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凛猛地一惊，一秒不到的瞬息中，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她身侧迅猛冲来，异常霸道，她举刀格挡也无济于事，被那股巨力一击撞飞。
哗啦！
长廊应声碎裂，褚云凛持刀护在胸前，身体撞破玻璃飞了出去。
几乎是在落地的前一秒，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托住了她。褚云凛下意识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嘴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血。
龙姜双手环抱着她，稳稳落地。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抬起头，阴冷的视线落在屋檐之上。
“咳……”
褚云凛咳了两声，然后一口吐掉嘴里的血，从龙姜怀里下来。
屋檐上的那人此刻也动了动，跳下来落在露台边沿，居高临下望着底下的两人。
“晚上好哇，”他开口道，声音中还带着一点稚气，“这位抢我生意的巡驱小姐姐。”
借着路灯的光线，褚云凛这下看清了他的脸。准确来说，那不是一张人脸，他带着红脸獠牙面具，一头棕色发丝在夜风中飘晃。
他身形纤细，看起来年纪不大，估计才十五六岁。在他身后，那条银白色的巨蟒爬了过来，盘绕立起，竟然变成一个女人的样子。
但那也并不完全是一个女人，因为它虽然长着一张成熟妩媚的脸，但是没有头发，或者说，它的头发都是无数条白色的小蛇。
“你是哪里来的巡驱，不怕死吗？”棕发少年低头望着褚云凛，声音中带笑，“难道没人告诉过你，遇到九天神雷社的驱魔师，要绕道而行？”
褚云凛冷笑一声。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龙姜伸手替她抹掉唇角的血渍，用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眼里只有钱的牛马。”
闻言，蛇发女发出一声娇笑，她张开嘴，嘴巴里没有舌头，只有一条蛇信子。
“这位帅哥，你眼瞎？我明明是蛇。”
龙姜淡淡瞥她一眼：“你是蛇，你主人是牛马，你俩牛鬼蛇神一样烂，争什么争。”
蛇发女怒了，骂了句脏话，蛇眼一竖，猛地朝龙姜冲来。
褚云凛淡定地往后退了一步。
龙姜抬起一只手，掌心中猩红光芒团聚，与迎面冲下的蛇发女急剧相撞。
紧跟着，龙姜手掌向前一伸，穿过那团猩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蛇女的脖子，然后急转而下，将她用力往前面一摔。
轰！
一声巨响，龙姜抓着蛇女往前撞入别墅的外墙，他力气大得惊人，蛇女细长的脖子被他死死捏在手里，身体嵌入墙里，砸出了一个深坑。
他唇角微扬，俯身朝挣扎着的蛇女靠近，低冷的嗓音贴在她的耳边，手中的力道几乎将蛇女的脖子捏断：
“刚才就是你打的我女朋友，对吧？”
蛇女刚才那妩媚动人的眼神消失了，此刻她的目光称得上是怨毒。
“嘻嘻……”
她那被挤压变形的脖子中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龙姜瞳仁一张，看见她头上的小蛇突然都睁开了眼，一双双碧色的眼瞳上下闪烁着，在夜色中散发着寒光。
与此同时，在那些蛇眼的注视下，龙姜感觉到自己掐着她的右手骨头传来咔嚓一声，骨头仿佛有了自主意识一般，径自松开了力道。
刚放松片刻，蛇女便从他的手掌中挣脱出来，人身化为蛇身，一溜烟就爬到了五米开外。
龙姜望着自己的右手，肘腕关节不受自己控制地扭动着，猛然间，他右手的两根手指笔直伸直，朝他的双眼直插过来。
咔嚓！
他眼睛也不眨，抬起左手用更快的速度扭断了自己失控的右手。
蛇女一愣，然后爆发出一声狂笑。
“哈哈哈哈……你够狠！”她叫嚣道，“不过你不会以为，你仅凭一只手就能打过我吧？”
那潮湿滑腻的目光像蛇一样在龙姜全身上下游走，阴腻道，“你知道我是谁么……”
“可惜了，”龙姜露出个笑，脸上是毫不关心的淡色，“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
-
沙尘飞扬中，二楼露台的棕发少年忽然兴奋起来，獠牙面具后的眼睛露出凶光。
“小姐姐，你这只apostle是S级以上的吧？”他话音间都流露出雀跃，“能拥有这种级别的apostle，你难道是SIBI的人？”
褚云凛没说话。
他似乎也不介意，心领神会道：“不是？”
褚云凛：“那又怎样？”
“那可——太好了，”棕发少年笑出声来，他笑得用力且开心，捂着肚子，非常浮夸，“太好了，你不仅抢了我的生意，还有一只极品apostle，并且你还不是SIBI的人——姐姐，虽然出门前老大叮嘱了我不能杀人，可是你这buff叠满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说完，棕发少年露出杀人的眼神，厉声道：“你可以死了。”
