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外,薇薇尽职地拦住了奥里莎,奥里莎的侍女梅斯呵斥薇薇,
“大胆,你竟敢阻拦夫人进去。”
奥里莎一直都不喜欢总管薇薇,她对西奥多忠心耿耿,但对她这个女主人却是选择性耳聋。
见薇薇不肯退让,奥里莎此时对下人们的议论说法信了一分,薇薇带了个年轻女人回来,献给了西奥多讨好他,整整一个下午书房门没有打开。
“啪——————”
薇薇的脸上显出了手指红痕,脸被打偏了去。
奥里莎想继续给薇薇第二个巴掌,书房里面传来西奥多让进去的声音。
薇薇这才让开了身,打开门请奥里莎进去,
“夫人,请进。”
薇薇经过她的时候,说了一句,
“你可真是条好看门狗。”
薇薇半低着头,接受着奥里莎的辱骂,在关门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奥里莎那张高贵脸绷裂的样子,她嘴角弧度不断拉大。
书房里很凌乱,是阿莱娜试图挣扎逃脱的痕迹,阿莱娜面无表情地经过奥里莎想要离开房间,但被西奥多叫住。
奥里莎看到那个对他一直客气疏离的丈夫,解下自己的外套扣子,披在了那个衣服凌乱的女人身上,
“我晚点来找你。”
更让她刺目的是,管家薇薇跟在了那个女人的身后,一副讨好的表情。
“她是谁!你和她什么关系!”
奥里莎的涵养让她保持着冷静,没有歇斯底里地质问丈夫的行为。
西奥多和平常一样,笑得温和,但出口的话让她遍体生寒,
“她叫阿莱娜,以后会留在这里,你若是不想看见她就搬出去吧。”
西奥多自己动手把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捡起来整理,没有功夫去安抚奥里莎,这二十年来他对奥里莎提不起兴趣,但并不阻止她找情人,据他所知,奥里莎至今为止有过不下十名。
禁欲久了,难免动静大了些,阿莱娜求饶了很久介意外面有人在,但他置之不理,阿莱娜是不晓得这种苦闷。
原本也不是专为阿莱娜守身,而是实在是都入不了他的眼,他平日里很忙,见到女人的次数也不多,更别说他有些挑剔的品味,他喜欢聪明的女人,不喜欢蠢货。
但只有聪明也不够,还需要贵族出身,貌美有武艺,这些年一直忍着也实属正常,在克拉伦斯的各种政策下,贵族的日子越来越难。
平民们快速崛起,他又不喜欢平民女人。
奥里莎不敢相信西奥多竟然赶她走,她的冷静消失,上前打断西奥多的动作,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西奥多,我不介意你有情人,真的,你对我很宽容,我会和阿莱娜好好相处的。”
西奥多似乎被她的真诚打动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奥里莎,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是有前提的。”
奥里莎手心被指甲刺得生疼,她脸上却满是欢喜,
“西奥多,我很高兴,原来你也会有感情,会有喜欢的人。”
西奥多被这句也会有感情触动笑了出来,
“我是人,怎么会没感情。”
“是吗。”
奥里莎的指甲断了一个,死死握紧在手心里,很好,西奥多这么多年来对她不冷不热的,她以为是不喜欢女人,没想到是心里藏了人。
她找情人原本是想刺激西奥多,谁知他毫不在意,于是奥里莎无所谓了,一个接一个找,每一个情人都是不同类型。
奥里莎离开了,还顺带把书房门关上,等在门外的梅斯去扶住奥里莎,担忧地看着她,
“夫人,你没事吧。”
奥里莎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很差,她竭尽全力维持住了自己的体面,她这些年的名声一直是很风流,没人会信她自始自终喜欢的人一直是西奥多。
“梅斯,你说,那位姑娘是不是比我美。”
梅斯摇头,安慰奥里莎,
“夫人,没有人比你更高贵。”
奥里莎笑不出来,她年轻的时候都没有得到西奥多的心,更何况是现在,她仅仅剩下了高贵的身份。
阿莱娜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连普利滋也不准进来。
她翻到了一盒子烟草,夹起一根点燃,深吸一口吐出,她现在很迷惘,克拉伦斯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她的目的差不多已经达成了,虽然这过程她没有参与,但结果是喜人的。
阿莱娜吸了两口后就一直夹在手里,白烟袅袅升起,她陷入沉思,她心里不痛快。身体有些隐隐作痛,西奥多已经不再是过去她可以糊弄的人,他现在身上的上位者气息很重。
阿莱娜对他的感情很复杂,欣赏中夹杂着喜欢,但西奥多阴暗面太多,和他在一起心情总是有些沉闷。
阿莱娜不想待在这里,既然赛希已经不记得她了,那么契约也作废了,她是自由身。
伸出左手 ,蓝晶项链缠绕在手腕上,她很想知道达伦现在怎么样了,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这无端过去了二十年,也不知道达伦是否和她有一样的心思,毕竟在他眼里,自己失踪了,没有任何的消息,当初的誓言通通失言了。
蓝晶放到胸口心脏处,她想通过这样的行为让自己好受些,她知道,没人会在原地等待她的,就连普利滋也变了,如果真的想要找到她,明明可以去巨龙部落打听消息,不是么。
普利滋身边已经有了薇薇,她不再是唯一。
西奥多现在对她,不过是年轻时候的不甘,并不是纯粹地爱恋着她。
