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温和的光填满了这个黑暗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伴随着的是刺耳的警报声。
“好久没见到光了啊。”左榆感叹道。
下一秒,他看见刚刚和自己谈话的那个人被闯进来的人紧紧拥入环中,对方还一脸紧张地询问着那个人的情况。
“我没事的。”俞羿程伸出手,轻轻回抱住白楚寒,“你不用担心的。”
“没事就好。”白楚寒看见了半透明状态的左榆,“这位是?”
“他是左榆。”俞羿程回头看了左榆一眼,“要不我们先出去说吧?这里可能不太安全。”
白楚寒揽着俞羿程往外走:“好。"
俞羿程问道:“左榆医生,你能跟着我们出去吗?”
“可以啊。”左榆说罢便抱着小猫露露跟上了俞羿程和白楚寒。
两人两幽灵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后,俞羿程简单地复述了一遍左榆刚刚讲的故事。
白楚寒听完后问道:“这么说的话,露露知道怎么从2楼到6楼。”
左榆闻言点点头,露露也跟着“喵鸣”了一声。
白楚寒开口道:“方便让露露带我们上六楼吗?”
“去六楼?“左榆微微瞪大了眼睛,“你们去六楼干什么?很危险的啊。”
白楚寒挑眉问道:“你们就没想过报仇吗?”
“报仇?“左榆茫然地摇摇头,“我们从来没想过报仇,桑桑对自己的爸爸下不去手,而我也不恨院长,我本来就想为桑桑殉情。“
俞界程淡声道:“那你知道院长最近几年做了些什么吗?”
“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也自动屏蔽掉了外界的声音。所以我不知道除了桑桑之外的任何消息。”左输眼神躲避，有些不安,“所以,院长他做了什么吗?”
“这么说吧。”俞羿程斟酌道,“院长还是启动了当年的计划,不但没有救回戴桑桑小姐,还害死了很多无辜之人。而且他毁了一些本该过的很幸福的人之后,又诱骗他们当自己的助手。现在他已经加入了一个庞大的灰色产业链中,残害的人应该已经很多了。”
“怎么会这样……“左榆失声道,“我记得院长本来明明很好的啊,我一直觉得那天他是冲动过头了才会杀了我……我还以为他说的那个计划是………是悲痛过渡才提出来的………他自己就是医生怎么会这样……”
“人心是会变的。”白楚寒开口道,“更何况你怎么知道院长的初心是好的还是坏的呢？他这样的人只要想伪装成什么样的人,就可以伪装到那种程度,展现出别人想看的样子,不是同类就很难察觉到。你怎么能保证你看到的就是事实呢?”
“还有,你是真的不知道院长在做什么吗?”白楚寒观察着左榆的表情,“还是说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敢告诉戴桑桑,自己也不敢承认这是事实,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虚假的事实。“
“左榆医生,你那么聪明,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些吧?”
白楚寒的话如同一把重锤砸在了左榆最脆弱的心脏处,叩击着他的灵魂。
许久后,左榆听到了自己空灵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我一直都知道,可我一直在骗自己和桑桑。”
俞羿程温声道:“为什么呢?“
左榆低下头,机械地摸着露露的脑袋:“我不想知道天使的父亲是恶魔,不想知道自己敬重的未来岳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罪犯……而且,就算我们知道了又怎么样呢?我们无力改变这一切,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们只不过被命运的齿轮推操着往前走罢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一样的。”俞界程轻声道,“那只是你们没有反抗的结局,就算你们心中没有恨这个概念,那总有判断是非对错的心吧?你们真的忍心看着这个医院论为怨灵医院吗?”
“不愿意的。”左榆终于抬起了头,“那我们该怎么做?”
白楚寒一字一顿道:“首先,写封信告诉戴桑桑小姐这个事实。”
左榆挣扎道:“可以不把桑桑牵扯进来吗?桑桑真的很无辜。”
“戴桑桑小姐迟早会知道的”俞羿程温和道,“与其被迫知道,不如主动告诉她。戴桑桑小妇是个很善良的人,也是个很聪明的的人。相信她，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好。”左榆下定了决心,“我现在给她写信吧。”
左榆落笔很快，就像是早已写过一次一般。
左榆写的很慢很郑重,俞羿程和白楚寒在一旁耐心地等着左榆写信。
趁着左榆在写信，白楚寒低声问俞羿程:“你刚刚是怎么进去的。”
俞羿程:“我刚刚听到了你的声音,让我靠近一些,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推进来了。”
“看来又是怨灵在捣乱。”白楚寒淡声道,“不过他们的泄愤目标很奇怪。真正伤害
他们的是那些医院的工作人员,他们却把予头指向了同为受害者的病人。”
“应该是工作人员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他们不敢靠近,怨气无处发泄便只能随便攻击了。”俞羿程猜测道,“或者还有一种可能,他们的记忆被扭曲,错把受害者当成了施暴者。”
“哐当!”
