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啊——有鬼啊!”
原本仰仗着自己看过几部恐怖片,玩过几次密室,就觉得自己胆子大得没边的几人狼狈地四窜而逃,最后的那位直接被吓到已经叫不出声,在踉跄跌倒后连滚带爬地抓住前人的衣角,随后在对方的骂骂咧咧中相互搀扶协助着远逃而去。
门口零散的几个不明所以的路人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的窘态,最后好奇地向着他们夺门而出的地方看去。
“嘻嘻嘻—”
他们刚逃出的废弃木屋中由远而近地传来女人恐怖的笑声,声音尖细且怪异,清晰地传入路过人的耳膜中,很快门口只余风扬起的沙尘,再无人影。
这时刚才的笑声也逐渐减弱,片刻后只剩符瑆耳边的十分平常的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
“槐姐姐,你为什么要吓他们呀?”符瑆疑惑地探身问道。
推了推符瑆蓦然凑近的脑袋,许槐耐心地向她解释道:“地府来接我的鬼差还要些时日才能到来,我这难得找了个清静的地方暂且栖身,偏偏有那些个不长眼的家伙来打扰,当然要给他们些教训。”
符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其实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要以这种形式给他们教训,而且那些人竟然只是因为槐姐姐一些小小的举动就被吓得惊慌失措,落荒而逃。
她这边无声思考着,许槐一双红眸突然转暗,直勾勾地盯向敞开的大门,并从周身散出些黑雾来,随后语气烦躁道:“又来人了。”
听到话语,符瑆透过逐渐变得浓厚的雾气看向来人,好奇这次来的又是些什么样的人。
陷入寂静中的环境里,符瑆看到这一次来的是单独的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唐装,衣服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繁复的图案,像是字符又像是花纹,顺着领口精巧的盘扣以及戴着只露出黑色绳子并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吊坠的脖颈向上看去,就看到一张十分清冷的面孔,虽然没有十分分明的棱角,但还是给人十分强烈的震慑感。
对方嘴唇轻抿着,手中摩挲着一个同样绣有复杂图案的黑色布袋,一双黑亮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她和许槐所在的方向,让她莫名觉得这浓雾对对方毫无作用,同时她心里突然蔓延出强烈的不安感。
下一刻对方就用行动印证了她的想法,只见对方毫无阻碍地,仿若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能视物一般径直地从浓雾中穿行出来走到她们所在的位置前面并停下了脚步。
很明显这个人和之前来的都不一样,有些本事在身上,只是这本事究竟有几分还需要试探。
许槐本就只是图个清净,所以之前也只是吓唬吓唬闯进来的人,可如今面对眼前这样一个不明底细的人,她不得不认真一些了。
刚才的浓雾没了作用,已经被收回,许槐的双手一瞬间幻化出利爪,她一个闪身整个人倒悬于空中自上而下向着面前的男人袭去,纤长而又锋利的指甲直击对方的面门。
这瞬间变换的场面以及突然产生的些微杀气让一旁目睹全程的符瑆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也不知道是否该拦上一拦,于是只好继续观战,等待适合她出手的时机。
而至于被攻击的男人,在许槐动手的那一刻就已经作出反应,他并无一丝紧张和害怕,只是淡然的将手中的布袋拿起,使得上面的图案对向正袭击而来的许槐。
仅仅是一瞬间,那布袋上的图案散发出金光照向许槐,灼烧的感觉突然袭上她的全身,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许槐便坠落下来向着地面摔去。
来不及多想,符瑆反应迅速的将许槐接到怀里,急切的查看并询问她的情况,“槐姐姐,你怎么样了?”
许槐遭的这一击明显不轻,此时意识上开始恍惚,甚至已经说不出话来。
符瑆连忙给她施了几个治愈的小法术,随后气恼的看向那个罪魁祸首的方向,准备给对方一些惩罚。
谁知对方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还不待她施法就先行动起来。
只见对方一脸从容的将手中的布袋口打开,随后口中念念有词地说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紧接着就看到一大束金光从那袋□□出,直冲许槐的方向而来。
只是几息之间,许槐就被迫展现出了身型并被那布袋吸了进去。
“槐姐姐——”
符瑆这下直接就冲到了那男人的身前,一手就抓住了他手上的布袋,意图抢过来再救出许槐。
可对方却像完全看不见她一样,对她的动作完全没有表现出什么要对抗的反应,只是在感觉到布袋上拉扯的力量时才稍微皱了下眉头。
符瑆对这倒没什么太多的在意,她如今只在意以她的能力竟然没办法从对方的手中抢夺过来一个小小的布袋,那布袋仿佛长在了对方的手上,任她怎样费尽力气拉扯都纹丝不动。
意识到抢不过对方的符瑆很快就放弃了,又看到对方一副即刻就要离开的样子,她决定改变策略,既然暗抢不行,那还是明着要吧。
她刚要显形,又想起以前见过的前辈们说过求人办事得先叫个好听的称呼示好,于是又看了看眼前男人的形象,随后现身到他面前微微犹豫了一下后道:“小哥哥,你等一下!”