他飞快抬起手，手中握着一把手.枪，一连朝褚云凛射出三四发子弹。
褚云凛非常冷静，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她早有准备。
几张黄符飞速窜出，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飞快将凌空而来的子弹团团包住，然后在空中砰砰炸开。
棕发少年目光一闪，似乎愣了下：“什么？防弹符？”
“很意外吗？”褚云凛抽出破魔刀，“那你见识可太少了。”
一刀辟出，破魔刀的天罡之气化为一道白虹刺去，棕发少年急忙后撤，然而那道刀光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再度朝他逼近，硬生生将他从二楼露台逼退。
他往后一翻，从空中落下，借着花丛的缓冲在地上手刹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褚云凛没给他喘息的时间，挥刀前冲，朝他脑门一刀劈下。
哐当——
兵器相撞的声音，电光火石间，棕发少年掏出一把匕首挡了一下，刀和匕首的锋刃摩擦着，甚至蹦出了几点火花。
他不禁咬紧牙关，虎口传来一阵发麻——褚云凛和他们这类现代驱魔师不同，用惯了冷兵器，出刀的力气很大，如果纯粹拼刀的话棕发少年必然不是对手。
而且她非常谨慎，身周一直飘着几张防弹符，就是用来防他近身出枪的。
又短暂的过了几招后，棕发少年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反手掏出手.枪砰砰射了两枪，虽然知道这并不能对对方造成伤害，但他只需要这个缓冲的时间以便自己后退。
和褚云凛拉开一定的距离后，他飞快从身后掏出另一把手.枪。
那把手.枪是银色的，枪把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褚云凛眼睛尖，眼见他转动左轮，立马抽出净心咒，将自己护在几道金光中心。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与此同时，棕发少年一发子弹打出，那发子弹在空中迅速展开成一面发光的缓速阵，左轮转动，又一发子弹打出，这次展开的是紫电阵，阵法中心的八卦图案飞速旋转着，周围环绕的紫色电流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紧跟着形成一道半径近一米的电流柱，朝褚云凛劈头砸下。
他原本设想的是两发子弹解决褚云凛的性命。一发缓速进行控制，一发惊雷将她劈死，但可惜的是，褚云凛在净心咒中并未受到缓速阵的制约。
她身法非常轻盈，在万钧雷霆打下来之前的一秒，只一闪身，脱离净心咒移动到了别处。
棕发少年面具下的脸抽搐了，他根本没遇到这种仅凭冷兵器和符纸作战的驱魔师，也不知道到平平无奇的净心咒可以发挥这样的作用，更没想到褚云凛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他手持的CAD。
她双手持刀，用百米冲刺般的速度猛闪至他跟前，忙不迭间棕发少年只得用最快的速度向一旁侧身避让，他身形已经乱了，刚堪堪躲开了那道锋芒，腹部处便猝不及防地传来一阵剧痛。
褚云凛那一刀本来就是幌子，她劈空后，抬起右腿直接一脚踢在他的腹部，坚硬的马丁靴尖就像钝器似的重击在他肚子上，棕发少年发出一声痛呼，身体呈直线向后撞到一棵树上。
树木颤动，簌簌抖落下一大片碎叶。
他跌坐在地，脸上的面具掉在地上，裂成了两半，枪也没握住，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褚云凛提刀走来，看见棕发少年抬起脸，看起来还没成年，那张算得上清秀的面庞上流下一条血痕。
“还打不打？”她问，凛然的声线透着一股得胜者的从容，“你的CAD对付鬼怪可能有用，对付人，用错了地方。”
CAD的全程是Circle Assistant Device，阵法辅助演算机。它表面上看起来是手.枪的形状，实际上每一发子弹中都记录着各类阵法的起动式，依靠左轮进行切换，是使阵法发动简略化、高速化的设备。由于才被研发出来不久，大部分的CAD在目前仍处于实验阶段，存在着一定的bug和风险，因此在驱魔师中应用还不是特别广泛。
棕发少年仰头望着她，不甘心的脸上闪过一丝狠绝。
他突然大喊一声：“蛇女！”
“用尽一切办法，把这两个人杀了！！”
CAD的灵感来自动画《魔法高校的劣等生》，很帅的一种法术演算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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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獠牙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