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今日、怎么了?有点怪怪的……您是不是喝酒了?”
花朝无趣地收了媚态,把酒杯放桌上,手臂交叉放在身前,生气地说:“我就说我装不了淑女嘛!臭阿如,非让本公主出糗!”
顾言惜闻声,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公主……你也太可爱了吧!”
花朝一个冷漠的眼神杀过去,顾言惜立即收敛了笑容,附和道:“对,公主说的对。阿如小小年纪不学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教给公主,真该好好说她一顿!”
花朝沮丧地说:“我真的那么差嘛?”
“不差啊!公主在臣心里是最可爱、最美的!”
“算你眼光好!”花朝心情好了些许,“本公主自然是全天下最美的!不过,还好你不是女儿身,不然凭你这副长相,定是倾国倾城、不、祸国殃民!”
顾言惜尴尬地笑了笑:“呵呵……是吗……”
今年,花朝的身体好得很快,未到深秋便如常人一样,也不大听她咳嗽了。顾言惜看她吃得津津有味,欣慰地笑道:“公主,今日叫臣过来,可有何事?”
花朝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还不是听说你在猎场整日劳累,废寝忘食的修建工事。本公主担心你外伤还没好,再累出内伤来……”
花朝低头将手帕在指尖绕来绕去,嘴里咕咕哝哝的样子甚是可爱,顾言惜不禁心生怜爱:“多谢公主关心,臣会好好吃饭的。”
花朝看着她的眼睛,还未启齿面颊已绯红:“你……你真的不想我嘛?”
“想、臣想啊,呵呵……”顾言惜干笑着,无所适从地拿起酒杯仰头倒进口中,却不想一口太满,顺着嘴角溢出一滴酒,挂在下巴上。
顾言惜正要擦掉,却被花朝抓住了手腕。
花朝目光柔和,眸中似有星光闪动:“我来。”
她慢慢凑过去,将那滴晶莹的酒滴含入口中,一道樱桃般的唇印留在顾言惜的下巴上。
顾言惜顿时方寸大乱,心中似有小鹿乱撞。她微微低眸,花朝的脸近在咫尺,酒香在呼吸交错中蔓延,彼此的眼睛都有些泛红。顾言惜不太明显的喉结轻轻滚动,她很想知道一件事:此时,男子该当如何?
“公主,”顾言惜星眸闪动看着花朝,声音低哑,“臣、能摸你的脸吗?”
“嗯……”花朝将顾言惜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脸上。
本以为她会很温柔的对待,结果这个“直男”却用力捏着自己的脸蛋——花朝吃痛轻叫一声,一掌打落她的手,皱着眉嗔道:“痛死了!你能不能轻点啊!”
“臣早就想捏捏公主的脸了,公主的脸怎么如此可爱,肉乎乎的~”顾言惜意犹未尽地又捏了一把,花朝跺着脚轻打她的胳膊:“啊啊啊!你松手啊……顾言惜你混蛋……”
“公主,再让臣摸一下嘛,就一下……”
“走开啦,不许碰本公主!”
莫离抱着兔子站在门外,听着殿内嬉笑打闹的声音,又看了一眼在旁边捂嘴偷笑的阿如,无奈地摇摇头。
翌日,阿如和莫离进入内殿侍奉花朝和顾言惜更衣,见花朝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抱着顾言惜的胳膊,而顾言惜却坐在榻下睡着了,下巴上还挂着小小的唇印。
莫离无奈地拍了下额头,心想:咱们家小姐的地位一目了然了!
“驸马,起床了。”阿如轻声叫起顾言惜,花朝也睁开了眼睛。
花朝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公主,现在已是辰时。驸马也该换药了。”莫离恭恭敬敬地答道。
顾言惜起身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脖子,说:“走吧,换药。”
“慢着。”花朝幽怨地看向莫离,“还是你给驸马换药?”
莫离知道小公主又开始“护食”了,微笑道:“回公主,是的。”
“那就在这里换,本公主要看着你们换药。”花朝霸道地说。
莫离无奈地看向顾言惜,顾言惜苦笑道:“公主,臣还是去对面吧,臣不习惯被那么多人看着脱衣服……”
“驸马是个大男人,还怕被看?莫非,你们两个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离忍无可忍,压着怒气直言:“公主,请您注意言辞!奴婢比驸马大了两三岁,只是把驸马当成主子弟弟看待,绝无其他心思!请公主不要血口喷人才好!”
“公主,莫离自小跟着臣,臣也只是把莫离当成姐姐。公主若是介意,臣这就下山,去找陈太医便可。”
花朝看到顾言惜似乎有些不悦,于是强忍着不满说:“本公主只是随口说说罢了,驸马何必当真,生这么大的气?罢了罢了,本公主给你们让地方。”
说着花朝头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阿如看看驸马又看看莫离,也跟着出去了。
为了保险起见,顾言惜还是选择去自己的榻前,拉上屏风。
很明显顾言惜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因为外面悉悉窣窣的脚步声告诉她:花朝并未走远。
莫离和顾言惜无语地对视一眼,便开始换药了。
先是手腕,莫离小心翼翼地把竹片和药布拆下来,布满了抓痕和牙印的手臂露出来,尽管看过好多次了,但每一次换药都让莫离触目惊心。
“手臂的伤有点重,但伤口愈合得不错。可能还要多换几次药,后面几次我可能就不能给你上药了。”
“为什么?”
“因为……”莫离故意提高声音说,“因为前几天丞相给我来信,听说你徒手战狼的事,担心的不得了,要我快点带你回相府,你回不回去?”
顾言惜为难地说:“我是想回去的,可是眼下修建围场的工程尚未结束,恐怕……”
莫离给她上好了药,开始包扎:“我知道你脱不开身,所以打算一个人先回家一趟,把你的‘英雄事迹’跟丞相好好说一说,告诉丞相你的伤已经好了,让他放心。”
“也好,比起写信来,外祖更相信你亲口说的,到时候你可别添油加醋啊。”
“知道啦~好了,脱衣服。”
花朝趴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满脸怨气。阿如看到她把门上的红漆都抠掉了一小块!
顾言惜胸前的伤口不深,只有三道从上划下戛然而止的爪痕,第一次处理伤口的时候,莫离就庆幸还好小姐有束带护在胸前,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还好有衣服护着,不然心都差点给你挖出来!”莫离故意朝门口大声说话。顾言惜正好高了屏风一头,看到门口露出的鞋子,忍俊不禁地说道:“哪有这么夸张,只是两道划痕罢了。”
“胸前的伤口已经愈合了,这次就不用上药了。但是不要剧烈活动,伤口内部得需要时间慢慢恢复,别扯开了……”
莫离还没说完,就看到顾言惜伸着爪子就要抓伤口,急忙拦下她:“你干嘛?”
“痒。”
“正愈合呢,痒也不能抓!”
花朝咬牙切齿地听着里面的对话,在木门上留下一道道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