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送温暖：@霓幽很开心能和你结为侠侣！
屏幕里绚丽的烟花在江清岚的眸子里的倒映出彩色的光斑，咚咚咚……烟花炸响的声音和她的心跳声节奏相似。她嘴唇微张，神情有片刻的愣怔。
宋瑾的操作并不在她们的直播预案里，想到这，她将目标投向了对面的林胜男。
“哇！好浪漫啊！”林胜男看着直播画面，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甚至夸张地用手捂住了嘴，“100一朵的烟花，999朵，他炸了9万块的烟花诶！”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密密麻麻地弹幕大多刷着问号感叹号和“99”，少数不和谐的声音都被刚赶到现场的宋瑾粉丝们淹没了。
世界频道，玩家们更是比谁都开心：
【世界】黄雯写手：嗑拉了！我同意这门亲事。[晕倒]
【世界】捡矿泉水瓶：抢爽了！我也同意这门亲事。[跪下]
【世界】小瑾的腿挂：不行，我不同意，非酋就只抢到9r，除非再给我发点，不然我是不会祝福你们的！[流泪]
【世界】天宫阁主：脱粉了，感觉宋瑾对感情挺儿戏的，这就情缘上了？[鄙视]
【世界】岁月不败：女友粉真是够了，小瑾谈个情缘怎么了？姐姐粉支持脱单，好好谈，给我99。[鲜花]
【世界】狸逍遥：@送温暖群里发红包你小子。还有，记得不要让情缘影响你出刀的速度。[咆哮]
【世界】送温暖：谢谢，给我份子钱@狸逍遥我情缘的那份也给我[伸手]。
……
在林胜男的示意下，江清岚和直播间的大家礼貌告别，关闭了直播。
正要下线，却听见密聊的提示音就叮叮叮地响个不停，她揉了揉眉心，切到私聊窗口，全是宋瑾的消息：
【密聊】送温暖：hi，怎么称呼啊？我叫宋瑾，你也可以直接喊我宋神，他们都这么喊我嘻嘻。或者你喊我情缘缘也行。我怎么称呼你呢？叫你小霓怎么样？
【密聊】送温暖：对了，说真的你考虑玩刺客吗？你很适合！玩奶妈浪费天分了。玩的话，本人可以提供刺客教学从入门到入土免费教学。[亮标：刺客排名No.1]
【密聊】送温暖：怎么不理我[流泪]我不是说你奶妈玩的菜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奶妈还缺点意识，我可以给你当陪练，我奶妈其实玩的也还行的，就是战队不让我上奶妈参加比赛。[沮丧]
【密聊】送温暖：哈喽？对不起我是不是冒犯到你了！我没有恶意的，不是想逼你玩刺客的意思，你喜欢玩什么就玩什么，我只是觉得你的手速和操作反映太好了，比我适合玩刺客！真的！我这是夸你的意思呜呜。[跪下]
【密聊】送温暖：在吗？在吗？能看见消息吗？[探头]
江清岚越看脸色越黑，感觉有一百只鸭子在自己耳边乱叫，但是她向来是个注重承诺的人，愿赌服输，都说了要情缘，游戏情缘关系基本的责任她还是决定坚持履行的。
【密聊】霓幽：你好。可以叫我小霓。我不太想玩刺客。奶妈我打算明天冲排名，暂时不需要陪练谢谢。另外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累了。抱歉我准备下了。[微笑]
江清岚深吸一口气，惜字如金地对宋瑾的每一个疑问进行了回复。漂亮的睫毛如羽翼般垂下，她闭了闭眼，保护被文字晃晕的眼睛。
【密聊】送温暖：哦哦，那你早点休息，晚安小霓。
【密聊】送温暖：对了，你下线了能让我上你的号吗？舔外观啥的不重要，主要是想帮情缘缘清清日常任务：喂坐骑、修装备、清副本、扫宅邸……这些脏活累活我全包了！
【密聊】霓幽：可以。你加我微信。
“呼，终于结束了。”登出游戏，摘下耳麦。
江清岚猝不及防被风风火火冲过来的林胜男抱了个满怀，不喜欢与他人肢体接触的江清岚身子一僵，有些机械地拍了拍穿着高跟鞋还比她矮半个头的林学姐。
“岚岚！首播太成功了，比我们预想的效果还要好的多的多的多的多！”林胜男说着，把团队的其他人也拥了进来，一群人簇拥在一起热泪盈眶：
“累计观看量358万了！游戏分类榜单第一！”
“霓幽的直播账号涨粉15万！”
“礼物收益12万！大部分都说是来随份子的。宋瑾的流量简直了！”
“我现在就去写拉踩苏含雪的帖子，写完再奖励自己发一篇霓幽&宋瑾的cp帖！”
……
大家七嘴八舌地笑着闹着，将漂亮的直播数据奔走相告，十几个人的小工作室里一片欢腾。
江清岚有些不习惯地后退半步，却被林胜男勾着脖子拽回人群中心。
“说两句！大功臣说两句！”林胜男带头起哄。
江清岚目光扫过数据面板上一片飘红的“ ”号，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如冰川消融：“这只是开始，未来只会更好。”
“说得好！未来只会更好！”林胜男秀眉一抬，小手一挥，“走！去吃大餐，敞开了吃，本小姐请客！”
“耶！未来会更好！”众人闹哄哄地重复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打了胜仗般的笑容。