“砰！”
木板和玻璃被砸穿的声音突然响起,惊恐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况，便有熟悉的女声传来:“院长!他一一他跑了!”
俞羿程记得那个声音,那是他们前不久见过的副院长吴媛。
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原本妆容精致穿戴整洁的副院长此时披头散发,手上有玻璃碴子嵌入皮肤。
但吴媛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冷静地和身边的人呦时:“去把五楼调五十个机器人来寻找劫距,再让所有的卫兵封住二楼和一楼的所有出口,一只苍蝇都别给我放出去。”
“副院长。”跟在副院长身边的医生为难道,“三楼被攻破时,很多卫兵都死在了那里。现在剩余的卫兵数量顶多只能封住一层。”
副院长沉下脸:“那就让所有卫兵把二楼堵住!”
转角处突然走出一个挂着拐杖的老人,缓缓开口道:“小吴啊,你这样不对。”
吴媛一惊:“院长,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满头白发的院长并没有回答吴媛的问题，只是叹息道:“你若是这么做了，那那些病人发疯上楼了怎么办？他们惹下的麻烦你能解决吗？”
吴媛骤然出了一身冷汗，机械地摇摇头:“抱歉，院长。是我疏忽了。”
院长不在意地摆摆手:“小吴啊，是人总会犯错的，你不必自责，能够及时发现并改正就行了。”
吴媛一怔，突然问了句“那……如果来不及改正了怎么办？”
院长微笑道：“那只能赎罪了。”
吴媛点点头:“好的，院长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处理这些麻烦。”
待吴媛离开后，院长转过身正对着俞羿程和白楚寒所在的房间，不紧不慢道:“别躲着了，趁早出来吧。”
俞羿程微微蹙眉，他们藏的位置比较隐蔽，离院长也不算近，按理来说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
下一秒，俞羿程便听到院长说道:“左榆，怎么几年不见，你倒是喜欢上玩捉迷藏了。不过就算是喜欢玩游戏也得遵守游戏规则啊。”
左榆写完最后一笔，小心地将信纸塞进信封中挂在露露脖子上。随后取出一个幽灵小鱼干给露露吃。
“露露，你现在去找桑桑吧。”左榆摸了摸露露的脑袋，“辛苦小露露了。”
露露“喵呜”了一声便窜走了。
“我出去吧。”左榆轻声道，“就不连累你们了。”
白楚寒沉声道:“他让你出去你就干什么？”
左榆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白楚寒拦住左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出去解决一下。”
“不行。”左榆阻止道 ，“你们现在对付不了他的。他比你们想象的可怕多了……这所医院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医院，越是等级高的人就越不正常。”
左榆挤出一个笑容:“你们要是真的想帮忙，可以等我出去之后观察院长的动向，不过得小心一些。”
白楚寒最终同意了左榆的提议 ，让开了：“好，那你小心。”
“嗯。”
左榆没有开门，而是径直穿过门出去了。
俞羿程和白楚寒挨得很近，通过门缝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走廊上的院长没有抬头:“你来了啊。”
左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院长。
“说说看吧，谁帮你逃出来的。”院长没有废话，直接问道，“说出来的话我可以让你和桑桑见面。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也很想她吧？”
左榆开口道：“院长，难道你不清楚我是怨灵还是幽灵吗？”
院长闻言诧异地抬头看向左榆，没有看到意料之中凶神恶煞的怨灵，只看到了一个纯净的幽灵。
院长失声道：“你……你是谁？”
左榆凄然笑道:“院长，看到我没有变成怨灵很惊讶吗？”
院长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不恨我吗？”
左榆如实道：“恨过。”
“那为什么你还是幽灵状态？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不逃出去……”
左榆打断了院长的话:“院长，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