“……”
很好,对方没有理会她,依旧快步径直向前走。
眼见对方已经走出了好几步外,她只好小跑着跟上去,并喋喋不休地解释道:“小哥哥,你能不能放过你刚刚抓的姐姐呀,她没有害过人的,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不是坏鬼的,最多也只是小小的吓唬过一下人罢了,这样应该不至于被你抓走吧。”
“小哥哥,小哥哥。”
符瑆说了一大串话,又连喊了对方好几声,可还是没有回应,她就好像对着空气上演了一场独角戏一样。
这时她才突然有点儿反应过来,难道对方只能看见鬼魂,但是看不到她这只小精怪,甚至对她的存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啊啊啊——
符瑆突然有些抓狂,这下要让她怎么救下槐姐姐?
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符瑆只好紧紧的跟上男人,准备看看他到底要带着槐姐姐去哪里,要做什么,顺便再寻找时机救出槐姐姐。
前方的男人没有刻意加快脚步,可由于自身的腿长优势,让符瑆在以同样行走的形势下有些跟不上,于是没有犹豫,她迅速就换成了漂浮的状态,在对方身旁不时来回切换着出现在他的左右侧。
当然她也不仅仅就是这么跟着对方,仍旧不断的在对方周围制造出动静试图尝试出一种可行的方法,想着万一哪个误打误撞能成功让对方感受到她呢。
……
又是胡乱折腾了一通,符瑆有些郁闷的吐出一大口浊气并停在原地,任凭对方又向前走出几步。
她不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看不到她勉强还能理解,可是总不至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吧,再说从他捉槐姐姐的行为来看,应当是个颇为有灵性的人啊。
符瑆不解的看着前方未停下脚步的人的身影,看了几刻后突然就对对方又有了新的感受,对方看着瘦瘦高高,好似弱不禁风,可现在从他身后仔细看来,又觉得他的肩膀十分宽厚,感觉应当非常好依靠。
看着对方快及肩头的半长头发,又想到之前槐姐姐总爱逗那些人类所做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在对方身上试一试。
说干就干,一个起跳加飞扑,符瑆如一阵风一般瞬移过去整个人趴在了对方的背上。
原本她只是轻飘飘地挂在对方身上,但这样对方完全不会有感觉,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默默地增加了自身的重量,当然这重量是在对方可以承受的范围内,毕竟她只是想和对方开个小玩笑,可不是想夺取对方的性命。
不过随着身体重量的增加,符瑆感觉到自己往下坠了坠,连忙下意识的两腿向前一伸盘在了对方的腰间,同时她的胳膊也紧紧的揽住了对方的脖颈,整个人紧密地贴在了对方的身上,像一个大型的挂件。
这下她觉得对方总该能感觉到了吧,毕竟那可是实打实的重量,即使是真的看不到,难道还感受不到突然而来的压力吗?
果然她感觉对方身体上一瞬间的僵硬,然而正在她刚燃起几分喜悦时,这感觉却转瞬即逝,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符瑆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并且身体莫名漫上疲惫,于是干脆连飘都不飘了,直接就这样挂在对方身上一时间不打算下来。
几乎是在她要完整的在对方的背上睡上一觉后,对方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随着对方抬步走上台阶,符瑆微微抬头看了看眼前雄伟的建筑,这是一处看起来就气势十足的巨大府邸,整座建筑古色古香,刚一入门便闻得满鼻熏香,结合前面所见,符瑆不由得怀疑眼前的人不会是个和尚或是道士之类的吧。
她低头看看对方繁茂的头顶,自顾自地摇摇头作出否定,总归应该不是个和尚。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对方是一个修行者,至于修的是哪门哪派,透过周围的摆设布景,符瑆依旧是看不出来,于是专心的等待着看对方要如何对待槐姐姐,她再去找出应对之法。
她这般胡思乱想着,转眼间已被对方背着带进了一间祠堂,祠堂之中整整齐齐的排位被恭敬的供奉着,看着眼前的景象,符瑆一时间有些愣神,思索着这或许是对方家中祖祠。
转念又想起自己如今的姿态在此处有些不太合适,于是连忙从对方身上飘下。
未曾想她还未定稳,肩头就被谁轻拍了一下,想到自进入这里后她并没有见到过除去他们的其他人,并且她刚从对方身上下来,现在仍面对着对方的背后,很显然不该出现谁对她进行这突然的“袭击”。
符瑆于是带着满腹的惊疑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