江清岚的笑意在看见面板上主播对标的部分时，渐渐收敛：
【拜月雪雪酱，粉丝量110万。】
吃人血馒头吞下去的流量，是时候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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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结束，江清岚是被林胜男扶回去的。
她架不住大家的热情，也喝了一杯庆功酒。很快酒意上来，现在全工作室的人都知道她是一杯倒了。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听林大小姐一边絮絮叨叨地笑话她，一边把她搬上|床，她竟然很快就借着酒意睡着了。
再次醒来，酒意褪去，她的脑子清醒了些，撑开眼皮从床上坐起来，打开手机一看，已是凌晨五点。
23：37有一条未接来电，来自程律师。
江清岚皱了皱眉，程律师是妹妹案子的代理律师，案子委托已经结束了，这个时候找她说不定是有什么事。
这个时间点肯定不适合给他回电了，想着，她解锁手机，一眼就看见微信图标旁，醒目的显示着数字27的小红点。
打开app，好几个联系人都给她发了消息。其中还有一个人的头像昵称都很陌生，头像是一只大金毛甩着舌头傻乐，昵称叫“奇迹小暖”。
光他一个人就给她发了12条消息。
酒劲还没完全过去，一边疑惑着自己的好友里似乎并没玩换装游戏的小朋友，一边点进这人的对话框。
21：45【hi小霓，认识你很开心哦（小狗傻笑）】
21：47【在忙吗？我准备现在能上号吗？（小狗歪头）】
21：58【睡了吗？我看你号没在线，我上了哦。（小狗乖巧坐）】
22：47【日常任务清完啦！小霓的账号真好看真好看！】
04：25【应该睡着了吧？看样子是开了免打扰模式，那应该不会吵醒你！我跟你说，你的号超级红！嘿嘿！小礼物送给你，不要太感动（小狗叼花）】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04：28【先不告诉你是什么，这是个惊喜，你上游戏看看背包。】
江清岚看着满屏的文字和表情包，觉得已经有所缓解的酒醉头疼又有点犯了。揉了揉太阳穴，面无表情地关闭了对话框。
接着点开了林胜男的消息，她没说很多，只嘱咐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给她打电话。
江清岚想了想并没有回复，怕打扰她休息。
耷拉着拖鞋，江清岚一边走一边打开了程誉博的对话框：
最新一条消息显示在三分钟前，她刚打开手机的时候：【你还好吗？我看你今天状态不太好，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看到这里，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抬头透过厨房的窗户，看见对面的窗口居然亮着灯。
自从程誉博搬到对面，她就习惯性地拉上所有窗帘，晚上醉了，大大咧咧的林胜男并没有帮她拉上窗帘。她醉酒的样子和刚刚半夜起床开灯，应该都被他注意到了。
江清岚走到窗户前，皱眉将窗帘全部拉上。哪怕知道他没有恶意，她也觉得这种和监视一样的行为十分冒犯。
他很自大，武断地认为她有自|杀倾向便自作主张地想介入她的生活。这纯粹是多虑了，她怎么可能舍得去死，该死的人还没死呢。皱着眉往上滑动消息，他这次找她是说有案子的事情需要和她见一面。
【我很好。案子还有什么需要我确认的吗？”】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果然还没睡。聊天框几次都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消息却迟迟没有发出。
江清岚即将耐心耗尽的时候，对方的消息终于发了过来：
【是的江小姐。看您明天有空吗？我整理卷宗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新线索，想当面把这些资料移交给您。】
【是能把那两个绳之以法的线索吗？】
【我和你讲过的江小姐，当前我们国家对网暴的定罪非常不完善，所以……】
【那发邮件传给我吧。】
对方似乎是早就想好了说辞，她还没完成地址的输入，对方的消息就先一步发了过来。
【还是见一面吧，涉及一些特殊渠道获取的材料，有保密需要。】
【行，早上十点可以吗？楼下咖啡店见。】
【可以，明天见。】
【明天见。】
虽然对于法律途径这条路子，她一开始就没有报很大的希望，但接连的坏消息还是让她本就糟糕的心情越发阴郁。
恶意不断侵蚀，负面情绪像苔藓一样附着在她生活中挥之不去。
打开水龙头，给浴缸放水，等待水满的时候微信忽然又震动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