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里嘀嘀咕咕的,就连清洁工大妈身边一位年轻男服务生都在小声说:“……那是死的那个的女朋友?”
他身旁紧挨着的另一个男服务生咬耳朵说:“说不准是老婆。”
“不会。”年轻人压不住声音,一不留神情绪一激动,音量就高了些,引来前面一些与会者的顾盼,他赶忙压了嗓子贴着对方耳朵讲:“……年轻,不像……高中生……”
也亏得清洁工大妈离他俩近才能断断续续听见,否则,只能看他俩互相咬耳朵了。
没人敢在这种场合大声聊八卦,哪怕女孩已经跑出去听不到了,按说,在平时,哪怕女孩没跑出去,也半点不会影响他们用着身边人都能听到的“小声”交流八卦,但此刻,对着那么诡异的尸体,闻着空气里那浓郁香甜血腥味儿,还是让大家老实的把声音压回嗓子,用着耳语的音量说说说。
场中一片嘈杂,就像无数只虫子从秋风扫下的枯黄落叶上爬过,你似乎能听到,又似乎啥也听不清。
别人可能还在猜测着到底是哪位姑娘,这么背运的跟可怜的“蛋糕人”是熟人,阮灵却已经知道女孩身份了。
阮灵一眼认出这就是老史和大婆女鬼的女儿——那位让女鬼看了一眼就放心去投胎的女儿。
因为在她最初被破布娃娃忽悠去十字路口旁那小区里的时候,那套房子里,有间粉色床单的小房间,一看就是给女孩子布置的,里面收拾的也挺干净利落。
虽说是给孩子的小房间,但小镇地皮便宜,盖的房子也宽敞,这小区也不是穷人家的圈子,只这间小卧室阮灵看着就得快20平米了,地上铺着块可爱的毛绒地毯,一张公主床,一溜儿衣柜,对面是书桌。
阮灵记忆中,她在书桌上瞥到一个相框,里面摆着张十岁左右年纪的女孩照片。虽说女孩长大相貌变得厉害,俗称女大十八变嘛,但大体模子还是在的,就是这个姑娘。
就在刚才女孩走过来再跑出去那不超两分钟的过程里,阮灵看的可是仔细呢,对这种关键人物,她是紧盯着的,如果这姑娘没什么极相似的亲戚,那十有**就是她了。
只是照片里的小姑娘是阴沉着脸,耷拉着眉毛,一副丧气样子,可现在在会场的女孩却神情舒朗,哪怕她后来经过了震惊、害怕、逃跑,但她神情中带着一股子年轻人的朝气和拼劲儿,这是不会错的。
阮灵稍稍讶异了一下,女鬼的女儿?呵,竟然在这看到她的身影,还挺意外,阮灵以为自己不会再吃到这家人的瓜了呢。可惜,这是清洁工大妈的记忆,阮灵只能看着一片白雾感慨,没办法立刻读一番女儿的记忆,哪怕她已经探出了自己不安分的爪爪。唉,可惜了。
不过,女儿似乎过得还不错?至少看起来不是阴郁着脸的那种阮灵印象中死了爸妈的女儿形象,还有心情去参加这种宴会,穿着入时,打扮得体,难怪女鬼能放心的离开,这女儿确实让人放心呢。把痛苦挂在脸上,是小孩子的行为,成年人都能学会控制好情绪,正常生活,阮灵倒是不觉得女儿死了父母就要守孝几年那种才正常,现在可是快节奏生活,谁有那个功夫去耽误呢?学要上,班也要上呢。虽然阮灵没上过班,但她见得多呀,男人死了家人,并不耽误工作升迁,比如她爸,但似乎男人也没那么伤心就是了。
哦,顺便提一句,阮灵也在那户客厅的墙上看到了一张挂在那似乎很久了的全家福,镜框是那种老式木框,都有点掉漆了,上面一层玻璃,不是现在普遍用的很薄的亚克力仿玻璃,里面是一家三口,但那小女孩才一两岁,坐在妈妈腿上,说不好还不会走路呢,太小了,完全认不出长大后的模样来。哦,另外那一男一女也太年轻了些,阮灵回想了一下女鬼的样子,嗯,女人变动倒是不大,可男人……还是变了不少,苗条挺拔的体型完全塌了呢。阮灵摇摇头,跟老史不太对的上号呀,只说体型就差太多了,还有眼神间的那股子灵动气,也早被岁月磨没了。
想到这里,阮灵摸摸下巴,说起照片,仔细一琢磨,老史年轻时候还真的挺俊朗的呢,要骗到千金小姐也是要本事的呀,又要才,又要貌,还得嘴甜会追人,能每周跑老远不要面子的就为了买桶爆米花讨好女孩。这么说来,老史真不是一般人呢,放到现在,估计也是很多人口中的帅哥,妥妥的会对女孩子好的优质好男人。
想到这儿,阮灵冷笑了一下。
雾气散尽了。
看着走远的清洁工母女,阮灵决定不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反正刚才她也知道是哪家酒店了,再找这为清洁工应该也能找的到,或者在小饭馆门口守株待兔,这里是她们买菜回家的路,似乎也可以。
看了小电影的阮灵心满意足的哼着歌往十字路口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