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朗这话有道理，这段时间以来，十三班对于祁云岿的照顾和保护已经又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有什么好玩的都要叫上祁云岿，结果都被祁云岿回绝。
原因很简单。
他要跟着严宿。
这么想来真的有道理。
祁云岿轻咳：“我那是……要好好学习！我立志于考华大！”
“不不不，这不一样”高朗伸出食指在半空摇晃，“你想要好好学习的心态我们都理解，但就是不一样。”
祁云岿疑惑：“这又哪里不一样？”
高朗：“嗯……你现在吃饭要和严哥在一起，你俩上下学一起，就差上厕所一起了。”
“……”这话说的，祁云岿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高朗这形容把他和严宿说成班级中黏黏糊糊的女生。
仔细想来，说对吧，的确有部分对，但再想想，感觉哪里都不对。
祁云岿黑了脸：“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就说吧，祁哥你就是太粘着严哥了”高朗下了结论，祁云岿对上他的视线，并且通过他的视线又对上十三班人的目光。
在这样的目光下他有点相信有点儿怀疑:“……有吗？”
“有啊！”
祁云岿还想说话，门口传来严宿的声音:“走了。”
祁云岿扭头，只见严宿不知什么时候折返回来站在门口等他，祁云岿才如梦初醒跟了过去。
祁云岿:“来了。”
他往门口走去，和严宿并肩离开，留下十三班的人面面相觑。
为首的高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说错什么话了吗？严哥瞪我干嘛？”
“你啊……”江雨欣看着他扶额，“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另一边二人并肩，一路上严宿察觉祁云岿似乎有话，便问:“想说什么?”
“……嗯”祁云岿微微皱眉，似乎有点纠结，想了想还是说，“我在想，我是真的太粘你了吗？”
严宿:“?”
“高朗的话你听到了吗？”祁云岿冲他说，目光带了不可思议，祁云岿揉了揉脸，“他……他居然说我粘你，居然说我粘人诶。”
严宿:“……”
祁云岿等了半天没等到严宿回答，他抬头见严宿看着他，神情似乎有点复杂。
严宿慢慢问问:“你对……这个有什么不满？”
“不满到没有”祁云岿认真想了想，“还是觉得别扭，我这么一个大男人，被人这么说粘人想什么样子。”
严宿:“……”
祁云岿说着说着，感觉周围的气氛好像冷了不少。
他侧眼看严宿，见严宿侧脸对着他，面无表情往前走。
那一天的严宿很安静，话也很少，祁云岿想不通自己那些地方惹到他了，又耿耿于怀于高朗那种调侃语气的话，最后吃完饭他和严宿说:“明天午饭我自己解决吧，就不跟着你了。”
吧嗒。
严宿的勺子碰了下碗，这边安静一片，勺子碰到碗的声音发出清脆叮当的声响。
祁云岿几乎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望过去，对上严宿似乎冰凉凉的目光，犹豫说:“可……可以吧？”
话音一落，严宿抿了抿唇，淡声说:“可以。”
得到了回答的祁云岿不但没觉得高兴，反而感觉四周的气压更低了。
祁云岿这么想的理由很简单，高朗的话好像把他说成一个没有大人陪伴的小孩，就感觉要粘着人才好，他已经这么大了，还被这么说，多没有面子。
再者祁云岿这些天跟着严宿跑，经过高朗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自是应该给严宿一点空间。
一般中午严宿打工，他大概会在一旁能坐的地方写题，或者是休息，这样看也许会给严宿打工带来困扰，而严宿这样的性格，就算真的给他带来麻烦，严宿也是不会说的。
吃完饭祁云岿就回学校，留着严宿一个人去奶茶钟点工的地方打工，谭峥已经在那里等着他，见人来了往严宿身后看了看：“诶？你的小尾巴今天没来吗？”
严宿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到了自己的位置，谭峥已经换好工作服，勾着严宿的肩膀说：“哎呦，怎么还生气了呢？我多问一句，你没表白吧？”
严宿闻言侧眼看他，谭峥顿时抬起手：“我没别的意思啊，你这脸色看上去就很不好……你俩真的吵架了啊？”
严宿换上工作服说：“没有。”
“那就好”谭峥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他，“那是他……发现你的意思了？”
严宿：“……没有。”
谭峥：“也没有啊？那到底怎么了？”
他正乐得开心猜来猜去，严宿的脸色更冷了，他看着谭峥，谭峥举双手说：“啧，我这不是给你参谋吗，你想想看，要是你那位小同学真的知道了你的想法，第一反应会是怎么样呢？是觉得无所谓，还是逃避？”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严宿的眸光动了动，他面无表情垂眼，一秒后又直直看向谭峥。
他这幅样子谭峥可太熟悉了，说：“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啊？那还不简单，咱俩都认识多少年了，我可太了解你了，你什么都没说，我就光看，你那小尾巴跟在你身后的样子你有多开心不用我告诉你吧？”
