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在说你呢。好生勇猛,不过两个回合,就把郑军打的溃逃,整个局势登时逆转。”虹忱笑着夸奖应琮,可把他抓来的不就是眼前虹忱真君的人嘛,又何须在此假模假样?应琮走到叶瑞身边,不正眼瞧那虹忱真君。后者也不恼,转头又对叶瑞道:“瑞哥儿,你也知我所言不假。修为高者若参与凡间凡人凡事,自会打乱命数,坏了天道。今日合该齐败郑胜才是,你们却救了齐打了郑,此乃祸乱也。”
叶瑞一时没有说话,应琮看他一眼,想着瑞哥儿今日倒是比往常更加沉默了些。视线往下时才又看见叶瑞藏在深厚的右手,这本是叶瑞的常用手,此刻颤抖不止,绝是打过一场,恐怕还败了!且不说叶瑞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光是他练的那个法术可断人兵刃,若非是虹忱的法术不在兵刃上,那便是虹忱的修为比瑞哥儿高了不止一点点!
不见回话,虹忱叹一口气,接着道:“你须知天生万物,自伊始便有定数。我等修道者,本就是逆天而行,向天道祈求。若不顺应天道,便只有思路。万万不可再仗着修为去干涉凡间俗世!”“为什么?”叶瑞突然发问,语气尽显冷漠。虹忱本以为叶瑞不欲理他,叶瑞这一说话,他反倒没立刻回应上。叶瑞接着道:“我们帮了齐国,郑国也找人帮忙就是了。”
虹忱道:“我才与你说完不是?这修士远超于凡人能力,插手凡人事乃变数,是祸乱!”叶瑞道:“你不过担忧以强凌弱,但这不盖因天庭不许修士参与吗?天下修士许多,你们不许,这才导致每一个修士出手都是强者,是天庭在强调修士对凡人,却从未想过修士对修士。正如你对我,金甲对应琮一般。”
“可修士到底是少数,天下凡人更为多数。”虹忱道。
叶瑞回应说:“二十年前齐国出了个天下闻名的李昌,齐国成了五雄之首。今日郑国出了个会使阵法的毛穗,将齐国打的一败涂地。他们皆是少数。更莫提当年助邹伐汤者,多数升入天庭,谁人是多数?何法是常有?这世间胜负,看的不就是我比你多了什么。多了气运则成了大邹,多了文治则有盛世,多了武功才有太平。人间自有人道,为何要天道来管?”
虹忱道:“你果是想复兴人道。你可知天道为何灭人道?皆因人道滥情,天道绝情。人道之主乱世,这才有了天道以万物归一之平常心接管天下。不然尔等何有今日与我辩驳之时?”
“即为平常心,为何以天道私心而约束生灵?”
“天生地养,贪瞋痴爱,天道何时约束?”
“今日天庭代天道拦我修士,前日天庭剿灭妖灵。是天道者,是天庭者?”此话一出,虹忱静了半晌,待自然之风吹动树林发出沙沙声时,他才问:“天庭但行天道,何时有私心?”虹忱长长地呼一口气,接着道:“天庭不过是护天下和平,拦你是真,除妖是真,全有原因。祸乱耳。”
叶瑞看着他的眼睛,问说:“祸乱何在?”虹忱与他对视良久,深知这不过又是一个轮回,反反复复都是那些东西。他道:“莫要让天庭知晓,我或能护你一时。快去武岭郡吧。天亮之后,郑国必会卷土重来。”
叶瑞不再说话,袖袍一甩,与应琮一道踏空飞去武岭郡城墙之上。此时城墙上满是裹着纱巾的伤员,几人合力才搬得动一块木石来修护城墙。众将士见到他二人,登时举起兵刃围起要杀。叶瑞宽袖甩动,一道柔和之力将众人推开,他道:“我是来助你们的!速速带我去见你们主将!”
众将士听了他的话哪里敢信,只是见了他的神仙手段也不敢上前冲杀,两两相望间,早有人跑去禀告赵洵。赵洵彼时正在府中议事,虽是幸亏神龙降世助他们躲过这次破城,可他们哪里还有下一战的力量?只可惜神龙被那金甲二神捉去,未曾留下,不然何惧那毛穗小儿?!正激论去还是战时,便听闻有神仙到此!赵洵当即整理了衣裳,率众赶往城头。才到了城头就见到一众兵士将二人围在中间,想也知道那便是神仙。赵洵怒声将众人喝退,这才掸去身上扬尘,走至叶瑞身前,拱手施礼道:“听闻神仙降临?齐国赵洵有失远迎,望神仙见谅!”
到此时,叶瑞方才看清这位年轻将军的相貌。端的是一副天人之姿,神采飞扬,宛若玉树临风,英气逼人。其眉如远山含黛,目似寒星璀璨,顾盼间自有千般风华,万种气度。鼻若悬胆,唇如点朱,面如冠玉,肤若凝脂,举手投足间,尽显将门之风,却又透着几分书卷之气,刚柔并济,令人心折;他身披银甲,腰悬长剑,步履间如龙行虎步,气吞山河。战袍猎猎,随风而动,似有雷霆之势,却又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那铠甲着火生辉,光芒万丈,仿佛九天之上的战神降临凡尘,令人不敢直视。其言谈举止,更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虽为武将,却无粗犷之气,反有儒将之风。谈笑间,眉宇间自有一股浩然正气,令人心生敬仰。若逢他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言辞铿锵,掷地有声。天地为之动容,风云为之变色。
见叶瑞良久不言,赵洵与身后众将小心抬头看他,应琮在旁站着也等的急了,开口道:“免礼免礼。我们是来帮你打仗的,快带我们去议事。天亮毛穗就打来了!”赵洵点头称是,起身为二人引路。见着赵洵走了几步,叶瑞这才回过神来跟上去。应琮跟在他旁边,小声问道:“瑞哥儿你怎么了?莫不是与那虹忱真君打斗时负伤又发?”
叶瑞道:“不是。”
应琮又问:“那是怎么了?方才一动不动的。”
叶瑞道:“我只是看那将军生的好看,想多看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