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松话都没说完就被贾善美打断，态度坚决，在沈召月的事情上贾善美的态度一向强硬。
“小美，你先听我说完……”
“你就算说再多我的答案就一个，不行。林天松，这骨髓是我们千辛万苦为小美找来的，我为了找到配型的骨髓花费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你是知道的，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凭什么拱手送人？”
“小美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哦，那不好意思，商量的结果就是我不同意，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把骨髓让给他，凭什么！就因为他有钱？因为他是你的合作伙伴？因为他可以给你带来更大的利益，是吗？林天松，你的眼里除了钱，除了利益，还有其他东西吗！”
贾善美的一句句逼问怼的林天松哑口无言，愤怒的心在胸中燃烧着，恨不得冲上去掐死面前人。
林天松垂下头，默认了，贾善美冷哼一声。
“小美，你没必要为了一个孩子跟钱过不去吧，我们先把这个骨髓让给王哥，小月的配型骨髓我们还可以再找……”
“再找？从哪里找，从那些孤儿院的孩子们身上找吗！”
贾善美的音量陡然提高，情绪激动的她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话里透露出的巨大信息量令门外的林青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嘴巴。
“小美！”
林天松听到贾善美的话脸色陡然一变，呵斥一声，示意贾善美声音小一些。
“适配骨髓又不止这一个，我们还可以再给小月找新的，你为什么就想不明白非要执着于这一个呢。”
“适配骨髓是不止一个，可我的小月就这么一个。”
“先稳住王哥那边，小月还只是白血病中期，可以再忍一段时间的，听我的把骨髓给王哥，我们再让小月等一段时间好不好。”
“等段时间？！”
贾善美的手撑在办过桌上，双拳紧握，努力压制怒火，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把桌上的物件扫下去，物件掉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小月她等不起了！林天松，你他妈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让小月忍着，等着，你怎么不让你那合作伙伴的孩子去等！别人孩子的命是命，我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小美，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
林天松眼里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他以为贾善美会理解他支持他的决定，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我胡闹？！我无理取闹？！林天松，你说的还是人话吗！骨髓是我找到的，我有权利做决定。还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背着我把骨髓给别人，我就把你的破事全都抖出来，让你身败名裂。”
贾善美威胁着林天松，林天松身形一愣，眼神飘忽，贾善美无意间猜中了他的心思。
林天松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只是想法并没有付诸行动，为什么要心虚，还有自己根本不怕她的威胁。
“小美，你这些年跟着我干的肮脏事也不少，你以为自己有多白，把我供出去，你一样逃不了，我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是，我这些年干了不少脏事，当初我听信了你的谗言，跟你干起了这种勾搭，害了不少单纯的孩子，我很后悔，每天内心备受谴责。可我干的事再黑但心不黑，我还有良知，懂得愧疚，不像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败类。
你以为到如今，我还会怕被你牵连，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让所有津海人乃至整个帝都、整个中国都知道你林天松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个败类。
打着慈善的名义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拐卖儿童、贩卖人体器官、□□贫困女大学生...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您林大善人的“成就”。
你建造孤儿院不就是利用它来掩盖并推进你们的黑暗交易，谁能想到看似幸福快乐的孤儿院底下埋藏着无数惨死的灵魂，你的成就和财富都是建立在鲜血淋漓的尸骨残骸之上的，浸透着鲜血的味道。
你说会帮小月找到新的骨髓，这新骨髓你怕不是打算从孤儿院里某个不幸的孩子身上取出来吧！林天松，你就是个王八蛋！你不是人！”
林青心里的震惊已经达到了顶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一定不好看。
“贾善美！”
林天松被说的面色铁青，眼珠瞪大，胸腔充满了怒火，像是一拉断引线就能爆炸的地雷，叫了贾善美的全名，贾善美很少听到林天松这么叫自己，乍一听还有些陌生。
“林夫人，您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
两人争吵的正激烈，门外响起了不合时宜的说话声，两人突然愣住，收了声。
林青回过神来想要逃走，办公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林青与林天松撞个正着，迈出去的步子也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
林天松表情诧异，“妈，你... ...”