阿莱娜把自己浸泡在浴池里,她现在思绪纷杂,二十年的空白,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填补,她想到在书房看到的奥里莎,心想要离开,或许可以利用。
阿莱娜拒绝了西奥多和奥里莎的晚餐邀请,她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漫步在精心打理过的花园中,月光皎洁,视线可以无阻碍地穿透几百米远。
现在是夏季的尾巴,晚间的热度并不高。
影子结实地跟在她脚下,一点点地远离建筑物,朝着大片的树林走去。
林间虫鸣鸟叫声不断,她想起了以前在茉莉小镇的日子,那时的她也是孤独的,总是自己与自己相处。
阿莱娜回去的时候,衣服上沾了不少露水,看到西奥多在花园入口等她,停下了脚步。
彼此遥望,阿莱娜率先避开对面的视线。
西奥多抿着唇一言不发,他依旧穿着白色长袍,黑色长发束在背后,岁月增添了年纪也增添了魅力。
僵持不动的两人,最后阿莱娜退步,朝他走去,这种情况不算少,阿莱娜如果不先低头,西奥多会一直僵持在这里。
卧室内,喘息声不断,两人相互撕咬着,谁都想在上面当支配者。
隔天,西奥多带她去了一个地方。
看到原本的甘蔗园变成现在的樱桃园,她百感交集,
“西奥多,谢谢你,樱桃园我很喜欢。”
西奥多揽住她的腰,两人靠在一起,
“阿莱娜,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以后我们的孩子可以继承这里。”
阿莱娜望着樱桃园,心脏蔓延疼痛,她的姓氏无法得到延续,她没能保全住伯爵府留下来的东西。
安尼亚早已去世,留在这里打理看管的艾玛,她成长了许多,见到阿莱娜,波澜不惊地向她行礼。
阿莱娜皱眉,她并不喜欢艾玛看管她的财产,以前对她的感官是她同情奴隶,不敬主人。
艾玛的脸上有个烙印,原本秀美的脸变得可怖,西奥多回去的时候告诉她,艾玛胆子很大,带领奴隶们起义,发动了一场工薪运动,想要获得相应工时的劳动报酬。
西奥多血腥镇压了,领头人艾玛现在依旧是奴隶身。
“那你为什么还要她待在我的庄园里,我并不喜欢她。”
阿莱娜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西奥多回答了她,
“奴隶们亲眼看到他们的领袖依旧没有脱离奴隶身,还会再相信她吗?美好的未来终究是想象。”
“西奥多,我倒觉得这是你在自大,一旦自由的思想被传播,没了艾玛,也会有其他人,仅仅镇压是不够的,需要去除掉根源。”
阿莱娜轻笑,让西奥多不要介意,这只是她的一点看法。
西奥多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来了兴趣,问阿莱娜有什么意见。
“提拔个别奴隶,让奴隶治理奴隶,他们的经验更丰富有效,毕竟奴隶的想法,需要有人来告诉我们。”
西奥多开始思考这个想法的可行性,南方的奴隶基数很大,稍有不慎就会引起暴乱,经济受到影响。
如果能知道奴隶们的想法,稍加满足就能获得平稳,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并不是所有人都勇气去拼命愿意流血的。
议会上,西奥多提出了这个建议,下面的人都觉得可行,损失小,成效大,影响远。
奥里莎听闻了这项决策是阿莱娜提出的,砸了房间内许多东西,等发泄过后,奥里莎派梅斯去给萨尔法送口信,她要见他。
夜晚,萨尔法如约到达,奥里莎身穿红色丝绸吊带长裙,媚眼如丝,邀请萨尔法与她共舞。
萨尔法在三年前,成了她的情人。
萨尔法搂着奥里莎,俊美的脸上露出笑意,
“亲爱的,你这么急,可不像是你平常的作风。”
奥里莎风情地刮了一下他鼻尖,
“萨尔法,我想你了还不成吗。”
“成成成,你若是先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我才好不辜负你的美意。”
两人紧贴着身体摇摆,脚步合拍。
奥里莎靠在萨尔法的怀里,
“最近西奥多身边出现了个人,导致我去书房的次数大大减少,这很不利于你对不对,萨尔法,你去杀了她。”
奥里莎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萨尔法感动了,
“奥里莎,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说的这个人,叫什么名字。”
奥里莎很受用,众多情人中就属人鱼族王子萨尔法能力强。
“她叫阿莱娜,与西奥多形影不离,你要找准机会别暴露了。”
萨尔法听到人名后,脸上突然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在他怀里的奥里莎没有看见,她的脸上同样有笑容,是想着事成后胜利的笑容。
之后,奥里莎沉醉在萨尔法带给她的身体快感之中,不停喃昵,
“萨尔法,萨尔法——————————”
黑暗中的萨尔法,他冷眼看着在床上自我欢愉的女人,奥里莎的名声早有听闻,他们人鱼族与海妖是近亲,都会有迷幻人的手段。
萨尔法接近奥里莎,也是为了收集西奥多的情报,没想到奥里莎看着像是神圣不可侵犯,私生活却混乱,他就不想牺牲自己的清白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阿莱娜,杀他爱将的仇,他等了很久。
记仇是刻在人鱼族的基因里的,萨尔法开始调查阿莱娜的生活轨迹,寻找下手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