说他也感觉到了，甚至是伴林的一些异样他也感觉到了。但他不敢再去前进。
就像松田和萩原的矛盾这么多年一直摆在这里，他明明是最能调解的人。就应该像是警察学校时那样，可他始终不敢深入这个问题。
他害怕有什么暴露出来后，眼前的一切全都变得不一样了。
“班长！我知道我的怀疑很奇怪，但云居他……”
“好了，我也尊重云居，就像尊重你和松田一样。有的事情不是说说就能解决的，如果可以这么轻易解决，那你和松田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云居可以被称为是怪人，可他在我这里还是靠得住的伙伴。他会为了救人奋不顾身，他会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推导案件，至于案件中的巧合，我想他也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好。”
萩原研二攥拳，把自己该说的说完后也无悔了。就像伊达航说得那样，很多事情很复杂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那么接下来，还是按照他的办法走吧？
他会好好保护大家的，也会好好完成自己的职责。
79.
“该死的，这里面不会放了毒吧？”
到达案山子所在的医院后，松田阵平的手里多了两份盒饭。其一是他从萩原手中抢来的那份，其二就是他刚开出到达停车场，就发现自己的机车上又多了一份盒饭。
想都不用想，就是那个混蛋的花招。
思来想去松田还是决定一起带上去，他并不认为那个混蛋有胆量往盒饭里下毒。
“有点凉了，需要热热，要是不想吃再说吧。”
嘟囔着往医院走的松田才走了两步，就感觉到了四周的喧嚣吵闹。不注意还好，这一注意，顺着人群的聚集和嘈杂找去，就发现医院顶楼的天台上有几个黑影！
“该不会跳楼吧？”
“站了好半天了，我都看累了。”
“消防车都来了，应该不是假的吧？”
“听说上去了两个警察？”
警察？跳楼？！
中午灼目的阳光让松田的视线不太好聚焦，他揪心地朝着最上面那黑点看去似乎看到了云居月下的身影。
紧接着，下一秒他又看到了那个疑似云居月下的黑影，掏出了什么东西！
那个轮廓，难不成是那个奇怪的绘马？！
“啊！那个人是不是拿了一个内衣出来？！”
“上面是两个变态吗？！不是说上去的是警察嘛？！”
“骗人吧！我听人说那是个清清冷冷的黑发帅哥啊怎么会是变态！”
松田：“······”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云居月下了。
想写后面冲突好写一点，所以铺垫多一点个人。基本上明天这个系列案件就收尾了！
小剧场:谁杀死了灰岛？
云居警官:禾屮可疑
松田警官:禾屮可疑
粉毛禾屮:……
萩原警官:咳咳，其实我觉得云居可疑
班长:你们在玩儿什么心理战
今日推歌:
夜蝉 (feat. 夏背)
演唱:Orangestar/夏背
あぁ、君の今越える，
啊啊、你如今所跨越的，
暗闇の先は夏だろう，
黑暗的前方即是夏天吧？
「ねぇ、君と見た明日の先に，
「呐、与你一同所见明日的，
何をまだ知るだろう？」，
前方也尚未知晓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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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