你怎么在门外？你什么时候来的？我们刚才的话你听了多少？
这些问题，他想问却问不出口，看林青这副样子，怕是一字不漏地听完了。
林天松看了眼旁边充当背景板的护工，护工被冰冷的眼神一吓，当即离开现场。
现在只剩下林青和林天松面面相觑。
“儿子，你去自首吧，别再干这种昧良心的事了。”
林天松没有正面回答林青的问题，反而打开门，侧过身子：“妈，您先进来再说吧。”
林青进门，一眼就看到气的浑身发抖的贾善美，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即使生气还不忘向林青问好。
“阿姨好。”
“小美，你……”
“没事，我缓缓就好。”贾善美一边缓一边从地上捡起掉落的物品，重新摆回桌子上。
“妈，你先别管这个了，告诉我刚才的话你听到多少？全部吗？”
林天松不死心地再次确认，换来林青的点头，林天松如同遭受晴天霹雳般愣在原地。
“儿子，回头是岸啊。”
“回头是岸，哈哈哈哈……”林天松哭笑不得，眼里的悲伤化开，“妈，你以为到如今我还有回头路吗，现在的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回忆到此结束，林青按下暂停键，这是她当时在门外听到他们吵架时无意识录的音，林青本想为了儿子的未来删掉录音，实在难逃良心的谴责，把它保留下来，一直留到现在。
“林先生的孤儿院我们警方也正在调查中，他做事很完美，目前还未找到漏洞，不过只要是犯罪，即使再完美，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只是现在，关于他拐卖儿童、贩卖人体器官的事我们不能只听信您的话，一段录音不足以证明这些，还需要更加确凿的证据。”
“我知道，不过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我安心多了，像是积压在心底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我不想再为天松隐瞒下去，我想救救那些可怜的孩子，也算为小松积阴德了。”
“上天是不会让那些努力的人失望的。”
秦衍脑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一个人，一个一开始被纳入嫌疑人行列而在调查过程中被他们忽视的人，那个存在感很低的贫困女大学生林雅美。
林天松□□过贫困的女大学生，他会挑选成绩优异的女大学生，以出钱供她们读书为理由哄骗她们，合适的时机将她们拐上床。
成绩优异，考上名牌大学，母亲的工资无法支付高额的学习费用，家里急切盼望去上大学，林雅美完全符合这些条件。
林天松打算资助她上学，就代表林雅美是他的下一个目标或者是已经得手的目标。
林雅美与林天松最后一次接触是在死亡前的六小时，他们偷偷查过监控，林雅美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去了林天松的公司，直到下午四点多才离开，离开时林雅美衣衫凌乱，走路摇摇晃晃，据门口的保安人员回忆，脸上还有泪痕。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林雅美不会是凶手，但秦衍还是决定去找她，因为她对于揭露林天松的恶行说不定能起到重要作用，如果她愿意的话，她会成为人证之一，也会是最有力的一个。
“林阿姨，请问录音可不可以发我一份？”
“好。”
林青还不犹豫的把录音交给了秦衍。
“照片是从林天松的卧室里搜出来的？”
去往林雅美家的路上，秦衍终于和封铭说了今天面对面的第一句话。
“嗯，藏的倒是隐秘。”
“他可是个名人，注意形象，这种照片尤其是这般受辱的不能流传出去，所以他当然要好好藏起来。”
车里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韩零仿佛察觉不到般，玩的不亦乐乎。
他在玩什么？解密。
那是什么游戏？最近新推出的破译密码游戏。
有什么乐趣？好玩。
哪里好玩？哪里都好玩。
难不难？韩零友情提示：so easy
“叮咚！”
韩零看着手机上多出来的消息，发送人的备注是老男人，发送内容是小屁孩。
韩零危险地眯起眼睛，看着前排副驾驶座位那个发消息的“老男人”，点开微信，双屏操作，边解密边回消息。
韩零：……老男人
韩零：说吧，什么事
老男人：帮个忙
韩零：我拒绝