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重新聚集到一起，拼凑出两副完整的骨架。颅骨眼眶中燃起两团蓝绿色磷火。仿佛重新点燃了“灵魂”，骨架一左一右，拦住了波旬他们。
双手紧握大铜锤，高聿上前一步，挡在波旬前面。
“吃我一锤！”
高聿抡起大铜锤，双臂青筋毕露，肌肉虬结，将大铜锤挥出了破空声，猛地砸向一具骨架。
哗——咔咔咔——
骨架被砸了个稀巴烂。
高聿再次蓄力，狠狠砸向另一具骨架。
这边刚砸完，另一边的碎骨头又吭哧吭哧重新组装了回去。
蓝绿色磷火一蹿一蹿，莫名就能感受到骨架的情绪。
它正在发怒。
波旬站在一旁，观察着骨架“碎了又组，组了又碎”的过程。骨架组装的速度越来越快，磷火跳动也越来越活跃。
波旬提醒：“纯粹的物理攻击，并不能杀死它。”
紧握大铜锤的手微微一僵，硬汉脸上浮现一抹羞耻的红晕，咬牙喊出一声：“攻击道具【爱的小锤锤】技能发动！”
【爱的小锤锤】
道具说明：让TA感受一下爱的力量吧~
冷却时间：30分钟
成功率：90%
持续时间：3秒
使用次数：不限
金色大铜锤散发出粉红色光晕，每砸一下，都激荡出一圈圈的粉色爱心光波。
瞧着挺有爱，但被砸目标却并不好受。
骨架被砸得漫天飞舞，碎成了齑粉。光波一触碰，更是直接燃烧了起来，当场就变成了被扬的骨灰……
“扑哧——”
波旬表示，他一般不会笑。
但是，任谁看到这个画面都忍不住啊！
2.2米浑身肌肉的壮汉，魁梧得跟熊一样，明明拎着一对南瓜似的大锤，却偏生闪烁着粉红光芒。一砸一波爱心光波，这反差也不亚于猛男女仆装啊！
解决完骨架，高聿像是烫手一般，立马将大铜锤收回游戏背包空间。
嘴巴张了又合，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树，才解释道：“这是我上个游戏场获取的道具。我也只参加过两场游戏，手里道具并不多，这是我唯一的攻击类道具，所以……”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该用的时候还得用。
【爱的小锤锤】听着不靠谱，可实际上相当好用。不仅能给目标造成200%的物理伤害，还自带100%的法术伤害。用来对付诡异，再好不过了。
“理解，理解。”
波旬努力压下嘴角，对他的话表示认同。
天井东、西两侧各有一个小龛。
东侧小龛内陈列一匹匹陶俑三彩剪鬃马，或马踏飞燕，或信步闲游，或静待备鞍……马儿姿态各异，形象鲜活，好似这世间真的曾经存在过这样一匹匹灵动的马儿。
西侧小龛内陈列六尊三彩女立俑。从服饰看应是墓主的婢女，神态逼真，或捧着方盘，或执仪仗扇，或怀抱包袱……仪态端庄，瞧着竟比正七品县令家的小姐还要华贵。
又穿过一个天井和过洞，壁画和随葬陶俑中逐渐出现了侍从、俊朗公子、朝廷官员、骑兵战士等形象。此外，随葬品中还有大量的金玉、铜器和瓷器。
可见墓主的身份地位不低。
行至第三个天井。他们看到一尊墓志。
青石墓志盖上阳刻九个大篆字：大唐故永泰公主志铭。
下方阴刻楷书，寥寥数百字道尽了这位公主的一生。
“永泰公主，是唐中宗李显的第七个女儿。”志文太拗口，高聿看不懂。但他对大唐历史还算了解，知道这位永泰公主的故事。
“传闻中，是太子李重润和她的驸马得罪了武则天的男宠，被武则天逼死。当时永泰公主有孕，听到这个噩耗，就难产死了。”
天庭学院也不是白上的。经过数千年的熏陶，波旬早已精通妖文、魔文和人族文字。
其中人族文字，又以小篆最为熟悉，其次则是隶书。楷书也略懂一二。
志文上有部分字迹模糊，大体上倒也不妨碍阅读。撰写者是太常少卿兼修国史臣徐彦伯。开头先是一通夸奖，视线匆匆扫过，正准备进入正题，却瞥见了一行熟悉的字。
波旬目光停留，缓缓念出那一行内容，“公主讳仙蕙，字秾辉。①”
秾辉？
开头遇到的那个女鬼，也是字秾辉。
她还自称仙儿……
想到她口中的“家有薄产”，哈，还真是谦虚了呢。
这整座永泰公主墓都是她的家产，随便一个陪葬品，都是古董。
难怪，他探索小半天，探索度才增加了1%。遇到秾辉，却直接给了3%。
她八成就是游戏场0137的副本boss吧。
收回思绪，波旬继续往下看，略过浮夸的辞藻，“珠胎毁月，怨十里之无香；琼萼凋春，忿双童之秘药。②”
这两句倒是能跟高聿说的传闻合上。
“珠胎”向来有指代腹中孩子的意思，“毁月”暗指害死公主。
连在一起，那便是说，永泰公主因腹中之子而受害，药石罔效，最终在如花的年纪便早早凋零。
【叮——
玩家波旬，副本探索度 5%】
听到游戏提示音，波旬稍稍一扬眉，心下了然。
这探索度的多少，其实是与副本boss挂钩。对副本boss的了解越深入，探索度就越高。
波旬神魂强大，过目不忘。作为凡人的高聿自然是记不住志文的。以防其中有什么重要信息被忽略，高聿掏出纸和笔，现场抄录起来。
他们玩家进副本的时候，是可以带进来两样随身物品。
游戏对物品体积和杀伤力有所限制。冷兵器可以带，热武器不行。空背包可以，装满物品的旅行包不行。尺度把握上非常有弹性，各大公会总结出一些规律，也依旧没有放弃进行不同的尝试。
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条规则。所以初次见到波旬时，才没有质疑他为什么可以拎着禅杖进入游戏场。
高聿自认不是个聪明的人，就把两件随身物品的名额给了纸和笔。
只有写在本子上，能看到，能触摸到，这种踏实感，才能让他沉下心来思考问题。
沙沙沙——
笔尖摩擦纸面，留下一道道痕迹。
波旬则在一旁打坐，低声念起经文，“南无阿弥多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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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②出自《大唐永泰公主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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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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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004章 公主请安息（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