严宿抿唇，低头做事。见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谭峥嗤笑：“还这么有脾气，行了啊，我呢也不多瞎操心，就是提醒提醒你，万一你和我弄成一样的下场……那可真是。”
他刚叹一口气，对上严宿的目光说：“……我不说了不说了啊，干活呢。”
这边祁云岿前脚进教室，后脚高朗就凑上来，与之一起的还有几乎所有在班里人的目光，祁云岿：“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
“那个祁哥”高朗轻咳，“你怎么就回来了？”
话音一落，他的后脑又被江雨欣的书拍了一下，高朗顿时安静，祁云岿看着他的反应，连带着还有其他人的目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禁疑惑：“你们……这是怎么了？”
陈远咧嘴：“没事没事，就是关心一下你和严哥。”
“？”祁云岿说，“我俩挺好的啊，你们为什么都这个表情？”
“真没事”高朗捂着头顶，闻言回答，“就是担心我的话影响到你和严哥——嗷！”
祁云岿听着，总觉得这话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但具体哪里他还是想不出来，不过看着高朗屡次被打的脑袋，心底觉得同情。
反正天大地大，高朗的错最多。
祁云岿抽了抽嘴角：“你们有毒。”
午休时间第二遍铃声响起大家很快安静下来，祁云岿原本想写题，一想到中午严宿的反应他就有点苦恼，总感觉严宿生气了，又说不上哪里生气。
这么想来严宿的反应倒是和刚才班里这帮人一样，都怪怪的。
他静不下心，也不想睡，索性刷手机玩，上次官网论坛里的照片刷了一波又一波，突然看到一个关于他和严宿的论坛帖子。
【扒一扒，我觉得学神和我们的新同学，已经在一起啦。】
【1楼：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2楼：我也这么觉得，实不相瞒。】
【3楼：上次他俩拍优秀学生照片都是互相给对方拍的！学神笑的可开心了！】
【……】
祁云岿看着这些回帖，嘴角不自觉带上了笑意，他是真的觉得这些人能掰扯。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在他们看下来非有这么大的滤镜。
一段时间不上官网，又多了很多关于他和严宿的帖子，祁云岿点下来几个，突然被一个帖子下面看到的回复吸引了注意力。
【31楼：严宿和祁云岿这俩人绝对他妈的是gay，恶心死了。】
祁云岿的目光落在这条评论上，这条评论的热度很高，下面回了一群评论，几乎都是骂这条评论的。
【32楼：楼上的gay怎么了？都21世纪了，还对这个有歧视啊？是你太恶心了吧。】
【33楼：就是啊，你凭什么打出这种话来恶心人。】
【……】
祁云岿下滑看了很久，神色也没有最开始那么轻松。
他对同性恋并没有任何的厌恶或者反感，只是觉得稀松平常，不然他在第一次看到有人给他和严宿组在一起直接反手举报。
不过他没想到紧紧是有一部分人喜欢，就会闹成这样子。
这天过后，严宿一般有其他事情要做时，祁云岿都不会主动上前打扰。
严宿明显对他话少了很多，祁云岿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严宿在和他不知不觉拉开距离，他们之间生疏了不少。
对于这样微妙的变化祁云岿的心态也很微妙，他能想到这样的原因大部分还是源自于他当时主动和严宿说以后中午不过去找他，但严宿真的慢慢开始不理他，他又不是很开心了。
相反，他会因为越注意这一点而心情越低落。
一来二去他们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严宿依旧给他讲题，他一下课就把椅子搬到严宿的桌子那边，两个人并排坐。
严宿讲题时祁云岿被门口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陈斌和项俊彦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各自平行的生活，今天难得在打水时撞在一起。
他俩几乎是同时拿着水杯去往门口，出门时速度太快陈斌的肩膀被项俊彦撞了一下，两人的动作一顿。
祁云岿心中一紧，几乎是下意识担心他们又可能打起来，正想起身过去，却见门口那两人谁都没有动手，陈斌主动让路，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整个过程，似乎他们像陌生人一样，又好像不是。
严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课。”
祁云岿回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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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